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力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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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走上前去，空明一把拉住我衣袖，小声道：“我等会向众人交底后，我住持的位置可能保不住。”
“你的意思是我配合你，保住住持的位置吗？”我尽可能压抑心中的不爽，他说的这番话让我从心里开始有点瞧不起他，不就是一个住持的位置吗？
空明却是无奈一笑：“我要是真的那么看重住持，就直接把凶手往你身上推就行，还用的着过来找你商量？”
他反问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我也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你的意思是？”
“我住持位置可能保不住，推举出的新住持十有八九是不会容许你住在山上的。那你的放长线，钓大鱼大计可就得泡汤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有什么好办法吗？”
空明将想法缓缓道来：“我的意思是，等一会交完底你随我到个地方，我把你藏起来，你忍耐几天，直到周日查出幕后玩家。”
空明的话让我属实感到羞愧，我确实是被腐败的官僚主义禁锢了思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心里泛起阵阵暖意，回道：“谢谢，谢谢你，空明，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是个废物，但是当个炮灰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空明却只道小事小事，无足挂齿，随后就说是去召集和尚们单独离开了。
空明孤独消瘦的背影在灯火的拉长下，显得无比落寞...
时间在各自的忙碌中，飞快到达夜里十二点。大殿外的台阶上的鸣钟被轰的敲响，声音响彻山顶。
听闻钟声后，和尚们陆陆续续走进大殿，拿出平日里打坐用的蒲团，盘腿坐下，一个个进入入定状态。
空明也是早早来到大殿，嘱咐道来，道去站立两侧，清点人数，待到人来齐就关闭大门，随后就单独盘坐在一众和尚的对立面。
没过多久，最后一位也到达大殿，门随他的脚步应声关闭，道来则是从后堂来了张小板凳与我，随即和道去分坐在空明左右。
我放好小板凳，默默在一边做起吃瓜群众。
......
空明组织好语言后，气息平稳道：“诸位，之前承蒙各位抬举，举荐我成为欲空山的住持，论资历，我不如道来，道去；论道行，我也不如金刚们，现在此谢过大家。”说完，空明面对着众人，一个标准的跪地扶拜。
道来，道去伸手想要拉起空明，却被空明甩开。众人之中有人开口道：“住持，我们不用你的道歉，你是个优秀的住持，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众和尚也开口附和...
“对啊，住持，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们。”
“有什么难关，我们一起度过。”
“住持，我们誓与欲空山共存亡！”
...
现场气氛瞬间就被点燃，众人情绪高涨。空明见状，站起身子，用丹田运气后发出的雄浑声音告诫众人安静下来。
现场火热的氛围随着空明的声音，一点点冷落下来，待到炙热的氛围完全退去，空明方才重新坐下。
此时盘坐的空明脸部表情极其难看，过了许久才讲起欲空山的始末。
......
冗长的故事在空明的一字一句中终是讲完，即便是听完一遍的我任然饶有兴趣，更不要说在欲空山生活多年的和尚们。
故事终了，现场顿时炸开了锅，氛围又被推送到一个新的高点。空明只是站在原位，没有任何组织，仍由情绪自由发酵。
在众人一言一语的交谈中，唯有空明和道来道去三人鹤立鸡群，他们没有同任何人交谈，只是面色阴沉的站在前排...
终于，在时间的冲刷下，现场才得以安静下来，空明则再一次站出来住持大局，缓缓前进一步说道：“各位，讨论完了吧？”
一位眉目清秀的和尚举起右手，回应道：“住持，你讲的过往为什么不能早些告诉我们！如果你之前告知我们，道岳，道华说不定，说不定~~”说着，小和尚的声音中夹带出哽咽的味道。
空明面露愧疚之色，沉思许久才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大家，是上任主持空光长老在圆寂前有嘱托，此等密辛只能历任住持和个别心腹能够知晓，同时也是不知何时起。历任住持都要遵守的不成文的契约。”空明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要为道岳他们二人的逝去负全责，规矩是死，人却是活生生的。为此，我自愿卸任住持。”
空明讲出最后的决定后，众人中无一人答话，空明则是再次陷入无法自拔的伤痛中，我不敢肯定，这件事会不会永久性影响他，但是短期内，他绝对是难以从中走出。
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造就出今天的悲剧，我和空明二人因愧疚，内生心魔，而和尚们则是乱作一锅粥，甚至整个欲空山都陷入覆灭危机。
就在大伙都不知道该以什么开口时，终于是有人把矛头指向我。一群光头中钻出一位矮胖光头，他站到空明面前，用手指向我道：“住持，不管之后的事情怎么发展，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把他送下山吧。”
大伙的四散的目光重新集中到我身上，目光如同开刃的剑锋，对我造成不小的精神伤害。我轻叹一声，看来吃瓜群众也要惹上一身骚了。
道来道去二人也不例外，在场唯有空明始终没有看我一眼，摇了摇头，回应道：“各位，顾念施主遭受几方势力迫害，走投无路下投奔我欲空寺小住几日，只是碰巧遭遇这种事情...”
