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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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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力气极大,一口气敲击几百下钉子不带喊累,而且横刀在他手里轻若无误,破甲的骨朵更是如同小孩儿戏的玩具一样。

有着如此力气,在军中自然受人喜爱。

“嘶……肋骨断了,说话就疼——”赵四挣扎着说道,声音并不虚弱,可听在耳中,却能听出疼痛。

“别说话了,接着盾!”

盾车上的大盾,数量与推车的战士数量相同,其目的便是保护填满沟壑的将士返回。

上百辆盾车前后相连,就会连成一个甬道,士卒可以从中穿行,迅速填平沟壑。

“好!”赵四大吼一声,强忍着疼痛,捞住从空而来的大盾,遮蔽住自己的身子。

没过几个呼吸,城头的弩手开始自由射击打击目标。

而被击毁盾车所暴露的士卒,正式弩手最喜欢的目标。

无处躲藏,只能在盾车边上苟延残喘。

"射!"

唐军果毅都尉蔡姚高呼一声,怒喝道:“放箭!”

身后的旗手一挥旗帜,顿时一轮羽箭腾空而起。

“嗖!”

箭雨飞驰间,左军兵曹参军贾军骑着快马,在阵后预留的通道中,快速来到中军指挥之处。

“将军,高昌城壕还需要至少三个时辰才能填平!”兵曹大声禀报道,手中是孙昭德亲笔的文函。

三个时辰?

苏定方看了看天色,默默点头。

幸好是在冬日攻城,高昌城外的壕沟全部被冰冻,否则六丈宽,至少三丈深的壕沟,没有三天三夜轮替,是不肯填平的。

“知道了。”苏定方在文函上盖了印,表示自己收到禀报,同时将文函交给兵曹,指着城头说道:“命弩手看住城头,若是鞠文泰登城,务必击杀!”

擒贼先擒王,斩杀敌将的道理苏定方心里清楚。

“喏。”

与此同时,第三波出发的盾车已经踏入高昌城头弓弩的射程。

尽管高昌人知道弓箭无法对盾车造成伤害,但是总有将士暴露在弓弩的火力之下。

“嗖!”

数不清是第多少轮齐射,覆盖在城下的箭雨取走十几人的性命。

铠甲坚固,但是难以抵挡专司破甲的强弩。

甚至在面门之处,犹有被射中的例子。

“推!不要停!!!”队正咬着牙推着盾车,顶着城头的箭雨,在崎岖不平的雪地上奋力推车。

盾车颠簸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似乎要坚持不住了。

“避箭!”

攻守双方的羽箭互射,向来是攻城战的先奏。

高昌守军地势高峻,站得高射的远,羽箭顺风而来,直扑唐军的弓手。

却无可奈何的撞上唐军弓手的铠甲,最终在金属碰撞声中,落于雪地之上。

长弓攒射在军官的指挥下,一轮又一轮的开始。

但是频率和密度比起城头的高昌守军,差了数倍。

唐军乃是攻城兵马,需要主动进行短兵相接。

在长梯搭上城墙的那一刻,所有的弓手都要挺起长枪,向着城头杀去。

“推!”

盾车陷入一个被雪掩盖的土坑,队正全力以赴,用尽浑身力气,带着将士满身大汗,却不能丝毫移动这具盾车一步。

城外的道路崎岖,盾车在接近城墙的过程中,已经有几十辆被迫放弃,无力的丢弃在路边。

“队正,卡死了!”

队正牙关紧咬,深吸一口气,狂吼一声,把盾车的前缘架在身上,大声吼道:“再来一次,不行就撤!”

“啊!!!”十人全力以赴,跟随对阵更多号子,奋力抬着盾车。

然而,队正如此巨大的动作,早被城头的高昌弩手发现,二十多名弩手张弓待发,便是等着队正将身体暴露在盾车之外的时候。

“射!”

弩手轻轻扣动悬刀,细短的弩矢前段是点钢的箭镞,面对唐军的铁甲不落下风。

“啊!”队正感觉胸前一阵发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中了六箭。

力气如同潮水般散去,队正所有的力量全部消失,身子前倾,盾车砸到了他的身上,当场被折断脊柱,一命呜呼。

而在战场后方整装待发的军士手中紧握长戟,在苏定方拟定的诸军的进攻序列中,这一支精锐的兵马并不在作战序列之中。

这只兵马的总管乃是执失思力,如今执失思力正在啃着冷冰冰的面饼,那是他落在马鞍袋里食物。

在长安,只要一个开元通宝。

但是在高昌城下,就算拿出一贯通宝,执失思力也不会卖。

“将军,大王此时还在帐中未起。”

“汝懂什么,前线正在厮杀,大王怎么可能还不起?”执失思力喝了一口热水,看着李恪所在的营帐,对询问自己问题的亲卫中郎将说道:“汝可知道小儿辈破贼的典故?”

中郎将点了点头,眼底甚至有一丝好笑,汝一介胡人,言及小儿辈破贼,竟不觉得尴尬?

小儿辈破贼乃是谢安的典故,苻坚大举南下,谢玄击破前秦军,消息传回军中,谢安面不改色,从容说道:“小儿辈大破贼。”

“大王今日之举,与谢安石相较,又当如何?”执失思力问道,在他看来李恪的举动自然是体现自己的安定,假装毫不在意的睡觉,让军中的信心为之增长。

距离中原几千里,为了激励士气,也只有如此做戏之举了。

"这……吴王有此智谋?"中郎将不相信的说道,脸上怀疑之色溢于言表。

久在长安,吴王贤明清廉之名如雷贯耳,可是吴王智谋之名,却从未耳闻。

“汝不懂,天下既定,自当唯德是举,才华过盛,反倒不是好事。”执失思力看着地面上的雪窝,语气凝重的说道。

中郎将闻言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转而之专心对付自己手中的羊肉。

久在君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中郎将门清。

日头渐渐高悬,三竿之际,盾车已经驶出几百辆,三面城墙下都堆满了盾车,城头的高昌守将,甚至不知道唐军的主攻方向在哪里,只能平均分担兵力。

随着盾车接连,一道甬道出现在高昌城下。

有了甬道的协助,填平壕沟的效率飞速提升。

日中时分,壕沟正式填平,足以走人走马。

当然,唐军已经没有马了。

看着城头密集程度相似的旗帜,苏定方面色凝重。

守城之际,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过多的智计百出,反而会成为漏洞与破绽。

“将军,城壕已平,可以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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