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水与火 第六章 暮色之城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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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在寒武大陆几千年的历史中，各种族民族之间的冲突几乎就从没停息过，而且往往都是以城毁人亡为代价的，再加上各种天灾人祸，所造成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已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因此人口的增长缓慢得就像蜗牛爬，又大都集中在那些主要通道和河流两旁的城市村镇里，所以在一些偏僻的大山区里，像这样天高地广荒无人烟的荒原几乎是随处可见。
霍克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把马放开让它们去喝水吃草，又从饲料袋里拿出了一些铁木希给的配好的饲料撒到草地上让它们自己吃，随后和洛浩雄一起去找了些木柴来生起了营火。
洛浩雄把锅架到了火堆上，从马背上取下了包，先拿了一大块肉给皮皮，便和霍克两人动手开始熬汤烤肉烤面包。霍克扭头看了看已然入睡的凯米尔，照着菜谱加入各种作料，边搅拌着煮锅里的汤边说，“这个凯米尔，简直就是个谜，怎么好像这天下就没他不知道的事？”
“他是个自来熟，只要能搭上话的，用不了多大一会就能跟人家打成一团，遇事又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而且记性特别好，不管什么书，他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洛浩雄翻着烤架上的肉块说，“我爸都说他是个鬼才。”
“你爸好像很喜欢他嘛。”
“不止是我爸，宫里大家都挺喜欢他的，就是那个戈总管，虽然嘴上经常挑他的刺，可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心里也是挺器重他的，有点像我爸对我，老挑我的毛病。”
霍克笑道，“你也是个鬼灵精。”
“你不知道，连省城的诚王殿下和克森将军都特别喜欢他，都好几次派人来问我爸要人了，我爸让他自己拿主意，他连想都不想就一口谢绝了。”
“为什么，到省城不是有更大的发展余地么？”
“他说他不想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这个凯米尔，说话还真有意思。”
等他们把饭做好回头一看，凯米尔都已经睡得挺沉的了，还打着轻微的呼噜，洛浩雄看着霍克犹豫地，“要不要叫醒他？”
霍克迟疑了一下说，“叫吧，他也该饿坏了。”
他话还没说完，凯米尔却已经睁开了眼睛，“饭做好了？我可真饿坏了！”
“你可真是神人，说睡就能睡着，说醒你就醒了。”
凯米尔睃了他一眼，随口说道，“所以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霍克愕然了，“我什么时候想占你便宜了？”
“别介意，打个预防针。”凯米尔自知失言，不由脸上微微一红，“吃饭吧，饿死了。”
说话间，洛浩雄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块油纸，端上了面包肉块等主食和佐料，给他们盛上了汤，又给了皮皮一块肉，三个人到河边洗了手，便围作一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们这些天的遭遇太过离奇，”凯米尔好像在想着什么越吃越慢，好一会才说道，“只怕是被人阴了。”
“你是说我们被人算计了？”霍克大吃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想想，我们是按着黑衣盟主留下的路标走的，怎么就走到边西山区去了？按理说，她对那一带的情况那么熟悉，不会不知道那条路通往什么地方吧？”凯米尔皱紧了眉头，“还有那几个巨人，狩猎也根本不会跑那么远，更不会冒险跑到离官道不远的地方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被人操控了。”
“你是说黑衣盟主她……”
“不像，我实在想不出她要这么做的理由，而且看她说的，他们似乎和人神契约有着某种渊源，与伊艾拉也有着某种联系，做的也确确实实是在帮助我们。”凯米尔微微摇了摇头，“再说，他们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操控巨人。”
“会不会是不死之王？”洛浩雄也插嘴问道。
“不死之王急着要活捉霍克，更不会节外生枝了。”
“那会是谁呢？”
“现在还很难说，也许是有人在暗中引导我们去找到那个神咒，结果出了意外；也许是还有第三双第四双眼睛盯上了我们想利用我们，也许……反正，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凯米尔晃了晃脑袋，说，“还记得伊艾拉给我们的纸条上说的那段话吗？”
“哪段话？”霍克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这脑子……”
“此去关山险阻，非比寻常，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甚广，邪恶虎视眈眈，黑暗从未远离，踏错一步即为深渊。”凯米尔深思着说，“她这话象是给我们的告诫，更像是给我们敲的警钟……”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眼下局面之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盯上我们的恐怕也远不止一个不死之王，大家都要有个心理准备，谁知道还会不会遇上更离奇更糟糕的事。”凯米尔摆了摆手说，“看这情形这些事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清楚，我们急也没用，现在就抓紧时间吃饭。看这地方还比较安全，我们就这儿露营住一晚上，恢复一下体力，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才有力气去应对。”
吃过饭后，三个人又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闲聊了一阵，便就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到河里洗了一把脸，吃过早餐，这才想起把从巨人那顺来那个箱子取下来打开一看，里边装的大概是长毛巨人从无意间闯进了它们的地盘，被它们杀死的人身上搜到的东西。
看起来这长毛巨人的收藏嗜好也挺特别的。
箱子里除了常见的猎人护符、匕首刀剑弓箭什么的，还有一些银票、珠宝和金币，还有几件大概是那些宝物猎人下墓倒斗时找到的、看着挺奇特的物件之外，甚至还有一些女性用品和几个肉脯干似的东西，霍克和洛浩雄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才明白那肉脯干似的东西，竟然是从男人身上割下来的某个部位。
凯米尔把那几样奇特的物件和银票珠宝金币之类的东西装进了包里，便把其他东西连箱子都一起远远地扔到了河里，随后几个人动手收拾好东西，用水浇灭了火堆。
等到他们都上了马，似乎这才意识到没头没脑地在大山里跑了一天一夜，到这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置身何处了。
霍克和洛浩雄都看着凯米尔，“现在我们该往哪儿走？”
“我们得先找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才能确定该往哪儿走，”凯米尔看了看四周，说，“还是就先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吧！”
三个人策马顺着还算平缓的山路上往前跑了一阵，不料又在一个里边是峭壁外侧是悬崖的地方被一片浓浓的雾气挡住了去路。
霍克和洛浩雄都收住了缰绳看着凯米尔，凯米尔看了一下四周，便“唰”地拔出了剑，“下马！这雾气来得有些蹊跷，这里没别的路，我们只能从雾中穿过去，大家都留点神，当心雾气中有什么怪物！”
皮皮在前边领路，凯米尔紧跟其后，霍克断后，三个人牵着马握紧剑柄瞪圆了眼睛相跟着慢慢地走进了雾气里。
那雾气浓得像堵墙，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连他们脚下的路似乎都是漂浮的，他们三个人跟着皮皮在浓雾里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走出了这令人心惊胆战的雾墙，虽然没遇到什么怪物，然而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景物，却令他们无比震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