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知生死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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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个时候，靖王说不能肆意说话，陈素卿心里不由得问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自己仿佛是说：“臣妾便是神仙葫芦一样，您有什么，都能装进去了。不过，除了您，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人，能从臣妾这里问出来臣妾都说过什么了。不过啊，臣妾总还是怕隔墙有耳，万一，咱们二人说笑的话，让他们当了真，给传了出去，又该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的靖王，从来没有过的倾颓地倚在椅背之上，高高地昂着头。
那一刻，素卿的心里，是那样的怜惜着自己的夫君。
后来呢，她的话，还真就被传了出去。一个路过的丫头，只听到了最后的一句，“二人说笑的话”，便把这几个字，传了出去。
到了王妃柳氏的耳朵里，便成了她陈素卿每日勾引王爷一味调笑，不务正业的铁证。
心里不停地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素卿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话题，不知不觉已经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前与那正座上的客人说笑的紫衣公子笑道：“咱们殿下的人品才德，任是谁见了，都得折服，一个小丫头，又怎么能例外呢？”
那与靖王长得相像的殿下道：“那春娘今儿也是傻了，怎么就把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搁在这里了。”说罢，对素卿低声怒喝道：“好没规矩的奴婢，还不把春娘喊回来。”
紫衣公子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而殿下身边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则道：“殿下，今儿这是怎么了？把老朽等，都凑到这里来，正事儿没说几句，怎么倒为了一个丫头，说起来没截没完的了？”
那殿下见素卿一直默默不语，也不动弹，再一次低声喝道：“还不把春娘叫来，你在等什么呢不要命了不成？”
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极重，素卿竟然真的觉得这个殿下可能会杀掉自己，连忙向那殿下微微行了一礼，道：“明，明白。”
说罢，转身便走了。
出了大厅的素卿，此时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真的与死亡失之交臂了。
却说大厅之上，那紫衣公子对殿下道：“殿下，如何今儿，为了一个丫头，破了规矩。”
殿下道：“规矩是孤王的规矩，你要管本王么？”
那公子向殿下深施一礼，道：“臣下自然是不敢，殿下恕罪。”
“不敢便好。还不退下。”
殿下的语气之中，明显有些生气了。
那紫衣公子依旧不肯退后地道：“殿下，方才，咱们的话，不知道叫那丫头，听了多少去了。按着往常，不应该留下了。”
殿下道：“你看她那个痴傻的模样，能听到多少去？为了这么一个丫头，何苦再多造杀孽呢？”
此衣公子寸步不让地道：“有什么杀孽，臣下一力承担便是，这也不是为了一个丫头，实是为了咱们的大事儿。”
殿下冷哼一声，道：“大事，大事，不是一个小丫头能坏得了的。红香楼这地方，咱们之间的话，有不了一个字能传到外面去。”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见他二人互相之间，寸步不让，生怕一时乱了君臣大节，便笑道：“殿下，韩公子，不过一个小丫头，杀不杀，赦不赦，不是什么大事儿。韩公子要是实在不放心，明儿一早，老朽便叫人来探探这丫头的口风儿。”
殿下道：“行了，国舅您老人家，还用为了一个小丫头费心劳力么？春娘是个明白人，一个小丫头，她还弄得明白。”
却说素卿，出了大厅，在院子里，一阵寒风吹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慌慌张张地走到了春娘的屋子，却见屋门上了锁，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那声音从身后转过来，不是春娘又是哪一个。
素卿抬起头来，一副惊慌失措地模样，道：“妈妈，那人好可怕，他撵了我出来。让我找您。”
春娘微微皱眉，道：“你在那里，没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吧？”
素卿道：“没，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他就把我撵出来了。让我来找您。”
春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同你说，你听好了，现在，给我回去，给你三愿姐姐在一起儿，今儿，哪里也不许去了，知道么？”
素卿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我都知道了，您放心。”
春娘道：“你办事，我才不放心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外面的事儿，不管怎么样，我替你挡了就是了。”
素卿向春娘微微一福，道：“多谢妈妈了。”
素卿回到屋里，只见三愿与小兰，倒在一块儿说笑。
素卿笑道：“却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倒是说得到一块儿。小兰，我回来了，今儿，我同她在一起，你有什么事儿，你去忙就是了。”
小兰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呢？我守着两位姑娘就是了。”
素卿向小兰微微一笑，道：“我们有什么好守着的呢？得了，这床有够大，咱们一块歇着就是了。”
中午的东西吃得多，这会素卿倒也不饿。
让二人歇了，倒好想这晚上所遇到了那个奇怪的小二，与奇怪的殿下。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久，因为她知道，明日，还有许多，让她措手不及的事儿。
一早，小兰预备好了简单的早点。两个姑娘互相帮对方梳了头。
便有小丫头来说叫“蚕儿姑娘”过去。
素卿听了，心里一慌，也不知道春娘叫自己所为何事儿。却还是心怀忐忑地同小丫头往春娘的屋里去了。
到了春娘的屋里，素卿看到小莲跪在春娘的面前，微微地颤抖着。而春娘，则背对着小莲，一声不语。
素卿暗自思索，想是春娘想明白了昨日的事情原委，这时候叫她过来审呢。
春娘回过身来，望着素卿道：“一直嚷嚷着要做丫头，既然做丫头，便要有做丫头的样子，她跪了，你就能免了是么？”
这样一句话，素卿只能听得出春娘恼了自己，却不知道，恼的是什么事儿。
可惜，人在矮檐下，没奈何，只得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