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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傅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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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曦笑了一下,有些局促的扣着手指:“这世道,害人就是要偿命的,我身为公主,知道太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他是怎么对待别人的,我也清楚,这些是他应受的。”

温南荨没有说话。

她知道何云曦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但她也明白,何云曦是隆康帝的闺女,纵然她说这些话,心里也不见得对隆康帝就这么绝情。

“母后她这些年一直挂念着方家的事,想到你母亲与她多年的情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还张罗着要寻你弟弟,可惜父皇看的紧,她想找人也是无从找起。”何云曦低着头,轻声说:“当年母后一直在求他,想保住方家却不成功,又说想保住方家女眷,结果却也没成功。”

“皇后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在闺中就与我母亲相交甚好,我相信她是想护住我们的。”温南荨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多,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她认为方家的人都死绝了,暴露我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她能拖何云曦下水,却没办法做到拖曲皇后下水。

公主对于大周来说可有可无,但皇后不同,那是国母,她怎能帮助自己坑害自己的丈夫呢?纵然温南荨是方严氏的女儿,那她也无法做到伤害大周的皇帝,让大周子民深陷水火之中。

说话的工夫,里头的看诊也差不多了,医女出来后同温南荨客气的说:“夫人,您的两位姐姐身子都没什么大问题。”

温南荨似乎早就料到了,于是又问:“那为何大姐姐嫁人五载还没有动静?”

医女回答说:“要么是没到时候,夫妻二人同房的次数少,或者时机不对,要么是男方是有问题的,如果实在想要个孩子,可以让郎中替男方瞧一瞧,喝些汤药或者针灸可以挽回一二。”

“那四姐姐呢?”

“回夫人的话,您的四姐姐因为之前小产过,身子有些虚亏始终没补回来,身子不康健就算有了身孕也保不住,如果执意想要孩子,应当先调养个一年半载,不然强行要孩子容易造成幼子成活艰难,或者在生产时出现血崩。”

温南芷听着心惊,但还是笑了:“您的意思是,我是没问题的,只要身子调养好了,是可以要孩子的对吧?”

“那是自然,您先前怀过一个,可以证明您本身是没任何问题的。”

“谢天谢地。”温南芷心里的这块石头,终于算是落了地。

回去的路上,风吹起了车窗的帘子,温南荨瞧见外头有一张脸。

那是吏部尚书萧敬之。

这让温南荨猛然间想起,她不知萧敬之和母亲多年前的旧事,曲皇后作为母亲的多年挚友,她是否会知道吗?

第二天,温南荨让小六在枣香坊准备了一盒样式精致的点心,托人送进宫给何云曦,点心盒子下头的暗格之中放着信,信上写着要她旁敲侧击的问问曲皇后,严氏和萧敬之究竟还发生过什么。

现在已知的是,萧敬之想娶严氏,却被严家拒绝,接着严氏嫁给了方钊,萧敬之狗急跳墙差点害严氏难产,这件事激怒了方钊,揍了萧敬之一顿。

难道这就是萧敬之要在背后害方家的原因吗?

以前温南荨一直觉得这件事是由许尽川引出的,但现在她才发现,光靠许尽川一个人想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实在是不容易,这里头的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才能将树大根深的方钊拉下来。

虎头依旧挂在枣香坊的门前,这天卢伯正在灶房做点心,就听小六走了进来,同他说:“外头来了个脸生的中年男子,询问那虎头是谁画的。”

卢伯手上的动作一停,转过头问:“那男子什么模样?”

小六边说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瞎了一只眼,看着挺吓人的,脸上有一道刀疤。”

听完后,卢伯急忙往出赶。

桌前坐了个男子,背对着卢伯,正端着茶吹着上头的热气,后背背着一把剑,剑柄上刻的两道云纹让卢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走过去,忍住颤抖问:“请问阁下可是来询问虎头的?”

男子回过头去,与卢伯四目相对,二人皆吃惊不已。

卢伯没有想到,当年叱咤京城的人,如今竟然混的这样凄惨。

男子也显然没想到,同为狩虎军的卢伯,竟然成了这点心铺子的师傅。

“卢修?”男子震惊的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真的是你?”

