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枝玉叶,空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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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芷兰扶着常苒进去紫璇宫寝殿内。
常苒看着这一切仿佛还是自己来的那年的摆饰。并未见到什么变化。想来已经过去多年了。那时候险死还生，全靠在此让南阳大长公主骂醒，才得以还了生机。而后夜夜梦魇，南阳大长公主便让常苒睡在自己床榻之侧。
常苒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塌边东南角的位置，那放着的金枝玉叶盆景，跪了下去。双手交叠右手在上叩首在地。
这金枝玉叶是南阳公主出生后，作为当时唯一的公主，备受喜爱。便特意找能工巧匠打造了这一金枝玉叶盆景。盛开的牡丹花都是芙蓉玉雕琢而成，造型精美异常。其下连着的树干、树枝连同上面的叶子都是金子打造。这也不需要土壤水分供养，所以盆中铺的都是满满的墨玉晶石。用此来通晓宫中，南阳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常苒恢复之后，宫中的宫人曾经告诉她，这上面随意摘下一片金叶子，就能换上一套宅子地皮。但是也没有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宫人，胆敢上这偷东西。
张嬷嬷在房屋外看到后，楞了一下却还是微微扯动嘴角。心中止不住的高兴，公主真没白疼瑞王妃。
常苒只拜了一下便起了身。没在耽误就出了寝殿。张嬷嬷随后关上了寝殿的门。
“张姑姑，那盆盆景，收拾的时候没带走呢？”
“回瑞王妃。长公主说‘不过是封地小住，让宫内陈设一切如旧。’等她从封地回宫还要居住在此的。”
常苒点了点头，才迈下了台阶。
萧承言看到常苒出来，便也转身先朝着紫璇宫宫门位置走去。这次并未再牵常苒的手。常苒却没留意，走到宫门口时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宫人说道：“如今正在修缮，你们要小心擦拭屋内一切摆件。莫要落上灰尘，等着此宫主人回来。”
“是，是。”匍匐在地的两个宫人急忙称是。
其实哪有修缮，不过都是互相给的体面。南阳大长公主留下物件说还能回来，其实都心知肚明。如今新帝继位，已经换了三代，变成了自己的侄子称帝。连自己兄长驾崩之时都怕朝局不稳不让回京。如今哪还有机会在从封地回来......常苒当着萧承言的面，也没有说破，只道此宫主人会回来，却也不敢言明是南阳大长公主。因为低头叩首的那一刻，常苒心中才明晰一件事。如今的太后和瑞王萧承言明显是新帝一党。而南阳大长公主呢？单从被固守封地来讲，就至少是态度不明。虽说未曾反对，但也绝对算不上拥护。而自己从前住在这紫璇宫，虽只一年，但全京城都能看出自己属于南阳大长公主一派系。而此刻却入了瑞王府。回头望去，发现只有张嬷嬷立于门口，若是萧承言看到自己拜了这象征着南阳大长公主的金枝玉叶。当作何感想？急忙起身，捏一捏芷兰的手臂。芷兰会意点了点头。扶着常苒出去了。
已经从紫璇宫出来走了一阵，常苒去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全没心思欣赏这沿途的花园美景。萧承言停下脚步，常苒便也急忙停了脚步站在原地。
萧承言摘下这盛开的最好的几朵迎春花，用手把上面细小枝杈掰掉。才转身簪到常苒鬓发之上。常苒实在没想到，原以为萧承言因为进了紫璇宫在生气，却没想会突然这样。目光对上萧承言的脸时，却未看到任何怒气，反倒在细心的比着这手中的迎春花别在哪里好看一般。别好后才看着常苒笑容和煦的说道：“甚美。”反而让常苒不知所措，娇羞这脸说道：“王......王爷。”
“这瑞王和王妃感情可真好，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呢。真是要羡煞旁人了呢。这御花园中的花都要自愧不如了。”太湖石的假山，刚刚消融是雪水还在其上。假山后面走出一位嫩粉衣衫的妙龄少女。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常苒这两三年虽然在京中，但是并未多加走动，并不不认识眼前之人。那人走的极慢，走到两人对面略微朝着两人扶了一扶。
萧承言转过身叫了句：“嫂嫂。”
常苒刚要行礼，张嬷嬷在常苒耳边说道：“常礼即可，一个贵人而已。”
此话声音极小，对面一众又站的远自然是听不到的。常苒也才一扶行礼。
“王爷客气。这句嫂嫂真是......”惠贵人用手帕一捂嘴角笑了一下，才又说道：“这得脸些的嫂嫂们呀，都在皇后的凤仪宫等着见一见这新人呢。不过我看二位这样子，像是要出宫回府了。恐怕她们是空等了一场了。”
萧承言说道：“原是母后说的让我们回府。说是后宫的诸位嫂嫂事忙，便不必叨扰了，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
“是呢。说是又要选各门闺秀入宫甄选了。只怕这宫中，又有的忙了。”惠贵人扶一扶头上的钗环，甩了甩帕子。
回去的马车上，十分安静。常苒还是坐在萧承言左首位置。待回到瑞王府前院。小北和沐菊已经恭候在那。萧承言转头询问常苒是否有话想说，常苒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我去书房看书了。”
常苒朱唇轻咬，只说了句“王爷注意保重身体。”
萧承言便也没在说话，让小北给常苒带路，回到居住的懿德院。
沐菊看到瑞王进了书房，走到常苒身边说道：“小姐，那高氏还在熹微厅虎视眈眈呢。您怎么就让王爷走了呢？”
常苒身后张嬷嬷说道：“一个侧妃而已，说白了还不是仗着家世，要不只是一个妾室。还能反了天不成。”
沐菊恭敬的退到那位嬷嬷之后，拉了拉芷兰，似乎再问这位嬷嬷是谁。芷兰也悄悄摇了摇头，示意别说话跟着就好。
张嬷嬷这话说的并不忌讳，连走在前面的小北也听到了。
萧承言进了书房还未等坐下，书房中侍候的人就站在一侧。
“有话说？”萧承言见到那人张了两次嘴。
那人说道：“爷，高妃娘娘已经差人来问过两次了。说是人还在熹微厅等着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