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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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师父和父亲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由着他们去吧。
一路上，顺子跟我说了很多他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我默默听着，偶尔回答几句。
农村的羊肠小道，清晨沉睡的野花，晶莹透明的露珠都在陪伴着两个少年的路途。
“那不是咱们学校吗？”顺子突然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教学楼说道。
我心里一顿，最近家里的事情有点多，竟然忘记和老师请假了。
“走，我得去学校一趟。”我拉着一脸蒙圈的顺子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这个点，学校都还没有开门呢。”顺子被我拉的一路踉跄，只能跟着我的步子大步跑起来。
“那就等等。”
学校建在离陆家村不远的地方，这所学校也是附近十几个小村子唯一有中学部的。
因为离家近，大多数家庭都会选择在这里读，当然也有去别的地方的，比如陆顺。
来到学校大门口，我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那口大钟，还不到七点，离大家来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我和顺子只能站在学校门口那条不算平整的马路上默默等着。
“要是你有手机就好了，可以电话和老师说请假的事儿。”陆顺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智能手机。
“我擦，你有手机不早说。”我真是忍不住想给他一记左勾拳。
“你也没问啊？”说完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陆佃？”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转身就看到从学校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班主任。”居然是我的班主任刘明。
学校的老师会有值日的惯例，当天值日的老师是需要留宿在学校。班主任之所以现在出现在这里，大概是轮到他当值吧。
“你能来上课了？”他拿起手上的钥匙打开大门，神色意外。
“我，我暂时还来不了。”
“嗯，要是的确来不了，可以继续请假，只是你马上就高三了，学业千万不能落下。”他伸出手扶了一下眼镜，眉头微拧。
“嗯，明白。不会耽误学习的。”我信誓旦旦的点头承诺。
班主任轻声嗯了一句，没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电话也用不到了，正当我准备把手机还给顺子时，就见他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模样乖巧的不行。
这货，怕老师的毛病还是跟从前一样。
“走啦，怂瓜。”我哭笑不得。
确定老师已经走远，顺子这才如释重负的吐着气：“总算走了，现在我们也该出发了吧。”
“走吧，去车站。”
“不过陆佃，你这老师身上的味道还真独特。”
“什么味道？”他这句话说的我云里雾里。
“就是身上的味道啊，说不出的感觉。”
我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顺子因为跟在我的身后，没注意到，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我。
“你说他身上的味道。”我疑惑道。
经过顺子这么提醒，我也意识到刚刚确实是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气。
班主任是个年逾四十的男人，喷香水是不大可能，可想想他身上的那种味道，我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味道我好像在那里闻到过。
突然。我好像想起了什么，脑子瞬间紧绷起来，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这不就是火车上那两个姑娘身上的味道吗？
似花香，又像檀香，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香气的源头我想起来了，是那具女尸身上的，我在水里捞尸体的时候闻到的那个味道。
女尸中了百花蛊毒，我就是闻了那个才会失去意识。
这么回想起来，下百花蛊毒的人身上会不会同样沾有这种香气，如果不是，会不会是也跟那具水里的女尸一样被人下了蛊？
我越想心里越害怕，看似没有交集的他们，却有着不同寻常的共同特点。
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大，这不是巧合，这样的香气也不常有。
想到这里，我决心返回学校看看情况，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就绝不能再让老师遭受迫害。
“走，去学校里看看。”
“啥，咋又回去了？”顺子被我的一系列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也只能撇着嘴跟我一起往学校里走去。
此时学校的大门已经打开，已经有早到的同学进了学校，我站在教学楼拐角处的石阶上，看着刚刚班主任离开的方向，这个方向，正是教师楼的值班室。
“去值班室。”我的声音带着焦急，顺子在身后同样疑惑：“到底发生啥了？”
虽然有人提前到了学校，他们一般都会直奔自己教室，不会去其他地方，所以现在也没有人会看到老师的值班室外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少年。
“这是？”顺子指着门上的牌子悄声问道。
“别说话。”
值班室的门紧紧闭着，有搬动椅子的撞击声从屋里传来，我和顺子站在外面那道长长的走廊上，仔细听着屋里发出的动静。
我放轻脚步，慢慢向那扇门靠近。
可正当我准备一探究竟时，里头竟然传来了对话声。
“那孩子刚刚来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我心里一惊，是班主任刘明的声音。
“应该只是为了请假。说几句就离开了。”
“你不是说伤我的那个老头已经死了吗？”
“是。”
我想要敲门的动作就那样停顿在半空，什么意思？