卢伯眼中带泪的点了点头:“到里头说话。”

走路的过程中,卢伯才发现这男子没了左手,他心里十分难受。男子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胳膊,用右手掐了一把自己左胳膊的袖子,自嘲的笑道:“当年方大将军被杀时,我想着能救下一个是一个,可惜还是寡不敌众,丢了半条胳膊在那儿。”

左侧胳膊的整条小臂都不见了,可以看出当年在方家的战斗是有多么的惨烈。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弄的?”卢伯又忍不住问。

男子冷笑了一声:“都是许尽川那王八蛋做的!当时我受方大将军的命去保护他妻子,护着她往院子中躲时受了暗算,刀从面前劈下,腿软没躲开,这才挨了一刀。”

当时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所以没补刀,而他身受重伤后晕死过去,再醒来时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卢伯沉重的摇了摇头:“当年的狩虎军都不知该不该出手帮忙,像你这样愿意去方家的实在不多。”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男子捏着拳头,忽然轻声一笑,拳头也随即松开:“你呢,这些年怎么样?”

“我又不会什么功夫,狩虎军杳无音信以后,我就躲在这枣香坊做点心,混混日子罢了。”卢伯边说边扯了把椅子坐下:“况且我一直用枣香坊隐瞒着自己狩虎军的身份,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平时就窝在灶房,一般也没人想见灶房师傅。”

“那你为何要画那虎头?”

卢伯沉默了半晌,抬起头说:“因为我找到了狩虎符的传人。”

男子似乎想到了这点,微微松了口气:“莫不是方家的后人?”

“后人应该是谈不上,但她和方家关系匪浅,还扬言要为方大将军报仇,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那等有机会,请让我见见他吧。”

将男子安顿好后,卢伯立马让小六去恒郡王府传信儿,告诉温南荨又找到了一位狩虎军。

温南荨急忙赶到枣香坊,进门后急忙问道:“人呢?”

卢伯伸手指了指后屋:“人就在后头,是小公子的隔壁。”

听完卢伯的话,温南荨便要到后屋寻人,却被卢伯一把抓住了手腕,沉声道:“他叫傅求渊,是狩虎军的老人儿了,进狩虎军的年头比我还要长,他的名声想必掌柜的也听过,是个不好管控的人,您和他相处要注意一些才是。”

温南荨点了点头,来到后屋,先是敲了敲门。

屋内一片寂静,屋内的傅求渊暗自握紧了剑柄。

直到卢伯说完,温南荨才知道,当年鼎鼎大名的剑术高人傅求渊,不仅是父亲早年的好友,还是狩虎军的一员。

其实温南荨并未见过傅求渊,因为她出生前方钊就已经成为了响彻一方的大将军,而傅求渊表面上往好听了说是位江湖侠客,这种人和大将军如何交好?传出去会遭人非议的。

所以两人刻意避嫌,关系虽如往常一样,但见面的次数实在不多,温南荨又是女儿家,方钊不会轻易带她见傅求渊。

本就和方钊关系不错,听闻方家遇难,他出手相帮也是常理。

傅求渊在屋内等了半晌,并不着急先出声,就听屋外的人问:“是傅大侠吗?”

傅求渊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没想到外头的人竟然会是个女子。

“进来吧。”

温南荨打开门进了屋,衣裙夹在了门缝中,伸手扯裙摆的时候,傅求渊有些不满道:“如果是卢修叫你来照顾我饮食的,那就请姑娘回了吧,这几十年我都是独自生活的,没有叫人铺床热饭的习惯。”

他这么说温南荨也不恼,毕竟心中充满侠义的人说话本就不中听。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说道:“傅大侠,我就是掌管狩虎符的人。”

这让傅求渊一下变了神色:“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可惜狩虎符多年不现世,当年决心追随狩虎符的人,如今也寥寥无几了,只您和卢伯二人露了面。”

傅求渊十分不满,一声冷笑转过头去:“一个女娃娃,怎么掌管狩虎军?甭说一人两人,哪怕没有人,也得有个样子在!”

“傅大侠不信我有掌管狩虎军的能耐,无非觉得我是个女儿家。”

“何止,看你的年纪不到双十,正是该在闺阁绣花听训的时候,狩虎军的差事是打打杀杀,你掺和什么?”

“年纪不是问题,或许我知道很多傅大侠即便活到这个年纪还不知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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