第五十九章 依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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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睁开朦胧的睡眼，暖春的阳光正好，天花板的纹路看得不是很清，一顿酣睡倒让我忘了自己已然回到家中。
也许是对前途的担忧，让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为此还特地去确认了一下。
“一千米5分钟，立定跳远2米，投篮10进3，引体向上3个。”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改变。
毕业在家无所事事的我，除了帮爸爸的忙外就是发呆，一天天都在踌躇和彷徨中度过。
那段日子就像一张白纸，毫无色彩且空洞无物，直到我十五岁时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起伏。
因为要选出一人去参加十大卫士的选拔，村长被这事搞得焦头烂额，大家都不愿意把自家孩子往刀尖上推，而我的奶奶早就放宽了心，不管选谁也轮不到村里体格最差的我去，这倒让我轻松不少。
十大卫士的门槛极高，高到令人望而却步，对我来说更像是一道鸿沟。而就在此时，我竟开始无缘由地胡思乱想那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情节与我的现状重叠，但我始终不敢相信那就是我。
我过得比之前更加焦虑，万幸的是，这场痴人说梦很快清醒，因为有人替我做出了决定。
他是我的同乡、同学，从小到大的玩伴，我却总是想不起他的模样。他并不高大但乐观开朗，每个性格都与周围人无比契合又深受大家的信赖，于是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去参加选拔的人，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第二年春天，村口传来他当上十大卫士的喜讯，我赶去为他庆祝，隔着拥挤的人群彼此形同陌路，在高兴之余也感叹自己的梦终于落下帷幕。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我加入了子虎的零时工小队，工作有时辛苦，有时能和子虎他们在工地上闲聊又觉得温馨。
日子渐渐安定，岁月磨平了年少时的棱角，我也不再为讨价还价这种小事感到为难。
一天，我偶然发现自己有操控光子的能力，我高兴了很久，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可不知什么原因我又失去了它，再次沦为一个平凡人。
当我以为我的人生不会再有变化时，迎来了第二次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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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要结婚了，女方是他的一位忠实读者，爷爷、奶奶都松了一口气。结婚当天，父亲把我叫到卧室，他对我说他最在乎的是我的感受，若我有所反对即使不娶也罢。
我当时只是笑了笑，哪有儿子会阻拦父亲获得幸福，于是我主动搬出了这陪伴我二十多年的家。
后来，涟漪也结婚了，她没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我自然不会去打扰，从此便不再有她的消息。
之后的日子，时间像是被压缩，悲欢离合都遇到过，只是比想象中的更加淡然。
人生的第三次起伏是我三十岁的时候，我离开了零时工小队，在住所旁边开了一家小面馆，生活有了些许慵懒。
最后，我也结婚了，和经常来店里的一位女士，我的故事也终于到了尽头…
画面缓缓回到现实，男子把手从萤的额前移开，“就这样睡去吧，至少现在为自己的碌碌无为不断忏悔，直到醒来。”
男子转过身准备离去，萤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谈论中，同学们偶然提到萤，可奇怪的是，似乎每个人对萤的印象都略有不同，他们总能说出几个别人不知道的事，就比如涟漪在图书馆看到的。
“关于这个问题，涟漪你不是最清楚吗？”恍惚过来，同学们的目光正集中在她的身上。
涟漪：“什么？”
“就是对萤的看法呀，读书那会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萤是喜欢你的，只有你还蒙在鼓里。”
涟漪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萤很容易得到满足，所以在追求的东西面前总是退让，我想他应该向往平凡的生活吧。”
“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令男子猛然回过头，只见萤握起拳头朝他狠狠地挥了过去。
“为什么你能从我制造的梦境中醒过来！？”男子重重受了一击往后连退数步。
“你错了，你说萤自足、谦让我都没意见，但如果你把这称为平凡那就大错特错了。”萤的同桌突然反驳道，而且语出惊人，“萤的强大在于意志。”
“他的心中有一盏明灯，即使受挫，也绝不会迷失自我。正如现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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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总是存在差异，但萤的不同之处是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无法飞翔就放弃飞翔，现实悲伤就爱上悲伤，他所珍视的是那些无可替代的东西。”
“无论遇到什么事，你总能让我大吃一惊，萤。”说着，男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说实话你的手法的确很逼真，若有人替我参加了选拔，我的未来恐怕就真的如你设想的那样。”萤松开手，掌心上有四道深深的指印。
“不过，我不会因此有太多失落，也不会随着时间长久去淡忘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与我的意向背离，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后，便发觉有人在默默主导我的思想。”
“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你察觉到了，按理说也会深陷梦中无法自拔才对？”
“真的是这样吗？”萤扬起笑容。
“难道说…”男子集中意念，目光携带精神闯入萤的脑中，他看到的是——
一天，子虎带着弟兄到萤的面馆做客，大家举杯不知不觉聊到深夜。牵墨常来看他，为他带来晒好的鱼干，还有萤期待已久的新故事。毕业的照片被挂在墙上，萤对孩子们津津乐道当初的梦想，以及年少时的懵懂冲动。
“你篡改了结局。”
“说到底你还是不了解我，你没有夺走我任何东西，我的骄傲、我的光辉一样没少。”
涟漪：现实悲伤就爱上悲伤，这倒蛮像他的，只是这件事本身就多么令人感到悲伤，萤一定是舍弃了太多东西才换来这般觉悟。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没去参加选拔，这样平淡的生活对我来说不失为一种归宿。”萤再次握紧拳头，手心的指印随之越陷越深，“不过，果然，这份责任只能由我承担，由我承担才最合适。”
“以前就这么觉得，萤就像是撕不破扯不烂的麻布，难道他的胆小、愚钝都是有意为之？这，这是什么？”在萤的意识深处透出万丈光芒，男子不得不把脸侧过去，“这耀眼的光芒，原来如此，这就是萤强大的秘密。无论面对再多的挫折，最后的最后，也不抵这光芒的万分之一。”
涟漪：那么，对萤而言，所珍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