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故乡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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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从不怀疑韩京墨的本事,如果真有她师父治不了的毛病,那只能说彻底没救了。
“英子,我现在心情好矛盾,既盼着师父大显神通,又怕商陆好得太快,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商陆病情如何瞒不过她,要是师父认真起来,有麻烦的就是她了。
“以不变应万变……”曲绥英正要逗她几句,刚进门就瞧见春花秋月笑容满面迎出来,春花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英子姐,柏州的家人给你回信了,真不容易啊,等了好久总算收到了。”
“不会还要催你嫁人吧?英子姐快告诉他们,以后你就留在漳州找婆家。”
曲绥英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苏芷香,小明爹娘回话了,她的家人应该都安好吧?
苏芷香暗自激动,她离开柏州这么久,终于有了家人的消息,不过,大金牙那样心狠手辣的地痞,得罪了穷凶极恶的海盗,狗咬狗自不必说,但大金牙到处找不到她,势必要拿她的家人泄愤。
爹娘和哥哥暂避在村子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暴露吧?苏芷香心里满是担忧,焦虑的目光紧盯着那封信,迫不及待想打开看个究竟,又怕被春花秋月看出端倪。
她敛住心神,故作从容地说:“望雅轩的大小物件,你们都整理清楚了吗?”
苏芷香出门前吩咐她们收拾望雅轩,既然暂时走不成,日子还得过下去,总要安置好这份小家业。
望雅轩虽是府中一隅,地方却真不小,春花秋月忙活几个时辰,才把厨房和杂物间收拾出来。
“少夫人,奴婢无能,这半天工夫手忙脚乱,还没理出什么头绪……”
“不碍事的,你们先去忙吧。”苏芷香顺理成章支走两个丫鬟,她拉着曲绥英快步回到寝房,围坐在圆桌前,双手颤抖打开那封信。
两人的脑袋凑到一起,信纸上寥寥几行字,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没太看懂。
“英子,这是小明的字迹吗?”
“那孩子握笔重,写字就像这样外八拐。”
苏芷香惴惴不安地放下那张信纸,心乱如麻:“小明在信里说,爹娘和哥哥都来漳州找我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在漳州?这不可能啊!”
曲绥英烦躁地叹气:“我也想不通,咱俩被掳到船上的时候,叔婶还没从牢里放出来,你哥还会未卜先知?”
“难道我哥知道我被大金牙抓走,他怕受到牵连一走了之?”以苏芷香对她哥的了解,见死不救倒是有可能。
曲绥英看她目光黯然,怕这姐们伤心,连忙安慰:“好歹兄妹一场,他怎么能撇下你不管,他肯定是来漳州找商陆算账的!你想啊,药方和银子都被商陆骗走了,他筹不到钱救你,只能找奸商把骗走的银子吐出来。”
这种说法让苏芷香稍觉安慰,但想到刚坐完牢又要千里奔波的爹娘,心里很不是滋味。
“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快到了,不过我哥来找商陆算账,只怕会被家仆打出去。”
曲绥英想到苏信石就头疼,柔声安抚苏芷香:“别担心,我会仔细留意着,尽量不让他捅娄子,只是这一路上,叔婶难免要吃些苦头。”
“爹娘没有盘缠,腿脚又不方便,他们得遭多大罪呀!”苏芷香哽咽到热泪盈眶,“追根究底,都是那奸商造成的,都怪他骗我药方坑我银子,害我家人受这种罪!”
苏芷香越想越气,要不是自己的小命跟他系在一处,恨不能将望雅轩打包走人。
曲绥英赶紧拿丝帕给她抹泪:“阿香,你这人就是容易心软,咱们不能放过那奸商,我继续倒腾些东西,把长房的家底都掏空。”
“对,临走之前,必须多捞些好处。”苏芷香满腔愤怒无处倾泻,唯有银钱才能抚慰她心底的创伤,“英子,你放心大胆去干,我给你撑着。”
得知家人的消息,她又多了一条留下的理由,爹娘已经离开柏州,人海茫茫无处追寻,她只有在商陆身边,才有希望与家人重聚。
苏芷香还有心事未了,擦干眼泪直奔西院而去,今日抓阄,二房三房又作妖,郑氏把方玉婉拉出来挡枪,还是不肯放过这对母子。
小宝会叫太爷爷以后,商济民欣喜之余,给方玉婉派了丫鬟伺候,原本想叫她们搬到栖月阁,但方玉婉再三婉拒,宁肯住在原处寻个清静。
方玉婉不去惹事,麻烦却总来惹她,听到丫鬟打着她的名义诬陷苏芷香,震惊得头昏脑胀。
“少夫人,我感激你的恩情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陷害你呀。”方玉婉说得口干舌燥,唯恐苏芷香不信。
“玉婉姐姐,我要是怀疑你,就不来见你了。”苏芷香打量比先前整洁的小院,两个丫鬟正抱着小宝玩木马,窗台上的鸟笼里,那只鹦鹉满身翠羽油光水亮,看来过得也不错。
方玉婉心有余悸地望着她:“幸好你和少东家机智过人,老太公没有误会你们。少夫人,你抓到了哪些药,我找娘家人帮忙卖。”
提起抓阄,苏芷香尴尬地笑道:“我这手气有些惊人,痱子粉还好说,驱蚊袋……药园有人需要吗?”
