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绝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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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是何时睡过去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她已经在榻上了。
“公主醒了？”文鸳听到榻上的动静，上前打起帐子。
沈嫣揉了揉眉心。“我何时睡着的？”
文鸳摇了摇头。“是驸马抱着公主回房的。”
“驸马呢？”沈嫣愣了愣，继而问道。
“在院子里练剑呢。”文鸳扶着她起身，又找来衣裳替她穿上。
沈嫣昨儿个睡得晚，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任由文鸳帮着穿戴梳洗，直到饭食端上桌才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此时，顾晏也回来了。
他接过文鸳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便将众人屏退。
夫妻俩用膳的时候，从来都不叫人伺候。
“兄长呢？”沈嫣怕昨晚的一切是个梦境，所以要再次确认。
“回去补觉了。”顾晏喝了口粥，笑着答道。
沈嫣稍稍松了口气。“他住哪里？”
“住我府上。”顾晏没有隐瞒。
“所以，当初公主府选在这里，也是你的手笔？”沈嫣稍稍动一动脑子，就察觉出了里头的猫腻。
顾晏轻笑一声。“是啊！为了近水楼台！”
这下子，倒是轮到沈嫣不好意思了。
她没想到，这人那么早就开始算计她了。
不过，心里有些甜滋滋的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染上粉色的脸颊，顾晏忍不住又透露了一个秘密给她。“当初，可是你兄长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儿照顾你的。”
沈嫣抬眸。
兄长让他照顾，他却半夜翻墙，闯入她的闺房？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当然，这话她没说破。
低头喝了两口粥，沈嫣精神好了一些。“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兄长既然回来了，不可能一直戴着面具示人吧？总得给他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他跟苏姐姐要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私奔？
“这个，得问他。”顾晏表示无能为力。
太子的身份，是不能用了。
会引起动荡。
银羽卫倒是挺合适，但武陵侯那边儿怕是没法儿交待。堂堂侯府嫡女，嫁给一个没有亲族的光杆儿侍卫，怎么看都是门不当户不对，难免会被人耻笑。
所以，还得仔细斟酌斟酌。
“如今最大的麻烦还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苏姑娘跟谢世子的婚约。再有几个月就要拜堂成亲了，若不能完美解决，沈兄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姑娘嫁进镇国公府了。”顾晏幽幽地叹道。
沈嫣咬了一口点心，瞬间就没了胃口。
“你能帮帮他们吗？”沈嫣犹豫着开口。
顾晏夹起一块糕点凑到她嘴边。“你先吃完，我再告诉你。”
沈嫣：......
她微微张嘴，将他投喂的食物吃下。这样的亲密互动，他做的一贯顺手。沈嫣从一开始的害羞，到如今已经渐渐习惯了。
等到她吃的差不多了，顾晏才告诉她他的打算。
“世子之位跟美人，他只能选一个。”顾晏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跟沈嫣说了。
“姜菀当真与世子有私情？”沈嫣依稀记得姜菀的模样，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没想到手段还真是厉害。一个客居在国公府的表姑娘，竟能让世子对她如此痴心。
“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顾晏提到这事儿的时候，还挺感慨的。
沈嫣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结果只能看着不能碰。
老天爷对他何其的残忍！
沈嫣忍不住红了耳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位姜姑娘的丫鬟偷偷去药铺找打胎药，被我的人发现了。”顾晏三两口将碗里的粥扫进肚子里，然后支着脑袋看沈嫣用膳。
沈嫣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指，没由来地感到愤怒。
这两人，竟连孩子都有了！
“苏姐姐尚未进门，他们就弄出个孩子来，真要太过分了！”
“别气坏了身子。”顾晏递了杯茶水给她。“正所谓好事多磨，他们的福气在后头呢。”
沈嫣气鼓鼓地抿了抿唇，将杯子重新搁了回去。“当初，是我看错人了！还以为，谢世子是个清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没想到......”
“呵，天底下的男子果然都一个样！”
没一个好东西！
顾晏表示很无辜。“我对公主绝无二心！”
沈嫣：......
正值年节，镇国公府里一派喜气洋洋。
靠北边儿的一处院子里，却显得异常冷清。
姜菀的丫头正捏着鼻子熬着药，那刺鼻的气味令她有些作呕。“姑娘，这药喝下去真的不会要人命吗？”
姜菀呆愣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她其实也不知道。
为了怕事情败露，她让丫鬟分别跑了好几家药铺才将所需的药材凑齐。而且那方子，她也只是从书上看来的，没有验证过。
她的手轻轻地搭在小腹处，神情凝重。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一夜，竟让她珠胎暗结。她原本打算在离开之前，跟他做个了断的。心想着，与其委身给别人，倒不如给了他。至少，他是她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可偏偏，仅有的那么一次，她就怀上了。
在慌乱过后，她果断的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尽管不舍，但她知道，这孩子是绝对不能生下来的。否则，会毁了世子。
“姑娘，药熬好了，趁热喝吧。”丫鬟用碗盛了，端了过来。那黑乎乎的药汁，看着就令人心生敬畏。
姜菀撇开头去，说道：“太烫了，放一旁凉一凉，我一会儿就喝。”
丫鬟应了一声，将碗搁在了一旁的石墩上。
外院，接到匿名书信的谢世子正着急着慌地往后院而来。
那信是有人用石头射进他马车里的。
看完信里的内容，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菀菀竟怀了我的骨肉......”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给击得支离破碎。
若没有那一夜，他或许可以安心做他的新郎，将一个他不爱的女子娶回来。可那一晚，姜菀毫无保留的付出，令他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甚至是深深的自责。
他给不了她正妻之位，又不能拿妾室的名分来羞辱她。
姜菀却叫他不必烦恼，说她马上要离开国公府了。她说，她会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好好儿的生活，不会给他添麻烦的。
谢辞如何能放手让她离去。
毕竟，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如今，她腹中更有了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谢辞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朝着东北角的院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