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滞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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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天马纹滞销，已经不是新闻了。虽然顾家并没有说明原因，但是私下里大家都传开了，知道是宫里的陛下不喜欢天马纹，王公贵族与仕宦之家自然不可能上赶着给陛下添堵。
普通百姓之家倒是不畏惧这个，可惜他们买不起顾家这定价比较昂贵的天马纹。因此顾家不得不对这一批布料进行折价，吸引富商与普通百姓购买。
他们想的已经不是赚钱不赚钱，而是尽量赔的少一点。但是前期投入的那么多，所谓绞尽脑汁让赔的少一点，也不过是无力的事后之言罢了。
今日乔思思出来，就让喜鹊去顾家买了一些天马纹的布料。虽说这个图案是她的弃稿，到底也是花了心思做的，只因为上头不喜欢就被弃如敝履，这让乔思思也觉得很遗憾。
到底是现代人的灵魂，乔思思对于皇权什么的，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敬畏。当然为了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她也顺应此时的时代要求，并不想做跳出时代的英雄。
出于对自己心血的怀念，她才想买一点天马纹布料，好歹做个纪念。
“喜鹊，慎言。”乔思思伸出一根手指拦在嘴巴上，喜鹊撅了撅嘴巴，还是闭口不言。
顾家贪婪是不假，但是没有缺点的话，乔思思又如何能算计他家，为自己出口气呢？
听说顾家的顶梁柱顾启元已经卧病在床，一切事务交给儿子顾青打理。想必这一次，真的是打击不小吧？
乔思思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既不觉得欢喜也不觉得同情。顾家敢向乔家伸手的时候，就要有觉悟。行卑鄙事，就要做好可能被反噬的心理准备。
至于自己的好二姐，这几天的情绪真是明显的挂在脸上。
目的达成之后，她终于不耐烦往乔思思这里跑了，歇了好几日都没有来。乔思思也巴不得她别来，要不然还要配合她演一出姐妹和睦的戏码，她也觉得累。
乔美美刚开始几日神采飞扬，有时候见到乔思思还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不过到底没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也算她进益了；随后几日，乔美美脸上忧愁焦虑居多，已经不见欢喜，更多的时候则是闷在自己的院子里。
最近几日她开始频繁出门，也不知道去哪里。乔富才不太管女儿们的出行，只要傍晚时分回家即可。
只有乔思思知道，乔美美定然是去顾家那边转悠了。她也不点破，顾家现在一团糟，顾青也未必会给乔美美好脸色。
乔思思今日出门，一来是想看看这天马纹，留一块做纪念；二来么，就是看看自己那好姐姐到底如何了。
她的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十分不起眼。而乔美美的马车就停在距离顾家不远的地方，乔美美之前进入顾家，半天都没有出来。
这让乔思思十分好奇。据她所知，前几日乔美美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脸上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怎么这一次去了那么久？
在顾家内室，乔美美看着冷淡的顾青，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了下来。
“青哥，我真的不知道会是如此啊……”乔美美哭着说道，她越想越委屈，“我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花样，我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明明看着那么好的，谁知道竟然犯了上头的忌讳！乔美美只觉得自己满腹冤屈，还不被情郎理解。
顾青也是感情复杂。理智上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迁怒乔美美，连他都不知道其中的规矩，乔美美身为闺阁女子，哪里知道？
但是情感上，想起病倒的父亲，他就觉得心里的火气压不住。
“乔思思，真的不知道这图案犯忌讳？”顾青追问，眼神晦暗难明。他一直都在怀疑乔思思，但是苦于找不到什么证据。再说了，乔思思又是从哪里得知宫里的忌讳的？
“我问过乔思思，她也吓了一跳，说是不知道。”乔美美擦了擦眼睛，急忙说道。她之前来顾家，顾青不肯见她，让她回去问乔思思是怎么回事。
乔美美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懈怠，回去之后就匆匆去找乔思思。
“三妹妹，你听说近日里顾家的事情了吗？”乔美美还算没失去分寸，知道编个故事，“听说顾家的布料出问题了。”
乔思思故作惊讶：“出什么问题了？”
“顾家的布料上用了马，听说宫里面忌讳这个，这一批布料现在都卖不出去了。”乔美美说到这里，脸上愁云密布，就好像这是自己家的事情一样。
“还有这个讲究？”乔思思吓了一跳，随即又十分庆幸地摸了摸自己的前胸，“看来咱家织布坊的机器坏的恰是时候，这图样我倒是可以再改一改。”
乔美美观察着妹妹的一举一动，确认她的确没有作伪。她的每一点反应，无论是惊讶，还是过后的庆幸，虽然看的乔美美心里不是滋味，但都是很符合常理的反应，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今日回答起顾青的疑问来，乔美美也是有一说一，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
但是顾青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阴晴不定。这让乔美美十分受不了，她也忍不住道：“怎么了，青哥，你连我也信不过了吗！你觉得我会为了乔思思，故意隐瞒你吗？！”
她一心为顾青为顾家，如今竟然被顾青怀疑，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如果我不是为了你，我何必还要低声下气笼络乔思思！我何苦还要去她那里提心吊胆的做贼！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乔美美说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双手掩面，大哭起来。她觉得自己冤屈的不行，竟然连情郎都不相信自己了。乔美美对顾青用情至深，突然遭到如此怀疑，她实在是难以忍受。
顾青却是心里一动：他对乔美美的话还是相信的，因为知道乔美美对自己一往情深，不太可能欺瞒。
如果现在与乔美美生分了，接下来再想从乔思思那里探听些什么，可就更难了。所以乔美美这里，还是要笼络住。
思及此处，顾青主动上前，将哭泣的乔美美抱在怀里：“好了，美美。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只是父亲的病情让我挂怀，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