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新鲜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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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顾记布庄就在门口打出招牌，说是新上市一批布料，花纹精美，欢迎各方前来选购。
由于顾家以前的口碑一直都不错，这一次虽然乔记胜出一筹，京城中的人家也都知道顾家不会甘愿落后，定然会有新的花样出来，因此纷纷前来捧场。
见到这天马云纹的布料，大家果然啧啧称叹，有些富商直接就买了十多匹，说要给家里人裁做衣裳。
普通人也看到了顾家新出的天马，他们固然想买，但是由于顾家布料价格不菲，就算是想买也有些肉疼，只好遗憾放弃。
很多人都在说：“到底是顾家，虽说一开始被乔记打得措手不及，一旦开始反击，果然也不是乔记能比的。”
比起乔记的棉麻布料和少得可怜的绫罗绸缎，顾记就要财大气粗的多，这花纹都显得与众不同。
顾启元父子听到这交口称赞的市场反应，心中又是自豪又是苦涩。自豪的自然是顾家雄厚的实力与基础，绝对不是其他店铺所能比的；苦涩则是因为别人不知道这花纹怎么来的，他们最清楚，偏偏只能埋在心底，不可与人言说。
以后要怎么办呢？难道次次都要从乔记偷图样吗？
顾青应付着登门的客户，脑子里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一点。毕竟他们店又不能靠着这个花纹吃一辈子。
但是很快，顾青就无暇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随着顾家新布料的上市，他们渐渐发现了问题。
要知道顾家出了这批新布料，目标客户除了一般的富户，主要还是京城内各位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些人才是占据购买力的大户，而且一买都是几十匹的买，消耗库存很快。
但是这一次，虽然也有不少大户的管家登门来看新布料，也都表示布料不错，打算回去请示主家买多少。
但是这么一回，就再也没有回过头到顾记。
顾青本来以为是不是市场上有哪一家竞争对手截了胡，特地叫人四处探查，重点针对乔记。但是收到的消息都是没有异常，天马纹是顾家独一份的，市场上其他人家都没有。就连乔记，也没有出现天马纹。
而且乔记还推出告示，说原本预定的上新因为一些原因要推迟几日。
看来乔家那边已经发现图样泄露了。不过顾青并不怕，就算乔思思发现自己的图样莫名其妙出现在了顾家，那又如何？
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回到眼前的问题上来，既然没有被人截胡，这些管事为何纷纷放弃购买了？
顾青百思不得其解，目前天马纹的主要客户就是一些富商，但是这些人的购买能力到底是有限的，如果高门大户都选择不买的话，那这一批布，就要积压不少了。
这跟他们父子之前的预估大相径庭，面对这样的库存压力，顾青变得有些焦躁。
还是顾启元沉住气，找到了自己比较熟悉的南安侯府的管家，特地请他吃了一顿上好的燕翅席，求他答疑解惑。
那管家爱好美食，又是吃人嘴短。吃到最后方才漏出一句话来：“顾老板啊，这事儿怎么说呢，哎，别说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家夫人说，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尽管顾启元耐性极好，此时也不免多了几分心焦。
“不是你的布料不好，而是，而是宫里头的陛下，他就不喜欢带有马图案的衣服啊！”管家大着舌头，终于说出了这最重要的话。
当日，管家就带了顾家新布料的寸头回去给赵夫人看。
“夫人您看，这是顾家的新布料，果然是精致非凡。”管家笑道，“夫人您看这一次府上要定多少匹布？”
没想到赵夫人看了第一眼就皱眉：“怎么是这么个图案？倒是可惜这颜色与好料了。”
管家还有些不解其意：“夫人，天马腾云的图案不是很吉祥吗？马到成功，青云直上啊。给侯爷或者二少爷都很合适，就是夫人自用也是好的。”
“你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赵夫人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看着这布料，“宫里头忌讳着哪。侯爷他们不能用，我作为命妇，也要躲着些。”
“原来如此，那还是算了吧。”管家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告罪退了出去。
回到眼前，管家同情地看着脸色苍白呆若木鸡的顾启元道：“顾老板，所以你这次的新布料，咱们侯府是不能给你捧场了。”
岂止是南安侯府，其他府邸必然也会因为这个缘故，对顾家新布料敬谢不敏。甚至可以说，京城内所有的官宦人家都会避嫌。
其实有些品级低的官员平时都见不到陛下一面，就算穿了天马纹又能如何？况且进宫的时候大家都是穿官服，又不会穿私服。
可是身在官场，谨慎是第一位的。就怕自家买了天马纹，让自己的政敌知道了，参一个不敬之罪，就够头疼了。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就都不买好了。
顾启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送别侯府管家，又是怎么回到顾家的。
“爹……”回到家后，顾青就直接迎上来，面色焦虑地看着父亲，“爹，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顾启元紧紧攥住顾青搀扶自己的手，捏的顾青眉头紧皱。
顾青还顾不上叫疼，只见顾启元忽然身子猛地向前一倾，一口血已经喷在了地上，红得叫人心惊。
“爹！”顾青顿时慌神，急忙对着赶来的管事喊道，“去请大夫，快去！”
顾启元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径直堕入越来越浓的黑暗之中，失去意识。
“小姐，这就是顾家的天马纹了。”
乔思思坐在马车里，接过喜鹊递过来的布料，伸手轻轻抚摸着布料上精致的图案，不由赞道：“果然是好料好工。”
“哼，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偷了小姐的东西。”喜鹊嘀咕道，随即又幸灾乐祸，“看来人果然不能做亏心事，顾家这一批布料恐怕要亏不少。”
顾家此举虽然下作，但是对于这天马腾云纹，他们的确是下了功夫，图案精美，跟自己画出来的复原得一模一样，而且还特地用了金线，无处不精心，配色也是艳而不俗，本应该是成为大热门的布料。
乔思思微微一笑，顾家有此下场，尽管她早有预料，也忍不住心中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