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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路遇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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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仓促,众军士大声呼叫示警,跳下马来就近寻找粗壮的树木和岩石躲避。

来不及躲避的,急忙把盾牌举起来护在头上。

可盾牌能挡住小的,却防不住大的。几块如碾盘大小的石块滚落,正砸在一名举着方盾的军士身上,连人带盾拍倒在地。

盾牌被砸得变形折断,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十有八九没了性命。

慌乱之中,马匹也无人看管,受到惊吓四散逃串,还有被石块砸伤倒下的。一时间人喊马嘶,乱成了一片。

袁奔岭护着卫长水躲在一棵大树下,卫长水的坐骑大黑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了。

见落石有所停歇,卫长水刚要站起身来,招呼众人查看伤亡情况。

忽然听见弓弦声响起,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后退躲闪。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带着劲风,贴着面颊掠过,惊得卫长水心中狂跳。

紧接着,又有两支利箭射来,被袁奔岭挥刀拨落,那箭上的力量颇大,逼得袁奔岭接连后退了两步。

杨二牛立刻举起盾牌,挡在卫长水身前。果然又有几支箭矢连续射来,力道甚大,砰砰作响,皆尽钉在盾牌前面。

数名军士朝箭矢射来的方向冲过去,打算找出对方藏身之处。

这边刚要行动,三条道人影从旁边树后闪出,都是灰色劲装打扮,手持长刀、黑巾遮面。

三人直扑卫长水而来,其中两人被军士拦住,挥刀混战在一起。

余下一人却身手敏捷、步履轻盈,如游鱼戏水般绕过护卫军士,举起明晃晃的利刃直刺卫长水前胸。

卫长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来不及拔剑相抗,只好抬腿向对方下盘扫去,意图趁其步伐未稳将其绊倒,方便军士们上前拿下。

哪知对方腿上功夫也十分了得,非但没有将其绊倒,卫长水自己差点摔了个趔趄。

幸好袁奔岭赶过来救援,挥刀直劈对方后颈,来人只好回身挥刀相迎。

来人与袁奔岭战在一处,那人突然向袁奔岭左肩攻去,待袁奔岭急忙提刀格挡,又突然变招,斜劈一刀。

袁奔岭闪避不开,胸间被一刀划过,还好一直穿戴着轻甲,这才没有受伤。

卫长水看两人打斗,一时性起,也拔出破风短剑,要向来人身上比划。

李涛急忙拉住,道:“你是前锋军主将,怎可以身犯险,让我来便是。”说罢就冲上去,与袁奔岭合力进攻。

三人混战起来,刀光剑影,左劈右挡,斗得难分难解。对方以一敌二,全无惧意。

这时左右亲兵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拔刀助战。前面两个灰衣人,被众军士围困住。

火长徐老幺乘其不备,挺枪刺中对方咽喉,那人双手抓住枪杆,挣扎了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另外一名刺客挥刀逼退了赵瓜棚,转身就要逃走。队正石守富张弓搭箭,闭上了一只眼睛,瞄准对方的背影。卫长水急忙道:“留下活口。”

石守富手上一哆嗦,收势不住,一箭射出,正中那人后心。对方立刻扑到在地,顷刻毙命。

石守富挠挠脑袋,咧嘴道:“没,没控制住,手滑了。”

卫长水无奈道:“你这箭法水平,果真见长啊。”

三名刺客只剩下了一人,正与李涛和袁奔岭等人缠斗。刚刚避开袁奔岭当胸砍来的刀锋,却被李涛从左面直刺面颊,急忙侧偏头部闪开,罩面的黑巾却被挑开。

原来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汉子,目光犀利如鹰隼,迎战数人毫无惧色。

那人见同伙已杀死,众人又围攻得急迫,知道再没有得手的机会。

便挥刀一阵拼命急攻,乘众人后退躲闪,纵身跳到树林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杨二牛提刀在后面追赶,卫长水连忙叫住道:“穷寇勿追,小心暗算。立刻清点人数、整顿防御,防备贼人再来偷袭。”

