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监天司戌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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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封奏折是礼部上书关于迎接南越二美入宫的礼仪安排，夏明诚更开心了，在几处不够奢华之处点上标注，给予二美相当于贵妃的待遇。
新欢面前，他已经忘了顾及旧爱姜思澜的面子。
……
或许是夏明诚太想看戏了，也或许是他心情好，这一次，他没有按下折子不发，而是于第二天早朝时，就下旨任命覃程为监天司戌星使。
很显然，他这么急着下旨，摆明了不给覃程反悔的机会，钉也要将这位大长公主的旧部钉死在监天司戌星使的位置上。
“监天司戌星使？”
楼轶得知这个消息后，哪怕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之一，都不由得为夏明诚的神级操作而感到惊讶！
不得不说，夏明诚堪称神级心眼小，且技能点全都服务于他的小心眼。
他给的这个职位真特么巧妙，一来，监天司戌星使的品阶不低，配得上大长公主的举荐名额。
二来，监天司戌星使于历朝历代都不可或缺，可又真的出了名的没鸟用。
在楼轶的印象中，监天司除了挑选各种吉日之外（挑选吉日都要服从皇帝的意思），唯二能影响朝堂的地方，就在于每逢大灾大祸的时候瞎嚷嚷两句：
“臣夜观星象，灾祸源于某某某……”
“天狗食日，有灾星降世……”
说白了，监天司就是一个专门为皇帝服务的私人神棍机构，而且还十有八九算不准。
夏明昭满心期盼为覃程谋个好职位，却被自己搞成这么个情况，楼轶虽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心里头还是有些发虚。
正巧，夏明昭今日被姜思澜请入宫叙话，不在府中，极有可能还没收到消息。
楼轶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找覃程聊聊。
覃程正忙着打扫自已刚分派的小官宅，是城北是边缘的一座两进小宅子，院子里有颗郁郁葱葱的老桃树，眼下正残花刚谢，枝条上挂满了黄豆大小的小毛桃。
看上去他很高兴，嘴里哼着西北小调，开开心心舞着扫把，尘土飞扬。
楼轶直觉他是假装的，便试探着问：
“覃先生好像很满意监天司戌星使一职？”
“呵呵！自然满意，崭新的六品官服穿上身，初一十五还能入朝面圣，岂有不满意之理！”
有客来访，覃程净了手，奉上茶，脸上笑容不断。
可他越笑，楼轶就觉得越假，进一步试探道：
“覃先生之前说入朝为官是为殿下作耳目，这监天司一年到头好像并不能有所作为！”
“呵呵，监天司戌星使一职，太平时期决然无用，可若逢动乱，监天司的作用可不少，谁是帝星之主，谁是灾星之源，全看监天司上下嘴皮子一碰，蛊惑人心或安定人心，还是监天司代天预言。这职位，覃程之前还怕求之不得，如今，正合心意，又怎会不满意？”
大平？动乱？
帝星？灾星？
蛊惑？安定？
他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干嘛？
楼轶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仿佛猜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他沉下脸，低吼道：
“覃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驸马爷打小便以聪慧灵敏而著称，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么，何必再问？”
覃程微微一笑，继而也沉下脸，冷声道：
“覃某自认对驸马爷掏心掏肺，言出无防，驸马爷却一而再再而三试探覃某，百般提防，那覃某的话，便只能言尽于此，驸马爷请回！”
“原来被你看出来了！覃先生是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便打开天窗直接谈吧！”
被人当面指出自己的小心思，楼轶并不以为意，他不急不躁地抿了一口茶：
“我与殿下夫妻一体，祸福两依，与旁人自是不同。不止是你，所有接近殿下的人，我都百般提防不敢轻信，何况，我与你只一面之交，如何赋予信任？”
“呵呵，好一个夫妻一体，好一个不敢亲信！”
覃程冷笑，并直言斥道：
“覃某也从不曾亲信于人，之所以信你，只缘于对殿下眼光的认同。殿下信你，我便信你。而你……看来，驸马爷口口声声与殿下夫妻一体，实则并不信任殿下的能力，你更信任自己的手段，而非殿下。驸马爷，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护住殿下的安全？哼，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想要取殿下性命的那一位，可不仅仅是一个人，他还有整个国家机器为他冲锋，就你的消息网和三千神武军，说是螳臂挡车也不为过。”
“……”
楼轶面皮有点燥！
是的，虽然经过多次反省自省，楼轶骨子里还是有一些根深蒂固的男子骄傲，他还是将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上。
这一点，要改！
真正的夫妻一体，是携手并肩共抗风雨，而非谁保护谁。
而且，覃程所言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的残酷事实。
宁仁帝是天子，一旦他强行撕破脸皮，不管不顾地致夏明昭于死，早点得到消息和迟点得到消息，并不能改变结局。
团结才是力量。
团结一切能用的力量，才能真正保住棋盘不翻。
楼轶仔细想了想，深觉有理，便试着敞开一线心门：
“覃程，我也不瞒你，宁仁帝之所以封你这个鸡肋闲职，是因为我帮殿下起草奏折时，将你乃殿下的旧部之事如实相告，并将你的才能夸得天花乱坠，还明言与你关系莫逆，正因为如此，宁仁帝才不肯重用你。且我来之前，还命人把这道奏折的内容传出去，想必覃先生之大名，很快就能在帝都城人尽皆知了。”
“帮我扬名是假，让我无法改投新主，才是驸马爷的真正目的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没错，覃先生想必能理解我之用意。夏明诚绝殿下之心不死，在此期间，我绝不容许殿下身边出现任何叛徒，尤其是如先生这般聪明的人，哪怕你只心生动摇，我都必将你的后路扼杀于襁褓之中。”
生命不息，试探不止！
楼轶直呼宁仁帝的名讳，以此来试探覃程的反应，同时，这也是他对覃程敞开信任之门的投名状。
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