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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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只要你把房契放回去，我保证不告诉老夫人。”秋桃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劝说，到现在，已经有点在哀求方璟棠的意思了。
方璟棠低头看了一眼秋桃脸上的血，忽然有些烦躁。今天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她竟然两次见到了血，真晦气！
方璟棠蹲下身子，认真查看了一下秋桃的伤势，虚情假意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馆包扎一下？”
“我没事的。”秋桃抓着方璟棠的衣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期许地看着她，“小姐，把房契还回去吧……”
“既然你没事……”方璟棠笑了一下，她伸手，一根根的掰开秋桃的手指头。盈盈起身，然后迈着款款的步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慢慢走出了松鹤堂。
方璟棠已经想好了，对她不忠心的丫鬟，留着也没什么用。反正她的手已经脏了，也不在乎多收拾一个人。
如果秋桃是个机灵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方璟棠也愿意给她留条活路。可若是秋桃敢胡说八道，那这盗窃房契的罪名，她也不介意扔到秋桃身上。
横竖自己也需要有个人来顶锅，既然秋桃自己运气差，好死不死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来，那也怨不得别人～
从松鹤堂出来，方璟棠没有半刻停留，径直就出了方府。有了昨天晚上在百里钱庄那一遭，方璟棠学机灵了。借钱这种事情，也不是随便一个钱庄都可以，还是要选正规的，不然很容易吃亏。
方璟棠这回特意找人打听了，说是城中口碑最好、规模最大的钱庄，便是鼎鼎有名的天泰亨。
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方璟棠细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父亲在家里是提起过的。而且言辞间，都是艳羡和攀附之意，想来应该错不了。
时间紧促，方璟棠特意叫了马车把自己送到天泰亨门口。
看着天泰亨端庄雅致的装潢和布置，方璟棠心里有底了。这地方瞧起来，确实比昨天那个百里钱庄靠谱多了。
听说她是来借钱的，而且一借就是五千两，伙计便恭恭敬敬地将她倾尽了里面的茶室。
负责接待方璟棠的，是慕家聘请来的尤掌柜。尤掌柜替人打理生意多年，按理说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不过像方璟棠这般年纪尚小，开口就要借五千两银子的，却也还是头一遭。
但方璟棠气度不凡，衣着也华丽，尤掌柜觉得，倒也不像是闹着玩儿的，给她看了茶以后，客客气气地说道：“姑娘，五千两银子是大数儿，您若是真想借，得拿出价值相当的抵押物才行。”
“我知道。”方璟棠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房契。
“如此甚好。”尤掌柜觉得有些意外，伸手接过那房契，定睛一看，却觉得这事儿好像不太对了。
这地段、这位置……不正是方家老宅么？
尤掌柜不敢马虎，连忙问道：“敢问姑娘，你是方家的什么人？”
“我……”方璟棠抿唇，“我能不能不说？这房契准保是没问题的，您尽管查验便是！”
“那您稍坐片刻，我得去跟东家商量商量。”尤掌柜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方家的事儿，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传闻。
知道方家是有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可抵押房契来借钱这么大的事儿，也是小姑娘能做主的么？
尤掌柜不敢马虎，赶忙来到内厅，把大致情况跟慕鸿说了一下。这下子，慕鸿也有点儿懵了，难不成……铺子或者窑场又出事了？
不然的话，方家要这么多钱干嘛？
“那姑娘长什么样？”慕鸿急切地问道。
“额，挺好看的，瓜子儿脸、大眼睛、瞧着文文静静的。”尤掌柜有些好奇，少爷平时又不近女色，怎么好端端的，关心起人家姑娘的容貌来了？
乔民有些失望：“是方璟棠啊……”
唉，他还以为是小桃子来了呢！
“可是，方璟棠怎么会出来做这种事情？”在慕鸿的印象里，方璟棠也就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上街逛逛，也得让丫鬟们簇拥着。
她向来是好面子的，丢人的事情向来不喜欢做，现如今又怎么会拿着房契来借款呢？
而且慕鸿觉得最蹊跷的，还是方璟棠手里为什么有房契这件事情。按理说，方老爷答应把掌印传给小桃子，基本就已经是表明态度了，会把方家的家产都留给小桃子。那房契就算给，也该给小桃子，又怎么会落到方璟棠一个养女手里呢？
见慕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尤掌柜问道：“少爷，那这五千两，咱们是借还是不借啊？”
慕鸿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样，你去回她，因为她不是方家的当家人，这贸然拿着房契过来，就说要借五千两。咱们天泰亨也有咱们自己的规矩，总要去衙门验个真伪才行。”
“行，那我这就去回了她。可是……”尤掌柜觉得有点担心，“她要是不同意，说不借了怎么办？”
“方府离这儿又不近，她特意过来，想来应该是打听过咱们天泰亨的声誉，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就放弃，倒不像是她往常的做派。不过，若真是不打算借了，那便由着她去吧。”慕鸿虽然还不知道内情，但直觉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掌柜点了点头，拿着那张房契便退下了。
内厅里，乔民挤眉弄眼的，正在想办法开慕鸿的玩笑：“少爷，这方家都出事儿了，难道你就不准备去小桃子那儿看看？”
“出事儿的是方璟棠，我去看小桃子有什么用？”慕鸿白了乔民一眼，这个小兔崽子，现在是越发嚣张了。
现在还在钱庄里呢，就敢这样嬉皮笑脸！
依他来看啊，就该再捉几个毛毛虫塞到乔民衣服里，好好让他反省反省～
“当然是一解相思之苦啊，不然还能有什么用？”一说起这个，乔民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自打少爷没办法去方家翻墙头以后，天天拉着一张苦瓜脸，还以为谁欠他钱没还呢！
被揶揄了的慕鸿，起身一把拎住乔民的后脖领子：“我看你这个臭小子就是皮痒，走走走，我这就跟你去外面树上抓毛毛虫！”
“少爷我错了，少爷我刚才就是没忍住，一时嘴贱，我随便说着玩儿的，你可别当真啊，少爷我……”乔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已经被穆鸿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