袁奔岭和杨二牛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卫长水出了意外,前锋军没等正式交战,就算是基本失败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俯身向卫长水请罪道:“属下护卫不周,请将军责罚。”

鱼台营是卫长水的直属亲兵,右厢指挥使李六斤受命前去探路了。营副指挥使袁奔岭和左厢指挥使杨二牛,当然要负责保护好将的安全。

卫长水摆摆手道:“罢了,这也不全是你们的责任。”大军在崇山峻岭中穿行,离前方交战区域还很远,卫长水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发动突然袭击。

李涛、张有德和袁奔岭分别指挥各营整顿人马,前面和后面的队伍基本没受到影响,受到袭击的主要是卫长水所在的中军。

滚落的石块砸伤了三名军士,其中一人小腿被砸断了。

有两匹战马被当场砸死,一头驮粮的骡子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还有几名军士在混战打斗中受了伤。

刘文通找来两名懂医理的老卒,给伤员们清理伤口、敷上草药,简单包扎处置了一下。

腿部受伤的军士打好夹板绑后,还能勉强骑马。

所幸的是没有军士死亡。一般军士如果死在行军路上,只好就地掩埋,由专人做好记录,以待回去后抚恤亲属。

可若是战事紧急,有将士战死后曝尸荒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战马大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在卫长水身边蹭来蹭去,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派出查看的军士发现了山上的落石机关,提前把大石块摆放好,再用树枝绳索固定住。

需要发动时,只须用力扯动绳索,石块就会滚落下来。还有军士在树丛中搜索,找到了被一张丢弃的长弓。

张有德啧舌道:“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攻击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都指挥使你啊。”

卫长水点头默然,对方准备得非常充分。提前在道路上设置落石,后继之以暗箭偷袭,然后再冲上来近身搏杀。

三组攻击方式,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可见对方心思非常缜密,想要一击必中。

若非卫长水身边的护卫警觉,再加上一些侥幸的成分,很可能已经被对方得手。

如果卫长水受重伤甚至被弄死,这前锋军士气必然大受打击,接下来的行动也要受到影响。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对方这一招用得好啊。

前锋军的行动路线非常隐秘,卫长水只与少数将领商议过,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具体安排。

但这些人是如何得知呢?他们又属于哪一方势力呢?如果己方的意图被蜀军获悉,做好了应对准备,那可是非常不妙。

卫长水觉得很是头疼,不禁皱起了眉头。

整顿队伍之后继续前进,一路上加强了前方和两翼戒备,派出斥候在前方进行探查,各队安排弓箭手和刀盾手着重侧翼防护。

当晚,前锋军来到夷水岸边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卫长水传令就地宿营。

平静的河谷顿时忙碌起来,附近的鸟雀被惊起,在天空中盘旋飞舞。

一只獐子从远处探头张望,被军士伐木声音吓了一跳,立刻向树林深处远遁而去。

因为发生了白天的事情,营地的巡逻守卫适当增加,从各个方向上做好防守。

袁奔岭特别安排了鱼台营军士,加强了对主将营帐的保护。

一轮明月从山背后渐渐升起,从半空中洒下柔和的光辉,穿过树稍在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卫长水忽然想起了江陵的父母亲人,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是否此时也在仰望同一个月亮。

一直坚守儒道的父亲,也许正与故友谈笑风生,不知额头的皱纹,又增添了几丝。

须发皆白的老仆张伯,可能正举着酒葫芦在月下独酌,老家伙总是一个人陷入沉思,好像在缅怀过去的岁月。

优雅可人的江芷青,大概正在庭中树下弹琴,小丫头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近年来诗文琴艺皆大有长进。

卫长水一时间思绪万千,在朦朦胧胧中渐渐和衣睡去。

夜半时分,忽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听见有人大声喝道:“有刺客。”紧接着一阵示警的锣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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