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兄妹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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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顾晏对着周围的下人吩咐道，顺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子，让玄武派发了下去。
丫鬟婆子们得了赏赐，欢欢喜喜地走开了。没多大会儿，院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久别重逢，沈嫣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沈巍说。她想问他是怎么受的伤，想知道他这两年都去了哪里，身上的伤都好了没，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会在京都待多久。可真正走到他的面前，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儿，一句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剩下了一声带着颤音的“哥哥”。
沈巍满是柔情地轻轻拍打着沈嫣的头，说道：“嫣儿，哥哥回来了......”
沈嫣鼻头一酸，更多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不哭了，不然明天眼睛又该肿了。”沈巍接过苏卿月递来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她擦着眼泪。
这个动作，他做起来有些生疏，却丝毫不影响兄妹二人的感情。
沈嫣不禁想起小的时候，每次她受了欺负，他也是这般安慰她的。“哥哥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叫你受苦了，是哥哥的不是。”沈巍满心愧疚地说道。
沈嫣却一个劲儿摇头。“我不苦，哥哥才是真的苦......”
兄妹二人相拥而泣，一旁的苏卿月都忍不住跟着落泪。“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就该高兴才是。”
“苏姐姐说的是。”沈嫣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我这就命人准备些饭食来。”
“再取些酒水。”顾晏补充了一句。
沈嫣和苏卿月却同时瞪向他，异口同声道：“伤还没好，不许饮酒！”
顾晏自讨了个没趣，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饭食是一早就备下的，玄武几个来回就把东西取了来。将东西放下之后，他就开溜了。反正院子周围有无数的鬼卫守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沈嫣亲自为二人倒了茶水，以茶代酒敬了两杯。两杯热茶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沈嫣怔怔地盯着沈巍看了许久，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哥哥何不取下面具？”
沈巍身子一僵，略有些迟疑。
苏卿月替他开口道：“他戴着面具，是怕吓着你。”
“我不怕的。”沈嫣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噩梦不断。除了梦见小时候被人欺负，她还梦见过沈巍。梦见他被人追杀，梦见他受了箭伤，还有被困在火海的情景。虽然是梦，但梦境过于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每次醒来，她的衣衫都被汗湿，如同在水里泡过一般。
因为梦见过无数次，所以她早就习惯了。
可当沈巍摘下面具，露出那被火烧过的半边脸颊时，沈嫣还是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
她没想到，梦里看到的竟是真的。
兄长当真被大火毁了容！
“哥哥......”沈嫣心疼得无以复加，想要伸手去碰那面目全非的半张脸。
沈巍之前还担心这丑陋的脸庞会被嫌弃，当看到沈嫣眼里的泪水和深深的怜惜，他忽然就释然了。就像不久之前，苏卿月趁他不注意摘下他面具时一样。
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不再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担忧而自卑。
“疼不疼.....”沈嫣泪眼朦胧地问道。
“早就不疼了。”沈巍笑着答道。
顾晏怕她哭坏了眼睛，在一旁轻声安抚。“男子汉，这点儿伤算什么？！他能活着回到咱们身边才是最要紧的，不是么？”
沈嫣点点头，努力地将眼泪憋回去。
对，她不能哭，她应该高兴！
老天爷有眼，终于对她仁慈了一回。只是，她还是很难过。兄长原本有着更好的前程！如果他的容貌没有损毁，如果他没失踪这么些年，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可惜，没有如果。
苏卿月也在一旁打岔。“我可是偷偷从府里跑出来的，就为了陪你们守岁。快些，把好吃的都端上来，我还饿着肚子呢。这么冷的天儿，不如煮汤锅吃？再弄些板栗在火上烤着，那叫一个香！”
被她这么一说，沈嫣不好意思起来。身为主家，的确是她招待不周。
“厨房里有现杀的羊，用羊骨头煮汤再好不过了。”沈嫣扬起嘴角，就要起身。
“你坐着，我去张罗。”顾晏哪里舍得公主跑腿儿。
半个时辰后，一锅香喷喷的羊肉就端了上来。
守在外头的惊鸿闻到香味，肚子不由咕咕直叫。
“晚膳的时候不是吃了两大碗，怎么又饿了？”陶让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在一旁打趣道。
惊鸿吓得惊叫一声，差点儿跟他拼命。“你有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因为两座府邸紧挨着，日子久了，惊鸿便跟隔壁太傅府的人熟了起来。尤其是这位陶侍卫，经常要帮着太傅传话递东西，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欢喜冤家。
“你胆子也忒小了！”陶让嘀咕了一句。
“那也不能吓唬人啊！”惊鸿没好气地抚着胸口。“还有，这里是公主府。你不在太傅府里陪着太傅大人守岁，跑来公主府做什么？”
陶让可不敢把主子的秘密捅出去，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吃得太饱，出来消消食，不行啊？！”
“要消食你去隔壁院子啊，来公主府算怎么回事！”惊鸿看了那院墙一眼，而后又生出了新的疑问。“那些鬼卫平时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放你进来的？！”
陶让：......
因为他是自己人！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陶让指了指一旁的树丛。“我刚刚看到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该不会是有鬼吧？”
提到鬼，惊鸿果然害怕了。“你可别瞎说......”
陶让有意逗一逗她，暗中丢了一块石子射了过去。树丛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吓得惊鸿一把将身旁的陶让抱住。“啊......我最怕鬼了，你快把她赶走......呜呜呜......”
陶让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被姑娘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