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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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感觉促使我，我忍不住问与我并肩而行的空明道：“空明，与道华同行的那位沙弥怎么样了？”
空明这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沉默告诉我事实。
我随之沉默，一路上，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
等我们走到一间小屋子前时，空明停下来用手轻叩木门，对着里面轻声道：“道华在吗？我和顾念施主前来看你来了。道华？？”
空明重复喊了好几次后，我们相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事情不对。
不过门居然从里面进行反锁，空明几次推门，都被门栓阻止。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和空明两人分站一侧，几乎同时使出吃奶的力气朝门撞去。
木门不同于防盗门，在我们二人的合力下，砰的一声巨响就被撞开。
房间里依然干净简谱，只是地上有一滩血迹，而道华此时仰卧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
空明见到这一幕，眼睛忍不住泛红，步履没有往日风采，如同风残烛年的老人，蹒跚朝道华走去。
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染透彻，少数血滴已经滴落在地板上，溅起水花似的血珠。
这时，听到巨响的其他和尚已经从四面八方赶来，涌进房间，随后纷纷呆滞在房间里，没有一人发言。
虽然他们有人眼睛已经开始流出泪水，但是没有任何一人哭出声音。
死一样的寂静！
空明一时之间像是苍老十岁，有气无力对离得最近的两个和尚道：“道来，道去，你们二人把道华的尸体清理一下，随后把他和道岳的尸体一同摆放在大殿，我们一同给他们举办一场超度法事吧...”
得令的道来，道去二人眼里含泪的讲道华从床上拉起，我却正巧看见道华尸体的正面，却让我有点发懵——道华的尸体也丢失了心脏，和高个一样。
这种情况让我迫切想要看到道岳尸体，如果他们的死法都是一样，那杀死他们的凶手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
不过，眼下去问道岳的尸体肯定不合时宜，因为我看到周围少数和尚看我的眼神已经不似当初那般慈眉善目，反而是略带凶光。
我心里清楚，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灾星，自从我来到欲空山后，欲空山就不再平静。
冥冥之中，他们潜意识里认为是我把这接二连三的灾难带到他们这！
我对空明之前担保我能住几天的事情变得不是那么自信起来，而这才是我上山来的根本目的！
房间内的和尚都随着道华的尸体，一同转移到大殿之中，现场只留下我和空明。
一向擅长找话题的我此时也陷入无言之中，沉重的心情和心事容不得我再嘻嘻哈哈。
.......
时间仿佛静止，我和空明都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之后，倒是空明开始收拾起本就很整洁的屋子。
我想上去搭把手，但是又感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余一般，只能暂时退出房间。
就在我要离开房间时，空明开口叫住我：“等等，你先别走，帮我清理血迹，等一会有话同你说。”
我大致猜到他要说什么，点点头，找了匹抹布开始清理血迹。
道华的血迹大部分已经干涸，满是血痕的床单算是报废。
我举起床单，准备将其扔掉，却意外发现床单底下似乎被浸染出几个大字。
我将床单整个翻过，缓缓读出血字：“下一个你猜猜是谁。”
一旁的空明先是被我的大动作吸引，正往我这边靠呢，听到我念出的文字后，竟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恍惚的神情转瞬集中起来。
显然，这段文字肯定是由杀害道华的凶手所留，而且颇具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从空明的反应不难看出，这段话是留给他的！也就是说，他知道凶手是谁！
血字给了我质问的底气，我双手握紧床单，强压愤怒一字字说道：“空明，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甚至，你们之间还存在联系！”
空明表情开始痛苦起来，嘴唇紧泯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杀害道华的家伙我确实认识，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一下做完超度法事，我会当面告诉大家。”
空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进一步强逼他，同时，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能够让空明如此难受。
另外，空明在大殿中把凶手挑明，沙弥们也就不会把事情的始末归结到我的身上，也利于我继续在这待下去。
......
