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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舒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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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少女的马蹄声“嘚嘚”远去之后,赵知敬皱眉对着林旷几人说道:“县令这边一直和黄白两家的本家不睦,尤其反感黄白两家侵夺乡民财货。这次怎么会坐视黄白两家对付方翔书院呢?”

对于赵知敬这问题,黄代纭和白彦鹏同样是疑惑不解,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究竟。

县令和黄白两家本家的矛盾在怀兰县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一县长官和大地主之间的权力争夺罢了。

单看将相会吸收了一众二代,偏偏没有吸收黄、两家本家的公子进来,就能知道一二了。这完全可以解读为县令忌惮黄、白两家在本地的人脉势力,所以才只拉拢两家有着官吏背景的分支族人,试图分化两家在县里的势力。

所以放在往常,县令是不可能放任黄白两家侵占更多财货,继续壮大的。

只有林旷在微微思索之后,隐隐猜到了县令的意图。如无意外的话,县令方才在堂上的态度之所以暧昧不明,下了堂后之所以又禁足了自己的儿子,恐怕还是因为那票锦衣卫的缘故罢了。

那票锦衣卫在去往朝玉镇前是来过怀兰县的,即便他们隐匿了行踪,但肯定还是要接触一县父母官的。这不但是为了摸清情况,更是为了获取支持。他们能拿到城隍神印和有关楚云飞的那些情报,想必也都和潘县令脱不了干系。

现在一队锦衣卫去了朝玉镇后却渺无音讯,只有方翔书院被炸了文庙、男舍以及死了山长的消息传来。任谁换做是潘县令,恐怕也是难以心安的。锦衣卫们没有回来这件事情,固然可以认为是完成差遣后直接回京了,可同样也可以解读为全军覆没了。

林旷琢磨着,潘县令和那队锦衣卫之间,应该也没有定下再次见面的约定。否则不至于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这才开始借着黄白两家生事的由头针对方翔。不过这种针对,相信也只是潘县令防患于未然的一种手段。只要一日没有那几个锦衣卫的确切死讯,这潘县令想必都不会明着出手,更多的恐怕只会是一种试探和约束。

琢磨清楚了这些,林旷对潘县令的态度便能揣摩个十之六七了。对方暂时应该不会再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了。

与其相比,这时候反倒是黄白两家显得更棘手一些。而要应付黄白两家的状告,首先便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有何打算才行。但当林旷详细询问了黄代纭和白彦鹏一番,黄白两家究竟想如何拿到方翔书院的技艺传承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想差了。

“夺取你们方翔的技艺传承?族长没说这个啊!我叔伯公只说要全族出力,把方翔手底下的那几万亩田一并夺过来……”

“呃…我们黄家倒是打算谋取方翔的技艺。不过我伯祖和我父亲商量的是,将书院的学徒生都抢过来。然后可以的话,再将方翔的粮号店铺什么的都一并占了,最后才是谋夺书院的传承……”

听到黄代纭和白彦鹏如此的说辞,林旷无语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对方根本就没打算谋取方翔的核心传承,单是点土地、店铺和学徒生源,就已经值得对方下场一搏了。

这特喵的算是怎么回事!是该说对方鼠目寸光呢,还是该说自己这土地神当得已经脱离群众了呢。

林旷默默的自我反省了一番,觉得这事有点荒诞。

你们没打我传承的主意早说啊!不过是一点土地和店铺而已嘛,早知道你们想要的话,给直接送……呸!就是送给乞丐,也不给你们两家恶迹般般的土豪劣绅。

敢打我的产业的注意,这仇结大了。尤其你们还影响到了我传播传承之种,发展信徒的大计。不把你们打得你们妈妈都认不出来,我还怎么当大哥啊。

林旷很确定,方翔和黄白两家的矛盾这次看是没法调和了。剩下的就是斗法而已,看看到底是谁能干掉谁。方才县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预热而已,接下来才是见证双方手段的时候。他倒要看看,这黄白两家究竟能有何手段。

而很快,随着县衙的衙役找上门来,潘县令再次召集了相关各方升堂,林旷就见识到了黄白两家的手段了。

白家这边请来了朝玉镇好几个年高德劭的里正,一上堂来就齐声表示,楚天舒从小就是个顽劣不堪,恶习不改的二流子。不但喜欢赌博,还喜欢结交十里八村的泼皮流氓,这次方翔书院失火爆炸事件,绝对和他难逃干系。

