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氏请安,初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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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熹微厅内，看到高氏恭恭敬敬的站在厅中。全没了之前的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的模样。
看到常苒远远的来了，还没到近前便开始行礼。
常苒迈进熹微厅，刚要扶起高月盈。张嬷嬷在后面大声说道：“请瑞王妃上座。”
常苒扶起高月盈后，便走到大厅内坐下。张嬷嬷站在常苒身后。沐菊、芷兰则是站在另一侧候着。
张嬷嬷一指沐菊。“你，去后面看看茶可烹好了。”
“是。”沐菊后退着便要去往后面查看。
高氏的丫鬟站在高氏后面。回禀道：“茶已早早备好了。”说要一招手便要唤其他人端上来。
张嬷嬷一扫说话那个丫头，“你那个茶都备了多时了？王妃刚从宫中回来，疲累了一路，自是要喝热茶。”张嬷嬷气势十足，看了一眼沐菊，“还不快去。”
“是。”沐菊急忙后退着出了熹微厅。
在之前候着的高氏丫鬟便也不好端过来，只能端着茶盏站在原地。
高氏虽然没见过这个嬷嬷，但看这衣着、做派都是不素。便也不好发作，笑道：“这位嬷嬷说的是，定要新烹好的茶才好让王妃饮用。”
沐菊端着煮好的茶即刻就端了过去，倒也不慢。高氏接过茶盏，还未等其他动作。就听张嬷嬷又道：“你们几个侍候侧妃娘娘的也忒不懂规矩。还不拿软垫给侧妃垫上。这虽是春日，地上却凉。这一跪，可莫要作病了。”
芷兰在一旁，把头埋得低低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她小时候是看到过那些嬷嬷言语，老练的丝毫挑不出错处。这一番话，这下马威十足，还连带着把高氏之后装病的路也堵住了。怕是高氏自己也没想到。
眼看着蒲团被放在地上。高氏把茶盏一把递给婢女，自己则整理衣衫跪在蒲团之上，整理了一下表情恭恭敬敬的说道：“王妃在上，月盈特来请安。请王妃喝茶。”笑着正欲接过婢女手上的茶盏时，却听张嬷嬷说道：“芷兰，再去换一杯。这茶让不相干的人碰过了。便失了侧妃娘娘对王妃的一片心意。定要热热的才好。”
芷兰突然被点到名字，愣了一下，随即便后退着去取更一盏茶了。高氏也不好即刻站起来等，便只能跪在那里。
这次芷兰回来的却不快。高氏都有些跪不住了。而她身边的婢女站在边上，手中还一直端着茶盏。又等了好一阵，芷兰才回来。似是在重新烧着热水，芷兰端着茶盏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在张嬷嬷示意下，直接递给高月盈。但由于高月盈是跪着，芷兰弓着身子递茶盏时微微一侧。高氏手碰到了滚烫的茶盏，叫了一声手一撤，茶盏倾斜险些撒了高氏一身。多亏芷兰发现后向自己方向稳固了一下。只洒出一点在自己身上。急忙忍着痛跪在了地上，高举着茶盏。
常苒看到茶泼到芷兰身上，刚要起身。就被张嬷嬷一按肩膀。只得心疼的看着芷兰。
高月盈指尖微红，触手有些刺痛。直接站起身掸了掸衣裙说道：“我是侯府嫡女。你们怎敢这么对我。就算是侧妃，我也是先帝指婚，十里红妆，明媒正娶抬进这瑞王府的！”
“侧妃娘娘说的是。只不过您走的是东侧门。”张嬷嬷笑意盈盈的回道。
“你......还没请教这位嬷嬷是在那个宫舍当差的？”
“不敢当，怎么敢当高侧妃娘娘一问呢。老奴不过是在宫中侍候，承蒙太皇太后恩典，来侍候瑞王妃起居饮食而已。”张嬷嬷在宫中老练，直接抬出太皇太后的名义出来，却是没提南阳大长公主。
高氏果真在听闻太皇太后四个字后，重新跪在了蒲团上。
常苒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张嬷嬷却是一直没说话。高氏就那么气鼓鼓的跪着。饶是常苒在宫中住过，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之前只是看戏的人，如今却变成这上座之人。忍不住轻咳两声，张嬷嬷才说道：“芷兰，再去换一杯去。”
“是。”芷兰站起身，端着茶盏还没退出去，就看到萧承言迈了进来，再次直直跪在地上请安。
其实萧承言早就来了。就站在门口听者。站在门口的小北早早就看到了，却也没吱声。
芷兰的这一句“王爷。”这一声惊醒了熹微厅中众人。常苒于正座上起身。高月盈却是没起，开始酝酿转眼便泪眼婆娑。还故意拉下了旁边端着茶盏的丫鬟，丫鬟便也高举茶盏做起模样。其余下人也都跪了一地。
张嬷嬷见惯了这一套。只见王爷到了近前才躬身行礼。
“都起身吧。”萧承言走到正座，看着这熹微厅中各有百态的众人说道。
高氏却道：“妾身正在听王妃教诲，不敢起身。”
萧承言扫视了一圈厅内。看到芷兰端着茶盏跪在地上，便道：“你。把茶盏端过来吧。”芷兰跪行着到了萧承言边上。高氏还没等说话，萧承言却是把那滚烫的茶一饮而尽。
“哎。”高氏刚要说话，却也什么都没说。
萧承言看着众人都看着自己，高氏更是绞着绢子。仿佛才想起要敬茶似的，吩咐道：“沐菊，你是常年侍候的大丫鬟，定知道苒儿的口味。你烹一壶温度适宜的茶来，让月盈敬给王妃。”
“是。”沐菊又退了下去。
如此一波三折。高氏已经没了之前的气。静静的跪在软垫上，看着萧承言腰带上垂下来的玉佩和香囊。
沐菊很快便再次端了茶盏递给高氏。
高氏接过茶盏，再次笑脸盈盈说道：“请王妃饮茶。”
常苒接过茶盏只抿了一口便放下，说道：“快起身吧。”
高氏却没起身，而是说道：“王妃如今入府，妾身愚笨，这管家大权事重还请王妃收回。”高氏微微侧头，早就恭候在侧的人便急急奉上一个箱子，打开在常苒面前。常苒微一探头，满满一箱子的账本。“这是府内三年多来账目明细，还请王妃一一过目。若有不足还请王妃指点批评，定当细心改正。只是月盈这也是头次管家，还是王爷于新欢之夜同盈儿说的，让盈儿学着管家......”说完高月盈居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