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干涉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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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昱出征的时候，姜黛正在太医院里忙碌。
山芙从旁急得跳脚，道：“小姐真的不去看看么，再不去大都督就要出城了，就再也看不见了！”
姜黛若无其事道：“我与他好像不是很熟。”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她的嫁妆还在他手上呢。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嫁人了。
姜黛自始至终不曾出现，苏砚却是代皇帝到城门口送上一程。
侍卫倒了两碗酒，苏砚端酒敬向褚昱，道：“祝愿大都督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褚昱受下，道：“承首辅吉言。”
讨伐祁岐，并非十万火急之事，派遣别的武将同样能够雷厉风行地进行。但是苏砚向皇帝举荐褚昱，目的不言而喻。
他和姜黛婚期将近，褚昱至今没有动静，可是他了解褚昱，褚昱绝对不会让他顺利地娶到姜黛。
若是逼急了，抢亲这种事，褚昱也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如今，褚昱奉旨出征讨伐，便无人再坏他好事。
苏砚微眯着眼，脸上不复以往有笑意的伪装，他神色很淡，道：“大都督这一去，估计喝不上我的喜酒了，等回来以后，若是想，我可以替大都督补上。”
他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得意炫耀，只是在平稳地叙述一件事。
褚昱看他一眼，道：“话不要说太早。”
苏砚点点头，道：“也是，还没有到那一天，还没能与她拜堂，便不能放松大意。”
“你知道就好。”
褚昱留下这句话，抬手扬臂，号令随行将士，井然有序地启程。
他只随行带了一部分锦衣卫，锦衣卫全都脱下了那身锦衣，组成他的亲兵。而卫厂里其余的锦衣卫依旧留京待命。
可是褚昱这一走，锦衣卫无疑群龙无首，对于苏砚来说，是何其好的下手时机。
一直以来，锦衣卫的首领是卫厂厂督，并非直属于大都督统辖。
只是当年皇帝召褚昱回京，任命大都督，乃全国兵务大统领。然而皇帝终究忌惮他，不放心他留守边疆，要把他留在京城，便让他暂管京城锦衣卫。
这一接管，便是八九年过去了。现在他一离开了京城，锦衣卫不可一日无首，内阁便向皇帝进谏，另立卫厂厂督。
皇帝考虑了两天，然后给了个话，道是此事暂且先搁置，等大都督回朝以后再讨论。但鉴于卫厂不能无人统理，就暂把亲卫军副总领游庄调去卫厂做厂督。
游庄这个人选最为合适，他既是阁老的女婿，又是大都督手下游重的儿子，身份当中，不偏不倚。
这样看起来虽公平，可实际上谁不知道游庄究竟是哪边的人。
皇帝此举，就是在为大都督保住位置，等他回来。在他回来之前，皇帝是不会抽掉他厂督统辖权的。
内阁大学士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来向苏砚说明时，有些隐晦，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砚道：“有何消息且直言。”
内阁学士道：“打听清楚了，皇上这两日召了姜太医御前侍奉。”
苏砚面无表示。
内阁学士知道姜黛是苏砚的未婚妻，但涉及政务，还是直言道：“内侍监说，是姜太医打消了皇上对首辅提议的考虑，并且举荐了游庄。”
姜黛自御前侍奉这一年半以来，不曾犯过错，更不曾一次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她一点点取得皇帝的信任，便是能有朝一日如眼下，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
皇帝知道她聪明，更关键的是，皇帝愿意听她的分析。
其他资历深厚的内阁学士便在斥责姜黛，“她身为太医院太医，治病救人才是她的本分，此女如此不安分，竟插手起朝堂政事。”
第二日早朝过后，皇帝的案桌上，便有了弹劾姜黛的折子。说她一个太医，就应该好好待在太医院，而不是妄进谗言。
姜黛知道了这件事，哭笑不得。
山芙在旁边倒是兴致勃勃，讲道：“小姐，你把那些老头子气得够呛，都说你一介女子，干涉朝堂呢。”
姜黛抽了抽眼皮，看她道：“那些老头子弹劾我，我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很危险的。怎么看你好像挺高兴？”
哪想山芙一脸的心安理得，毫无惧色，道：“怕什么，你可是首辅的未婚妻。他们又不敢把小姐怎么样。”
姜黛睨她，“脑筋倒是转得快。”
后她又淡淡道：“朝堂之上，谁不是仅凭一张嘴皮子在说呢，真正做决定的是皇上。皇上为何就要独独听他们的，眼下听一听多方的意见，这样不是更有助于保持清醒的头脑，做出正确的决断么。”
只是阁老们不找上门来，总有人会亲自找上门来。
她是首辅的未婚妻，这的确给她带来很大的便利。可是她和首辅的出发点和立场一旦产生了分歧，一人得利的同时，便会有一人受损。
因而苏砚登门时，姜黛毫不意外，似等着他来。
山芙泡了两杯茶送来后，便安静地退下去了。
姜黛请苏砚入座，闲话家常道：“要尝尝今年山庄里新做来的果酱吗？”
苏砚点头，道：“尝尝。”
山芙送来的茶是花茶，姜黛便舀了一些桑葚果酱拌匀，递给苏砚。她自己品了两口，滋味酸酸甜甜，很好入口。
只要他不开口问，她便不会开口提。
但苏砚来意如此，只消半盏茶的功夫，他还是切入正题，道：“皇上这两日召你御前侍奉？”
姜黛挑眉道：“不光这两日，只要皇上想起来，都可以随时召见我。”
苏砚道：“他问你卫厂锦衣卫一事该怎么处理了吗？”
姜黛看他一眼，笑了笑道：“你既已经全部知道了，何须一点点问我，你直接了当地问是不是我建议皇上保留大都督的卫厂指挥权便是了。”
苏砚轻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暗淡的笑，道：“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我也不用问了。阁老与我说这些时，我还有些不信。”
姜黛道：“这有什么不信的，你若是不信，身为首辅，会纵容他们递折子弹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