这手段并毫无新意可言,但不得不说效果却是不错。因为在这种封建时代,是奉行着乡村自治原则的。里正甲首之言,在乡村之中很多时候比王法都好使。就算在这县衙里,里正的证词也是具有相当的权威性的。所以即便这几个里正所说的大多都是风闻推测之言,潘县令也必须予以重视的。

正因有着这样的原因,即便林旷这边找来了好几个当日和楚天舒一起喝酒的朋友,力证他当时已经喝多,绝无可能再返回镇里行凶,但声势上依旧显得弱了几分。

于是潘县令在一番斟酌后,就理所应当的做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是正常的判决:“…方翔书院失火致人殒命案疑点丛丛,确需再审。原书院山长之子楚天舒,虽有种种不在场之佐证,但依告发学生之言镇和乡老里正之论又似有嫌隙,按我大明律亦当需再细细审查。既如此,为了早日解开真相,本官便命秀才楚天舒稽留县学之中,不得与外界交通。待到查明案情之后再一并处置……”

这判决一出,楚天舒只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平白无故的就被人家给扣了个似有嫌隙的帽子,还要圈禁在县学里不许与外界沟通,这和坐牢有何区别。然而县令既然判决已下,那自然是不能轻改的。他也只好默默无语两眼泪,满腹的憋屈都只得留在心中了。

林旷对这判决倒不觉得意外。前面既然已经猜到潘县令的心思了,那对方最后给出这么个判决也在情理之中。况且对方这分寸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既达到了约束方翔书院新一任山长的目的,又没有直接下狱,给方翔这边留了颜面和机会。

只是这楚天舒的运气,在林旷看来实在是太惨了点。

这天舒大侄子最早被他爹派来县里,其实就是用来替林旷挡枪的。这几天下来林旷都以为用不着自家大侄子来顶这个雷了,谁能想到折腾了这么久却还是把他给送进去了。这不得不让林旷诧异起来,这楚天舒看来是命里难逃这一劫了啊!简直就是命中注定,和牢狱有缘!

至于白家白老丈这边,对于这个判决却也同样不满意。因为直到潘县令出示了县学里存着的文书材料后他们才发现,方翔书院一半多的份子,竟然没在楚天舒手里,反而是在林旷这么一个和楚家看似毫无血亲的人物手里。

这么一来他们对付楚天舒就显得没有多大意义了,就算把楚天舒弄进了牢里,可对于方翔书院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

这让白老丈心有不甘的再次发作起来:“……潘老爷,这林旷既然同为方翔书院的东家,还是最大的东家,是否也该入楚公子一般约束起来?毕竟……”

听到白老丈这直言不讳的说辞,林旷乐了,盯着白老丈玩味笑道:“那不知道白老丈打算给林某按个何等罪名啊?莫非你们村这姓白的学徒当时看到的其实是两个人?不但有楚公子,还有着林某?”

“这个么……”白老丈眼珠转动间似乎有所意动。

然而还不等他筹谋语言,潘县令却是直接皱眉否决道:“白老丈慎言!林学长乃是八品自悟术士,位在举人之后。白老丈若没有什么实证,可莫要自误。”

潘县令这话让白老丈一愕,再看林旷的眼神便起了几分忌惮。

大明举人,有着见县官不拜、受审不用受刑的特权。八品自悟术士依大明律位在其后,自然同样有着类似的权利。虽然未必能吓住铁了心要整人的县令,但却也不是一个乡中耆老能置喙的。

只这一句话,便看出九品和八品在身份上的差别了。

九品的秀才固然也算读书人,但在县令眼里依旧是可以随意摆弄的角色,即便被乡老之类的造谣几句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八品的术士虽然在平常里不招人待见,甚至连将相会一帮子的九品官二代都能俯视一下,但品级毕竟摆在那里呢,真要上到这公堂上也是不能轻辱的。(具体设定情况,见本书第一章)

林旷之所以敢在白家等人面前晃悠,便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底气。

“潘父母教训的是,是小老儿孟浪了。小老儿这就告退了。”白老丈识时务的很,听完潘县令的告诫便赶忙致歉。说完更是连留都不留,带着人就告退了。

见到白家人退下,林旷自然也不会没眼色的再赖在公堂之上,和县令拱手作别后同样退了出来。

出来后他看到白家人已然离开,不禁轻笑了起来:“呵,走得倒是干脆。这步棋倒是被你们占了一步先手。不过么……你们这步走完了,下一步该我了吧。”

轻笑中林旷一甩袍袖,带着风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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