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让小莲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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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素卿貌似乖觉地跪了下来，春娘哂笑一声，道：“如今，你倒是乖，昨儿，算计人的时候呢，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那点心计，不过是让人一眼便看出来了？”
素卿直直地望着小莲，想从小莲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春娘继续道：“你不用看她，她什么也没同我说，你们两个，昨儿做下的事，大致是怎么个情形，我也猜得出来，今儿，我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何老二他们两口子，倒是哪里得罪了你了。”
素卿半低着头，一双眼睛还望着小莲。
春娘继续冷冷地道：“我说了，你不用看她，你只说你的事。”
素卿无奈，咬一咬牙，抬起头来，对春娘道：“谈不上得罪二字，只是看不得，他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春娘听了，不由得一怔，道：“他一个厨子，不把人命放在眼里，难不曾，他还在饭菜里做了手脚么？”
素卿道：“那倒不是，只是，后面针线上的玉墨，不能沾牛肉，一沾，第二日便会发烧。”
春娘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却也知道。平日里，饮食小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素卿低垂着眼眸，道：“平日里，小心些，自然是没事的，可是，绣娘们的饮食，不像姑娘们的那样精细，常常就是些剩菜料理的，昨儿，我去同厨房要粥，嘱咐厨房里，若哪日的饭食里面，有了牛肉，便提早告诉我们一声，谁成想，他们二人，非但不同意，还抢白了我一通。要说，我被抢白，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他们既然做这厨房里的差事，却不在意吃饭的人，会不会有恙，我一时心里不快，便有了昨日这一出闹剧，您如今既然什么都看出来了，我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您要打要杀，全由得您做主，便是了。”
春娘哂笑一声，道：“好丫头，有胆量，有谋略。我却是小看你了。只是，我不记得，玉墨与你有旧，怎么你倒为了她，冒险在我面前弄鬼呢？”
素卿正色道：“原不为与玉墨的私交，只是看不得何老二这等行径。”
春娘道：“那我再问你，小莲，怎么也让你给拉下水的？她素日，在我面前，是断没有一句谎话的。你与她，才认得几日，怎么就让她为了你，敢糊弄我？”
听春娘话里的意思，素卿知道此时的春娘，还不知道事情真正的经过，便莫名地感到放松。
素卿昂着头，望着春娘，道：“您让小莲先出去。”
春娘将眼一横，道：“你太胆大了，这红香楼里，还没有人能命我做事呢。”
素卿轻笑一声，道：“既然这样，妈妈您便别打算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春娘无奈，只得对小莲低喝一声：“还不出去，等什么呢？”
小莲如逢大赦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
素卿看小莲出去，也不等春娘开口，便从地上起来。
春娘也不想因为素卿此时未经自己允许便起身，而斥责，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想要知道。
春娘望着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却也没有开口，只等着素卿自己能够说出来。
素卿笑道：“您有没有想过，其实，不是小莲在帮我，而是我在帮她。”
“你说什么？”春娘不解地望着素卿。
素卿脸上含笑，道：“您一向把什么事都记在心里，这里面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事，怕是没有谁，是您所不知道的。您知道这些人的过往，也推断着她们的将来，您知道得太多，很多时候，您猜得也并不错。可是，您忘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从一早，就算计出来的。昨儿，小莲给陈姑娘送饭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食盒。其实，是她拿错了，还是何老二放错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如今何老二人已经走了，是谁的错，我想也不那么要紧了，总之，便是拿错了，小莲从外面回来，发现的时候，我和三愿姐姐，已经动了那些菜了。小莲怕让您知道，会挨打，我就出了那么主意。后面的事儿，您应该就都知道了。”
春娘听了，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那我再问你，你又怎么敢确认，你与何老二各执一词之时，我会听你们的，而不是听何老二的。”
素卿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本就是厨房里有了纰漏，哪怕从一开始，小莲错拿食盒是我们提前设计的，他厨房里当时没有发现，便有失察之罪。若是听他的说辞，他与小莲，还有往梅二爷屋里送饭的丫头，俱有不是。此事，若不是我们设计的，便是他厨房里的不是。与我，与小莲，还有给梅二爷送饭的丫头，便没有什么关系。您是明白人，遇到这种糊涂案子，自然是往事小上办。况且……”
说到最后，素卿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春娘看在眼里，只觉得素卿的笑，更像是在嘲讽自己，便强压着自己心头的怒火，冷笑一声，道：“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
素卿点了点头，含着笑，道：“好，那不吞吞吐吐的，我直说了，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小莲与人有了争执，您的心里，一定会向着小莲的。”
春娘再一次满是狐疑地问道：“你说什么？”
素卿笑得愈发地灿烈，望着春娘，嘻嘻一笑，道：“这当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闺女的啊？我虽在这里时间不久，可是，有些事情，平时里，大家的言谈话语之中，我也都看在了眼里，您为小莲用的苦心，我都知道。”
春娘上下打量了打量素卿，道：“她们平日里，就拿我当个话靶，是么？”
素卿微然一笑，并不言语，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倒让春娘与旁人为难。
春娘望着素卿，不由得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的样子。”
素卿含笑道：“其实，也没有知道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