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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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酒默然不语,她不知道魔修这样流血漂橹,死伤无数,最终是否能得到有用的结果?
因此而死去的人,又是否比魔修灵脉崩塌死伤的人更少?
陆如酒思考过,也明白褚旷的意思,仙人墓或许是利长远的事情,总得有人前进,用得有人去做。
只是这样欺师灭祖的事情,真的需要有人来付出代价,平息众怒,无论他拥有什么高尚的出发点。
陆如酒只能由衷地希望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否则,她不知道褚旷的心志是否足以支撑他轻松地活下去。
片刻,陆如酒抬头微笑,显然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恭敬地向李浮生请辞,
“师傅知道我是南赡部洲的人士,此时家门或将有难,请准许弟子回去护卫家门,弥补守卫宗门不力的罪过。”
陆如酒规规矩矩地跪在李浮生面前,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寻求父母谅解,
对于她的举动,李浮生只是叹气,
“如酒,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多少底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自责,”
“如果我们做错了,那也是所有人都错了,不存在怪罪一个人的可能。”
陆如酒心领神会,果然在这件事中,李浮生也有份,否则,掌门师伯以及沧澜峰那位,哪里会被武陵谷钻空子。
李浮生抬头,狭长的眸子倒映着远处的群山万壑,意味深长,
“如今宗门中众说纷纭,你回南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望月峰那边,我会转告夏理。”
末了,李浮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如酒,你现在也长大了,师傅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但迄今为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苛求于己。”
沐清弦在薪火堂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广泛地传来,但内门弟子多少能察觉到一些内情,因此近来长歌门的风言风语,一时甚嚣尘上。
至于褚旷,倒是比沐清弦名声好些,毕竟他回长歌门的时日尚短,经常外出,再加上凌云峰素来冷清,忽然消失也不会引人怀疑。
陆如酒低头说好,垂落的额发遮住了她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浮生言尽于此,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摘星楼。
他虽然知晓内情,但这件事牵扯到沐清弦身上,还是让李浮生十分意外的。这步棋,更像是随意为之。
近来梅颂清和夏理负责清点薪火堂的情况,燕沉憋着劲地练剑,掌门师兄去了望舒阁,
看起来平静无波,李浮生却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不可能止步于此。
……
陆如酒没耽误太长时间,整理了些必需品,第二日就离开了长歌门。
虽然说要回家,陆如酒也没打算直接回去,她绕道去了一趟濯心阁的本部。
濯心阁本部在南洲的雨连山,物产富饶,适宜药材生长。南洲风景秀丽,气候宜人,雨连山近来多雨,陆如酒便撑了一柄伞。
她拜师时离开南洲,虽然偶尔寄封家书,但也确实有五年没有回去了。
修真界大多数亲缘浅薄,闭关动辄数年起步,久不见面,感情就淡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不过,这对陆如酒来说,也不算坏事。都不亲近她的话,也免了陆如酒暴露的麻烦。
南赡部洲林木青葱,清新忘怀。陆如酒想,这是原主生长的地方,和她曾经生活的江南十分相似。
这一点点相似,就让陆如酒极为不忍。
修真界还未没落的世家,必然拥有传承千年的深厚底蕴,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护山阵法,必然经过一代一代人的修补和精进,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都很难一时突破。
所以修真界的宗门,才没有派遣人员守株待兔,只是让人通报各大世家。
陆如酒想着这些东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主人来了也没有提前一步察觉。
“嗯哼,脸色这么难看,谁又让大小姐不爽了?”江危楼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笑着说。
“咳,没事,只是最近事情有点多,”陆如酒清咳了一声,没在意江危楼缓和气氛的话,直奔主题,
“我来找你,有两件事想请你帮忙。”
陆如酒轻描淡写地跳过,江危楼见状,挑了挑眉,没打断陆如酒的话,安静地等着她的后话。
他还以为,大小姐是到濯心阁来拉救兵的,现在看来,不太像啊。
“谈湖玉髓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最后一样药材,就拜托你了,”陆如酒拱手微笑,客气又礼貌,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她琢磨了半天,从认识的人中挑挑拣拣,好像也只有江危楼可以托付此事。
“我与扶桑有约,如果我出事,有些事情,就拜托江阁主了,”陆如酒面色从容,口吻平淡,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但是实际上是在托付后事。
江危楼一下子睁大眼睛,反问道:“为什么找我?你应该有很多人可以选择。”
陆如酒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正适合处理这样的事,江危楼将这作为交易加一点情分,再好不过。
见陆如酒不答,江危楼也没有逼问,陆如酒一向固执己见,不为别人所动,问下去的结果只会让人生气,他换了个说法:“你要回陆家?”
陆如酒这次没逃避,很干脆地给出了回答:“堂哥,我和你不同,我得承认,我是陆家人,我姓陆,理应承担起责任。”
虽然隔得远,但陆如酒和江危楼也算是有几分血缘关系,
陆家人表面风雅,自然骨子里也免不了风流。修真界素来不拘小节,男女之间讲究你情我愿。
无论是陆如酒的父亲,还是江危楼的父亲,都是那种风华绝代的人物,自然不乏女子喜爱。
修真世家娶亲,自然也要门当户对,陆如酒父母就是这样的亲事。只是她的母亲手段不凡,从不为那些外室女烦心,日子过得平顺和谐。
江危楼与陆如酒恰恰相反,他是外室女的孩子,被母亲送回陆家,被刁难,被欺辱,受尽磨炼,最终费尽心思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