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合玉簪,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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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苒一听这话感觉脑中炸雷一般炸响，直直就跪在地上。但手中茶盏倒是稳稳的端在太后手边，丝毫未动。
太后见到这样反倒笑了，“你这孩子，这倒唬我一跳。快起来。倩苇，快。”
在一边的孙姑姑过来扶起常苒，用手帕给她拍拍膝盖。
“是我僭越了太后。”
“这话是怎的说的。这簪子是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给你娘亲的吧。”
“是。”
太后站起身子，从桌子边往寝殿里侧走去。孙姑姑一直扶着。而常苒也恭敬的跟在后面。
“哀家就觉得眼熟。这算什么僭越，原就是褒奖你娘两次救治南阳于危难，特意定制了这并蒂海棠流苏簪，一枚给了南阳，一枚赏赐给你娘。”太后说完，正好坐在妆台前。回身招呼着常苒上前。
太后照着镜子，竟然从自己鬓发上摸下一个玉簪子拿在手里。那玉簪雕刻精致，是盛开的百合样式。奇在无论从上面、侧面看着都是正在盛开的模样。“这原是我当年大婚封后时，太皇太后赏的。寓意万事如意、早生贵子。”
“来。”常苒再次跪在太后边上。太后把这玉簪子簪在常苒头上。“太后。这，太过贵重了。小女担待不起。”
“你也是在宫中养过一年的孩子。宫中没有公主，那御书房都是皇子。所以读书多有不便，才送到凌洲凌安书院去读书识字。要不就在这宫中还能陪陪我们。在哀家和南阳膝下长成，哪个敢说你的不是。你既入了瑞王府，就担得起这个分量。快，这头上只这一只流苏簪也太简素了。”
萧承言在一旁说道：“都是儿臣的不是。回府后我就着人去催催金缕楼。原是想今早亲手给苒儿戴上的。但都是新订的样子，有些繁琐还未成型。金缕楼紧赶着也只做出聘礼单子上的三金和华服。”
常苒想起那抬来的成堆的箱子，自己还未曾整理。实在东西太多，光是聘礼单子自己就没心思看完。更别说一一整点。又抬回瑞王府后就让小北一并送去了懿德院库房。想起以前书上说的十里红妆，这可远不只十里。
“哀家那园中的迎春开的甚好，苒儿你去看看吧，选几盆入的了眼的，带回府。”
“是。”
常苒看了一眼萧承言，才行了礼在孙姑姑引领下，去了后院。
屋中所有侍候的丫鬟全都退了出去。屋中只有坐在妆台前的太后，和站在不远处的萧承言。萧承言看到他们都退下，便坐到不太远的地方。常苒临出去前，只听到太后说：“虽然哀家不属意于她。但既然你喜欢......”
常苒在后院看了看盛开的花朵。其实这院中除了迎春都还是春意浓浓的，并没有其他花盛开。不过是找个由头单独说两句话而已。没过一会萧承言便在后院寻到常苒。
“走吧，回府了。有喜欢的吗？”
常苒摇了摇头。“我，难道不用给太后禀告一声吗？”
“不用了。我们从那边绕过去。母后歇午觉了”
“是。”
常苒跟在萧承言身后迈出了太后的慈安宫宫门。直直往紫璇宫而去。问道：“王爷，不需要去拜见一下皇后娘娘吗？”
“不用。”
紫璇宫门口，一个身着不似寻常宫衣的姑姑正等在那里。正是自小照顾南阳大长公主的亲近之人。看到萧承言和常苒走到近侧，只躬身行礼，却没有拜下去。
“老奴见过瑞王。”
“张嬷嬷怎么回京了？南阳姑姑身体可还好？”
“公主身体还好。只是惦记着瑞王大婚，在封地较远，一时难以亲自道贺。特命我送来贺礼。还特特嘱咐了，瑞王妃曾在公主膝下。虽一年时间不长，却也担着半个养母之分，亦有教养之责。若是哪里有错失公主也有教习不当之错。如今刚成婚，恐王妃有错失遗漏。特意让老奴我从旁提点王妃一二，也好更好侍奉王爷，尽心尽力。若是以后老奴有所逾越，罚的有轻有重还请王爷莫要心疼。”
这话一出虽说是来教习常苒，但却是辅助管家为实。常苒心中便知，这张姑姑便是南阳大长公主送来的厚礼和帮手。虽然不会长住于瑞王府，但是对于此刻的常苒来讲，却是雪中送炭。对于即将面对的瑞王府事物心下还是安定了一些。
瑞王府中人员复杂，并且有一位先嫁入王府三年有余的高氏。母家同样都是侯爵之尊。但这常文华新封的侯爵自是不能相比。常苒对比之下却是又无人脉又无根基。虽是正室，但恐怕也要无形中担着一些压力。成婚前郡安郡主倒是说过，可以调个苏府的嬷嬷先用着。让常苒趁这个机会培养几个得力的心腹管事。但是常苒还是婉拒了苏宅的嬷嬷。只说会加紧让沐菊学着管事。心中却另有思量。苏府到底是旁府，若是调人却不是说瑞王府无人可用。
“王妃温婉贤淑，甚好。”萧承言说道伸出手朝着常苒。
常苒微笑着把手放在萧承言手上。
常苒小心看着萧承言，以为他要拒绝，正思量如何说才能让张嬷嬷跟随时。萧承言又道：“这紫璇宫还在修缮，不如张嬷嬷便随着回府，小住几日再回姑母那里复命吧。”萧承言并没有拒绝。他想的却是，要是此刻就拒绝张嬷嬷，难不保又来一个未过明路的混入王府，到时更不好找。
张嬷嬷依言便要跟到常苒身后。芷兰小时是跟着常苒入宫的。没少挨宫中一众嬷嬷丫鬟调教，赶忙向后退去让出位置。
萧承言还牵着常苒的手。常苒看到紫璇宫紧闭的大门，突然停住脚问道：“王爷，我，能否进去看看？”
萧承言示意雁南前去扣门。还守在宫内的两名宫女懒散的打开后，发现站于宫门外的是瑞王萧承言，急忙跪在地上请安。萧承言却未理会，牵着常苒的手一直穿过镶嵌玉石的影壁墙，站立于院子中时才松开常苒的手，说道：“进去吧。我便在这里等你。”
常苒重重点了点头，才迈步上了台阶。芷兰急忙跟上扶着。那张嬷嬷也跟在后面。常苒并未进主殿，而是在窗口张望了一下，便去往了寝殿位置。
张嬷嬷给常苒推开了寝殿的门，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口。只有芷兰扶着常苒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