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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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地衍生出魔修需要的灵气之前，师姐，你知道魔修是怎么修炼的吗？”
褚旷留了一丝灵识在纸人里，和他本人意识相通，能够回应陆如酒的一些话，或者说，这些话，他早就想对陆如酒说。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古书中记载，魔修修炼，曾经依靠血气和杀气，他们以杀入道，修炼之路就是一条杀戮之路。
所以魔修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长歌门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而仙人墓是无数魔修宗师以尸骨磨炼摸索出来的一条绝命路，因为天地间横空出世的一条北境的魔灵脉，让这个计划湮灭于尘土。
而现在灵脉衰竭，这些人又开始翻出压箱底的秘术。
“长歌门除恶务尽，师姐就没有一丝怜悯吗？”褚旷目光沉沉，声音仿佛刺进人心。
陆如酒深深地看了褚旷一眼，忽然觉得脑海里曾经关于这个世界剧情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不然，她也不会需要褚旷来提醒。
“我只是长歌门弟子，不想关心天地大道，只管守山门，不许魔修犯境，”陆如酒垂下脑袋，避开褚旷尖锐的眼神。
陆如酒态度坚决，纸人顶着圆圆的脑袋，隐隐透出一种垂头丧气的意味。
褚旷的计划里，并没有说服陆如酒这一项，他只是忽然很希望陆如酒能理解他，
不理解也无所谓，
陆如酒，只要是陆如酒就好。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陆如酒了无兴趣地翻看着丹书，小纸人耷拉着头部，无声地漂浮在陆如酒左右。
半晌过去，陆如酒把桌子上摊开的书册推到一边，整个人埋在桌子里，低声问道：
“长风，你明明修正道，将来是要羽化登仙的，为什么要站在魔修那边？。”
她查看过褚旷的灵脉，他绝对没有入魔，心志坚定如磐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魔修纠缠不清。
陆如酒等了片刻，没听到任何回答，她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放弃了继续追问。
抬头时，她却发现纸人平躺着飘落，其中的灵识早已散去。
陆如酒哑然失笑，巧合？还是说他用得着这么逃避吗？
……
沐清弦叛道，褚旷不知所踪，陆如酒身为和两位关系都颇为密切的人，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过度解读。
陆如酒从不小看人的恶意，她干脆在清泷峰闭门不出。外人认为陆如酒愧疚于心，没脸见人，至于她在想什么，也只有本人才知道。
她把和仙人墓有关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巫谷这种大规模的行动，根本避不过修真界大能的视线，
很有可能，那些人就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师傅。
陆如酒想起从浣花谷回来后，被罚到祠堂自省的李浮生，
师傅为人自由随性，掌门师伯清楚他的性子，已经很少罚他了，何况当时师傅的寒毒十分严重。
陆如酒闭上眼睛，把脑海里残存的剧情挖出来，痛苦地联想回忆，搜刮相关的信息，
她抱着头，看不到外面的变化，银制的护腕发出淡淡的光，将陆如酒笼罩在内，随后缓缓融入陆如酒的身体。
陆如酒紧皱的眉舒展了几分，陷入了冗长信息中。
明歌，是北境三巨头之一的重明宗宗主之女，母亲是缥缈宫圣女，两人的相遇，就是一场阴谋。
自出生时起，明歌就是被设计好的灵枢阵的引子，祭品。
为了保证安全，明歌在北境边缘的修真世家中长大，长大后，本该被魔修抓回北境天州，却为沐清弦所救，拜入了长歌门。
被缥缈宫认回，做了圣女，地位尊崇。但等到她身份揭晓之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陆如酒蜷成一团，看到的东西让她十分不愉快。
沐清弦和明歌，一路走来，太难太难了。
漫长的回忆让陆如酒无比疲惫，意识恢复以后，就在原地陷入了沉睡。
李浮生归来时，就见到了这幅情景。他皱了皱眉，将陆如酒推醒，神色柔和了几分，
“如酒，别这里睡，休息的话，去静室。”
陆如酒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注视着李浮生，片刻后，她拍了拍脑袋，连忙说道：
“抱歉，师傅，你回来了，师兄出事了。”
“我已经知道了，”李浮生见陆如酒清醒过来，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再催她，“清弦既然做出了选择，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如酒，这和你没有关系。”
陆如酒低声反驳，“可是师兄可能是被威胁的，有苦衷的，绝非出自本心。”
所以理应有所宽恕吧？她像是在为沐清弦辩驳，又像是在为其他事情狡辩。
沐清弦还能说做是有苦衷的，为了救人，至于褚旷，狡慧通透，这恐怕只能是他自愿为之。
李浮生明白她的意思，但却无法认同，“如酒，你明白的，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清弦既然敢做，就说明，他已经有了相应的觉悟。”
末了，他还有些稀奇地看了陆如酒几眼，“这些事你一向很清楚，怎么，今天想驳倒自己？”
陆如酒息了声，悻悻地扭开头，她可能生病了，谁知道？
李浮生只当是少女长大了，情绪多变，没有追问，反而提起另一件事，“如今最近薪火堂坍塌，天玑府宗祠也被砸了，缥缈宫不供奉先圣灵体，避开一劫。修真界五大宗门，就只剩下望舒阁一家。”
李浮生顿了顿，观察着陆如酒的表情，“如果魔修的目标是先人遗体，除了修真门派，就只有隐世的修真世家了。”
陆如酒面色一白，果然会是这样，她咬了咬嘴唇，继续听李浮生说，
“你不必太过忧心，望舒阁会尽快组建除魔会盟，此事名正言顺，必然会一呼百应。”
李浮生知道陆如酒近来闭门不出，对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向她介绍了许多新的消息，
天玑府已经将魔修的劣迹广告天下，魔修抢灵体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各大世家人人自危。事已至此，魔修必然不会功亏一篑。
不过在此之前，修真界五大宗门联手组织的除魔会盟即将展开，不知道魔道众人，是否准备好迎接修真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