这下轮到方玉婉尴尬了:“驱蚊袋,我拿去药棚送人都不要,他们嫌药包小熏不了蚊子,家里妹妹倒是觉得好看,都挂在身上当香囊了。”
“香囊……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驱蚊袋和香囊样式不同,用药也不一样,苏芷香都没想过当成女子饰品。
但要是稍加改良,既有饰物的美观,又有熏香的功效,哪怕季节不宜应该也不愁卖。
“玉婉姐姐,你帮了我大忙了。”苏芷香琢磨着,驱蚊袋不能直接改成香囊,她得找商陆商量一下,在他的所见所闻里,都有哪些新奇特别的饰物。
方玉婉有些难为情:“少夫人折煞我了,我不给你添乱就好,能帮上什么忙。”
苏芷香回头看了眼忙碌的丫鬟们,轻声笑道:“上次姑奶奶及时赶来解围,就是玉婉姐姐暗中相助吧。”
商海珠给婆母做七守孝,已是自顾不暇,除非有人刻意送信儿,哪有闲心打听娘家的事,况且她都五年没上门了。
事后苏芷香打探过,方玉婉的表叔在姜家镖局管账,她托人捎话轻而易举。
方玉婉没觉得是她的功劳:“就算我没提前跑一趟,等闹大了姑奶奶也会来的,在这个家里除了老太公,最疼少东家的就是姑奶奶。那晚,廖娘子都快把望雅轩翻个底朝天了,看那阵势,谁能坐得住呢。”
不管怎么说,苏芷香还是要感谢她的,两人聊了会儿了不起的姑奶奶,小宝玩累了嘴里不停喊爹,丫鬟们面面相觑束手无措,谁也不敢把商锦飞叫来。
只有方玉婉能听懂儿子的话,小宝现在还不会叫娘,急起来只能叫爹。
苏芷香临走前叮嘱那只鹦鹉:“小老弟,你有空教孩子多叫几声娘吧。”
鹦鹉歪着脑袋瞪她,就像故意较劲儿,嘴里重复着“小老弟”,偏不叫那声娘。
苏芷香没工夫跟鹦鹉置气,暮色渐晚,商陆应该快回来了。
她想到住进药庐的韩京墨,必定喜欢药泉和炼药房,还有那碧晶床……在那张床上,她和商陆曾共度一晚。
韩京墨清隽的脸庞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商陆那张俊昳面容,分明是个大男人,长得比女子更明媚,眼底染上红晕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个勾人的花妖。
想起商陆,苏芷香时常会感得混乱,仿佛在跟两个商陆斗智斗勇。
大商陆城府深沉刻板无情,原以为只是凉薄冷漠,殊不知极其虚伪阴险,当面如知己相交,背后会捅你一刀,着实可怕。
小商陆爱恨分明固执己见,厌恶你的时候,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心里若喜欢了,满腔深情不忍让人辜负,也是难缠。
苏芷香以为自己很了解小商陆,但仔细想来,她对他的过往知之甚少,就这样稀里糊涂被他占尽便宜。
他对付她的各种招式信手拈来,手法那么娴熟,不像从没碰过女人。
风流才子俏佳人,他长得俊家世又好,在学堂读书的时候,身边就没几个红颜知己?再说他二弟又是个浪荡子,也许经常带他去风月场所厮混,他在柏州不就去过芳满楼么!
苏芷香越想越可疑,商陆对商锦飞多番忍让,莫非是有把柄被捏住了?但也不至于此,浪荡子那种人,商陆应该瞧不上吧!
慢着,她这是为商陆辩解吗?她怎么能确定,商陆就没犯过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当初她自称被商陆背叛,他不是默认了么,这就说明他也曾放浪过……
“算了,他浪不浪,跟我没有一文钱关系!”苏芷香连连摇头,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荒谬的念头。
回到望雅轩,苏芷香抬眼看到坐在桌旁等她用膳的商陆,怎么看都像个温柔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