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丝尸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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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单上面一个个菜名映入眼帘：蚂蜢皮汁、酱桔眼珠、酥鬼钩髓、九丝尸糕、熬骨千椒、血煎阴阳……
菜单是我亲手递过去的，不会有假。可菜单上的菜名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而且一个个名字看起来无比瘆人！
这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不能做吗？”
那人察觉到我的异样，微微侧头看向我。
和他眸子对视的一刻，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他......他的眼睛几乎全是黑色的瞳孔！
前文我说过我学过医学的知识，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我太清楚了！
这是......死人的眼睛啊！
人死后瞳孔会无限放大，可这人明明好端端地坐在面前，怎么可能......
“能......能做，您稍等一会。”
我深吸一口气，强制镇定下来。
那人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道：“那好，麻烦快一点，外面那两位还在等我上路呢。”
外面有人等他？
是牵着那两条长长锁链的人吗？
我的内心愈发不安起来，走进后厨，喝了一大碗水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那人处处透着诡异，而且菜单应该是因为那人的出现才发生的变化，或许......父亲要求开业到凌晨四点就是为了给这种人开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那人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了。
上的是黄泉路！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看来这顿饭不是给活人吃的了，而是一顿死人饭！”
我心里发急，不禁有些慌了神。
这外头有个死人等我做饭，可我却不知道这九丝尸糕该怎么做啊！
我想父亲一定不会让我犯难的，肯定给我留下了关于这死人饭的做法。
我连忙四处翻找，终于在后厨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小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张卷起来的白纸，摊开一看，上面写满了父亲的字体。
我在一众瘆人的菜名里找到了九丝尸糕，可看到所需食料和做法后，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这居然是拿活人鲜血和死人尸肉做成的！
我的内心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父亲......怎么会研制出如此诡谲变态的菜品来？
不过，现在事态紧急，我也没时间去思考这里面的前前后后，只是犯愁这死人肉上哪弄去啊？
活人的血我自己有现成的，可这大半夜的难道让我偷尸去？
思索一阵子，我把目光投向了一旁还剩下几十斤的猪肉上。
既然没有人肉，就用猪肉代替一下吧。
“但是血怎么办？我不能用自己的血吧......”
突然想起来，昨天杀两只鸡，还留有半盆鸡血，就用它吧。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我换了材料，会不会有问题，感觉这个人很诡异。
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尸肉根本找不到，人血来不找，就用猪肉鸭血吧，赶紧把这个家伙打发走，才是要紧的。
我开始动手配料，除了活人的血死人的肉外，九丝尸糕还有一个关键的点，那就是打糕！
正常打糕步骤先要将糯米淘洗干净，黄豆炒熟磨成细面。
然后将糯米煮成饭，盛进木槽内轻轻捣成泥状，再倒入事先备好的石板上，用木榔头蘸水打成面饼，厚薄均匀后，撒上豆面就完成了。
至于这九丝尸糕肯定跟正常的打糕不一样，多了一个步骤，要事先画符泡水，备好特定的符水后，再用木榔头蘸水打糕，这样可以封住血气和尸气。
备料完成，我举起木榔头开始打糕！
而这捶法也是有讲究的，要三重一轻，这样不仅打不散里面的血气和尸气，反而有凝实饱满的作用。
我忙活的头是汗，因为这猪肉和鸡血，完全不像人血，而且这种东西，我也是按照父亲留下的菜谱上的方法，第一次做，折腾了好久可算是完成了。
看着黑红泛着光的九丝尸糕，我咽了口口水，居然有些想吃。
很恐怖的念头......
说起来，这些食料都是正常人可以吃的，并没有用尸体和人血。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将打糕切成几块，我端盘上桌给那位秃头男人上了菜。
“看起来不错嘛，老板好手艺！”
秃头男人似乎饿坏了，拿手抓起九丝尸糕就开始往嘴塞。
可他刚吃两口，身子突然僵住，然后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全是瞳孔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一股阴冷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我被他看得发毛，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难道材料不正宗被他发现了？
只见他缓缓开口，声音还带着几分含糊不清地道：你这九丝尸糕......不对劲！”
我暗道一声不好，但面上丝毫不露道：“我刚接手这家饭店，规矩还不太，手艺也需要磨练，您见谅。”
“做人不诚，做鬼就难了。”
这秃头男人阴沉道，我见他看了看手上的两条铁链，然后望向了我。
此刻，我感觉有一股死亡危机笼罩了我，瞬间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掌心全是冷汗。
“这......这，很抱歉！”
我有些心慌，不知过了多久，绑在秃头男人手上的两条锁链突然崩直了，似乎那端有人在用力拉锁链。
“这次就算了！我该上路了。”
秃头男人说完，冲着我点了点头，往桌子上丢了一个钥匙，站起来转身走了，只不过看那样子是被铁链硬生生拽走的。
铁链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夜里回荡，秃头男人步履有些蹒跚，被铁链拉着，一瘸一拐渐渐走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我傻站了良久，才猛地惊醒，回头看了看盘子里还没吃了的九丝尸糕，和那上了锈的小钥匙，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梦。
我一屁股坐在摇椅上，现在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后背冒汗。
他是......死人吧。
我难道刚刚和一个死人说话，给人家做了一顿死人餐，这未满太离奇了些吧？
我拔出背上的鬼头邢刀，看着上面寒光流动，眼神有些迷离。
父亲到底隐瞒了多少秘密啊？
抱着鬼头邢刀，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安全感，没一会就躺在摇椅上睡去了。
次日清晨，我是被人喊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正盯着我看，看到那张脸，我顿时睡意全无，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瞬。
秃头，方脸！
这不是昨天个秃头男人嘛！
我指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咋又回来了！”
“嗯？无罪，你睡迷糊了吧，什么叫我又回来了？”
那人脸上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我是你陈闻叔啊，这么几年就不认识了？”
陈闻叔？
我一愣，脑中的记忆碎片快速重组起来，很快我就彻底想起来陈闻这人是谁了。
陈闻，人如其名，一辈子务农，沉稳老实，小时候没少陪我玩给我好吃的。
而冷静下来我再看陈闻也只是和昨晚那个死人老兄有五分像而已，仔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这可是闹了一个乌龙。
我松了口气，不是死人找上门就好，连忙态度良好地道歉：“陈闻叔，抱歉抱歉，刚刚做噩梦了，真不好意思啊。”
“算了，跟你个小屁孩没啥好计较的，我来找你有正事呢。”
说到这里，陈闻的神情有些哀伤起来。
“我大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