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还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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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璟棠一个人走出院子，可她却没去花园。四处望望，见周遭没人，方璟棠便快步前往了松鹤堂。
此时的松鹤堂空无一人，房门也仅是虚掩着。这种情况，若是搁在前几年，或许还是不可能出现的。
但现在方家不景气，本就遣散了不少佣人。方老太太又年事已高，总担心自己出个什么事情，身旁没有人照应，所以院子里的几个人，到哪她都得带着。
方璟棠悄悄摸进去，因为她大概知道机关的位置，仅仅尝试了三四次以后，便顺利挪开了佛龛。
将暗格里的匣子拿出来，正如方璟棠所料，房契果然就在里面！
“看来，还真是天助我也。”方璟棠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复杂极了，紧张、害怕，但也兴奋！
她将匣子里的其他东西装好，刚放回暗格，正准备将佛龛移回原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呢。
忽然，她只听“哎呀”一声。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老夫人，今天的燕窝给您……”秋桃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方璟棠，怎么会在老夫人房中呢？
而且还鬼鬼祟祟的？
秋桃的声音最是脆生，方璟棠跟她又熟悉，自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她迅速将佛龛弄回来，然后将房契藏入袖中，转身尽量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朝着秋桃打招呼：“哎呀，祖母有点事，现在在我院子里呢！这燕窝，不然你就先端回去，放在炉子上煨着，等祖母什么时候传了，再什么时候端回来？”
“你刚才是在偷东西么？”秋桃没有理会方璟棠跟自己说的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方璟棠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下子竟有些慌了手脚，结结巴巴的否认道：“当……当然不是了，我怎么……怎么可能偷东西呢？”
“那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秋桃眼睛尖着呢，早就瞧见方璟棠刚才的小动作了。
方璟棠轻轻晃了一下袖子：“没什么啊～”
她本以为，自己只要动作幅度小一些，房契那样一张纸，也是不会露馅的。却不料，秋桃直接上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房契便已经被秋桃抽了出来。
秋桃认识的字并不算多，不过房契长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等看清楚方璟棠偷得到底是什么以后，秋桃简直被吓了一大跳！
“小姐，你疯了么？”秋桃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方璟棠，“这可是房契，若是出了岔子，你让这一家人怎么办？”
“我……”方璟棠梗着脖子，努力替自己开脱，“我要是有别的办法，我用得着打这个主意么？”
“你要是有困难，就去找老爷和夫人帮忙啊！”秋桃想不通，方璟棠以前是多美好的姑娘啊，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
偷东西……这若是让官府知道，那是得治罪的！
“呵～”方璟棠苦笑了一声，“老爷……夫人……秋桃，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筹不到让王氏夫妇满意的钱，他们就要把我从方家带走！你口中的老爷和夫人，他们是小桃子的父母，又不是我的父母，怎么可能替我出这笔钱？”
“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老夫人这儿偷房契啊！”秋桃毕竟是跟过方璟棠很多年的，自然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处境。
可话又说回来，方家对方璟棠，可从来没有亏欠啊。现如今方璟棠处境不好，那也是因为她的亲生爹娘在作妖，凭什么折腾方家啊？！
“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秋桃，你今天就当没有在这儿看见过我，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方璟棠拉着秋桃的手，语气里带着诱哄，“只要你帮我这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脱离奴籍么，没问题的，等我打发走了王氏夫妇，马上替你办这件事情。到时候你离开方家，我再另外给你一笔钱，绝对足够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开始新生活。真的，你相信我！”
脱离奴籍……这是多么诱人的一个条件啊。
可秋桃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小姐，我不要那样的生活。你把房契放回去，我保证不揭发你！”
“不可能！”方璟棠急了，连语调都跟着尖锐了起来，“我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条生路，如果你今天不帮我，就是想逼我去死！”
这一瞬间，秋桃看着眼前的方璟棠，忽然觉得有一丝陌生。她们二人分开的时日并不算长，可秋桃却觉得，方璟棠哪里都变了。
当然，也可能哪里都没变，只是她不曾了解过方璟棠而已。
“小姐，你真的不能这样做，我知道你因为身世的事情着急，但房契是方家的命根子，如果你把房契抵押了，那方家就完了！”见方璟棠执迷不悟，秋桃没办法，只能伸手去抢夺房契。
其实，如果要去抵押的是小桃子，秋桃兴许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小桃子是个有本事的，虽然她回府的时日尚短，但却已经表现出了在做生意上的天分。之前那五千两能如期归还钱庄，也就有她不少功劳。
可方璟棠不一样，她根本没有挣钱的本事。这房契要是被她押出去，便再无赎回的可能性了……
“秋桃，如果你继续拦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方璟棠气急了，她也是没想到，自己解决了方老太太，又骗过了方夫人，本以为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的。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栽在秋桃这样一个小丫鬟手里。而且最让方璟棠不爽的，是这个小丫鬟，还是她自己培养出来的！
“小姐，我不能看你这……”秋桃话还没说完，忽然只觉得一股力道，狠狠将她往旁边一推。
秋桃一时间重心不稳，趔趄了好几步之后，头重重的磕在了实木桌角上。
鲜红的血顺着她额角的伤口，汩汩地流了下来，显得她一张脸看上去十分狰狞。
“秋桃，我……我不是故意的……”方璟棠一下子也慌了，她刚才，真的没有想伤到秋桃。
她只是……只是觉得秋桃有些碍事，想把她推到一边去罢了。
秋桃抬手，顺着血抹了一下，在看到指尖那一抹鲜红以后，她忽然笑了－－呵，这样的话，这些年她欠方璟棠的，应该就能一笔勾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