一番收拾过后，房间又恢复如初，只是道华的生命却再也不会回来。一生中，有太多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三次，但是生命却只有一次。
想到这，我退出房间的步伐不由沉重，心中的内疚并没有随着空明的隐瞒而消退多少，说到底，直接害死他们的人还是我，只是不知道空明在其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大殿中，在释迦摩尼金身像下，并端摆放道华和道岳的尸体。他们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抹去，干干净净，仿佛只是在大殿里美美睡上一觉。
空气中早已没了往日人来人往的气氛，只剩下沉寂，这是对死者的尊敬，却是对生者的折磨。
这种氛围下，我和空明并排走到大殿门口，我停下脚步，不知道进去合适与否。
空明沉沉道：“一起进去吧，你站到大柱边上看就行，只不过过程有点漫长，你要是进去了就不要再说话。”
我照空明所述，站到立殿大柱边，静静看着。
空明则是径直走向案台前，拿起台上早已备好的符纸和法器，转身朝围坐在尸体边的和尚们说道：“今日，我们失去了两位师兄弟，他们的逝去让我们意外，难过。在此，我们为他们举行超度法事，真心祝愿他们的灵魂进入轮回，转世为人。”
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所有沙弥同时转动手上的佛珠，嘴里异口同声念着梵文，将死寂的氛围渲染悲壮。
天似乎也被感染，一时之间，屋外电闪雷鸣，没多久竟然开始下起瓢盆大雨。
......
超度法事着实漫长，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一开始我还饶有趣味的观看，后面就差倚靠在柱子上打瞌睡了。
此间，空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有偶尔站起身烧符纸，舞法器。
他的表情从进去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变化，我无法揣测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我观察空明只是，屋外传进一道雄浑，中气十足的狂笑声：“哈哈哈，空明，现在佛指舍利也丢了，你还有什么本钱同我抗衡。”
在座的和尚除了空明，均被声音吓住，不知所措，他们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空明，念经声也就此停顿。
空明仿佛没有感觉全场目光，抬起头盯住屋外，语气坚决道：“虎头，大不了，我拼上这条命，也要再度封印你。”
被称作虎头的声音笑得更加放肆：“就凭你的道行，也想封印我？哈哈哈，你怕不是还在做梦，当年欲空那老秃驴尚且用命才能镇住我，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空明并没有被其激怒，只是不紧不慢道：“就算佛指舍利丢了，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你们这些臭和尚，都一个秉性，真TM死鸭子嘴硬，你个小东西连那边的小女鬼都能把你弄出内伤，还想和我斗？等我破阵出来之时，就是你们欲空山全体覆灭之际！！”
尾随着一声震动山体的虎啸，声音彻底消失。不过，虎啸的声音还回荡在大殿之内，不断盘旋，极具穿透力的贯穿在场每一个人内心。
不自觉间，我额头上已经爬满细汗，麻木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我又双叒叕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我的生命在一道声音面前都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大殿内，和尚们不明所以，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原本安静的大殿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带动下，燥乱起来。
空明是和尚们的定海神针，率先开口大声道：“诸位法师，休要惊慌，让我们先把超度法事做，安慰道华，道岳两人的灵魂完好吗？等法事做完，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诉各位。”
不得不说，欲空寺的和尚们素质颇高，在空明的提醒下，大殿瞬时静了下来，一切都恢复如初，大家也都如同没有经历刚才的插曲一般。
......
法事在漫无休止的等待中终于过去，和尚们纷纷站起身，配合默契的将法场收拾。
道来，道去站起身，半蹲在道华道岳的尸体边，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们最后一眼，随后用白布盖住尸体。
二人刚准备把尸体抬到别处，闲下来的空明对着二人道：“你们去干别的吧，道让他们二人留在这，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听到我后面要解释的话，我也能心安一些。”
道来，道去二人听闻，也就各自散去，寻找事做，空明则是招呼站在一旁发呆的我上前，看来有话要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