班主任在和谁说话？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屋里的对话又响起。。
“没想到陆战国的爹这样厉害，受他一记，那道气居然毁了我上百年的功力，可恶。”
“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会继续向那群孩子施压，让他们抱怨，仇恨，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文气供养你。”
“如此，不枉本尊当年救你一场。”
“没有你。我早就病死了。”
“噬魂术练的如何，这是我快速恢复功力的办法，后日就是圆月，你要抓紧才行。”
“明白，最近我一直在学校值班，人也物色的差不多了。”
感觉有人轻轻推了自己一把，脑子一下清醒过来，转头就看见顺子瞪圆了眼睛，手还不忘指着玻璃窗，嘴巴因为恐惧害怕不停颤抖。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我轻挪了几步来到他面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玻璃窗我看清了屋内场景。
此时，我的班主任那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片浓烈的黑雾说着话，他的表情活脱脱像一个修罗场归来的杀手，目露狠厉。而那黑雾正逐渐幻化出人形，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是腐化邪恶的力量。
一瞬间，我浑身的寒毛开始倒竖，手心也冒出冷汗。
好在仅存的一点冷静让我拉着即将惊叫出声的顺子撒腿就跑。
脚步声惊到了屋里的人，：“谁在外面？”
刘明打开门，探出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走廊喊道。
看到没人。还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我和顺子一口气直接跑到了操场，顺子坚持不住，一个屁蹲坐在地上，边喘着气边带着哭腔道：“那是什么东西，太恐怖了。”
“那恶煞居然逃到了这里。”
“什么恶煞？”
爷爷上次那一剑威力居然这么大，能够毁它百年的功力，看样子它伤的很重，要不然早就发现我和顺子在门外了。
如今它躲在这山沟沟里修生养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有刘明，他居然助纣为虐，想要利用学生们的怨气滋养恶煞。
很难想象，我的同学们将要面对怎样可怕的事实。想到这里，我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刚刚听到刘明说什么物色人选，难不成他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想到我那些正值青春的同学们，刘明怕不是要对他们下手，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见我坐在地上呆愣愣的不说话，顺子慌了神，以为我是被吓到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安慰我：“没事啊陆佃，这都小场面。”
我看着他明明自己吓到脸色苍白还想着安慰我。
心里一阵苦笑：“顺子，你想不想做一次超级英雄？”
“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过来，照我说的做，你就是拯救这所学校的英雄。”
大概是被我坚定的眼神唬住了，顺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听完我的安排，他先是一惊，然后就是质疑：“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还有一天时间。”后天就是月圆，我得提前把东西准备好。
“我说不行就找人，虽说爷爷不在了，但是总归还有其他厉害的人吧，咱就别逞强了。”
“哎呀来不及了，你赶紧照我说的办，别忘了去镇上的集市买东西。”
我从背包里翻出黄纸和狼毫笔，蘸了朱砂漆在黄纸上列了要买的清单，然后递给他叮嘱道：“符纸去东市最后一家老陈纸坊买。”
“我说，可以手机备忘录。”顺子接过我手里皱不拉几的黄纸嫌弃道。
“我擦，你不早说，浪费我的朱砂，这东西很难买好吗？”我真是对顺子的后知后觉彻底无语。
“我觉得这个英雄自己怕是当不了了。你说的这个集市什么纸坊的，我压根就不清楚，万一再买错了，不是耽误了吗？”
我转念一想，也对，这货吃喝玩数第一，要是做正经事，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也罢，反正离他们口中说的月圆还有一天时间，我自己跑一趟。”
两人状似轻松的走出了校园，大概也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还好门口已经上班的保安大爷眼神不太好使。
这里距离镇子最近的集市有十几里地，我背着破旧的背包，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顺子。
两个毫无默契的背影转眼就消失在这大山的浓雾里。
年轻人的脚力还算可以，在中午之前，我们顺利找到了那间叫老陈纸坊的铺子。
“我去，你确定是这家？”顺子疑惑道。
看着面前这家只有巴掌大点毫不起眼的纸扎店，我肯定的点点头，：“没错。”
“这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垃圾堆呢。”
老陈本就不是个爱干净的人，这家本来只有一米不到的铺子门前，硬是活生生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垃圾，只有那个孤零零躺在门口一旁的牌匾，才能勉强看出这里就是纸坊。
“别废话了，进去吧。”顺子悻悻的摸了摸嘴巴，还是不敢先迈步子。
我是彻底无语住，这个从小就爱吃自己鼻涕的货什么时候变得矫情了？
我哀叹一句径直走进纸坊，推开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纸扎味，还有让人头疼的朱砂漆，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腐木气味。头顶上那盏昏黄的吊灯在风里摇晃，发出吱吱刺耳的摩擦声，两排已经扎好的纸人并立排在墙边，各种祭祀用的元宝纸钱散落一地。
虽然外面的太阳已经高悬半空，但是这间屋子依然冷清阴沉的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