还没等空明把话讲完，胖和尚直接粗暴打断空明，不悦道：“住持，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他罔顾危险，我们就不会深夜搜寻，道华道岳又怎么会死？”
胖和尚的话带动一波大节奏，得到一大票人的支持，纷纷紧跟附和。他们看我的眼神也是愈发不善，局面对我可谓极其不利。
眼见形势愈发严峻，空明没有急于出言反驳，待到附和声衰微下来，才启口道：“道衡，依照你的逻辑，道华道岳确实可能不会离开。”空明停顿片刻，语气加重道：“但是，就算顾念不去追另一个毛贼，我们也得进山林去追他。”
空明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存不解，不明其中缘由。
这时，许久一言未发的道来开口道：“前晚在大殿上抓住的胖虎身上并没有佛指舍利，舍利子在他的同伙手上。”
道去则是唱起双簧道：“也就是说，如果前天晚上不管顾念施主有没有去，我们都得进山林，而那时候，死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对吧，道衡。”
三人的话转瞬将局势翻转，胖和尚的脸变成猪肝色，半天也没能憋不出一句话。还是众人中爆出不同的观点：“我们要是去搜寻的话，说不定遇不上虎头，拿到舍利子全身而退。”
空明笑颜撇过脸：“呵呵，这就更不可能了，你还是没搞清状况啊！之前，我们寺庙有舍利的消息除了少数几位资历老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就是这么严密的封锁下，居然会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毛贼知晓，甚至舍利子的大致位置，而且结合刚刚虎头的话，大家细细推敲一会，不难得出答案。”
空明的话，几乎点明了虎头设下的一石二鸟之计，即使是我迟钝的大脑也在这时反应过来，忍不住赞叹虎头的高明。
他感应出舍利子的大致位置，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将位置告知两个小毛贼。待到毛贼得手，他就潜伏在树林里，将佛指舍利抢下，同时将追击的倒霉蛋一并收拾，以此立威。
此等谋略，心计着实高明！！要不然怎么把妖怪叫妖精，确实是精明到极致。
醒悟过来的众人都是一阵后怕，不知不觉间自己就在鬼门关门前走了一遭，转而却愈发凝重。
虎头的不仅道行高深，连智谋也是非比寻常，面对此等强劲的敌手，难有胜算的众人不禁盘算。
面对现在人心惶惶的情况，身为住持的空明不得不站出来安慰大家道：“镇压大阵还能大概维持两个月的时间，大家不必如此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空明的话引起大家的注意，地下沉思的头颅纷纷抬起看着空明，期望他有什么翻盘绝招。
空明顶着大伙殷切的眼神，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难得搞怪道：“咳咳，各位，我只是说还有时间，不是说我有啥好办法哈。还得大伙集思广益，我相信我们能度过这次难关的！”
此刻，人群中站出个健壮的和尚，他满身肌肉让我都开始怀疑欲空山是不是隐藏肉食了。
他问道：“住持，我们八大金刚守护的山洞里面是否...”
他没有把话挑明，空明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山洞里面那口古井直通山体内部，直至虎头被镇压的地方，洞穴为当年施工队半途而废的工程遗留，洞穴的存在导致虎头能够直接接触到天地阳气，虽然很稀薄，但是他日渐复苏壮大的实力，导致镇压大阵已经到达它的极限。
事情兜兜转转，最后的罪魁祸首又是当年的那帮领导班子。要不是他们当年的开发计划，说不定虎头还在深不见底的绝望中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