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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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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荨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原本打算今日和曲皇后提一下请太医的事,谁知被何云曦打乱了。

二人相认多年,彼此的性格和习惯都一清二楚,她能瞒的了别人,想瞒何云曦却实在不容易。

回到栖云阁后,温南荨去方湛迟的房间去看他,见他的伤实在严重,养了这几天也没见好。

“没让郎中瞧过,全靠青桃为你包扎换药,看来是不行的。”温南荨为难道:“还是要让郎中看看才行。”

“姐你忘了吗,我这张脸是不方便见人的。”

方湛迟十分懂事,孤孤单单的活了这些年,如今寻到亲人就变回了小孩子的模样。

“就算不能轻易见人,那也要把伤治好。”温南荨说道:“在府上你不方便看郎中,毕竟人多口杂,看见院里住了个陌生男子不好说。这样吧,我晚上带你出去。”

“去哪里?”

温南荨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住处了,你可以放心的住在哪,人是可靠的,能照顾你。”

方湛迟临走这天,何明烛夜里敲了敲他的窗子。

他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看着何明烛问:“你找我什么事?”

何明烛将手顺着窗子伸了进去,摊开手掌,手心上放着两个小玩意儿。

“听你姐姐说你喜欢蝈蝈,这是我小时候玩过的,如今都是成婚的人了,再玩会让人笑话,就给你吧。”

淡淡的月光照在那对玉雕的蝈蝈上,泛着浅淡的光,方湛迟手觉得痒痒,想把蝈蝈拿来,但一想到这送蝈蝈的人不怀好意,便一扭头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想靠两个蝈蝈讨好我,我可不好骗!”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何明烛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我姐姐还跟我说过你的好话呢,不过我可不信。”方湛迟一本正经的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姐姐轻易叫你骗了,但我不同。”

何明烛有些无奈的摸索了一下自己的眉毛:“你是觉得我能靠着两个蝈蝈害你姐不成?”

“你这小体格,我姐打你五个都绰绰有余。”方湛迟瞧着那蝈蝈十分眼馋,干脆闭着眼不看:“之前我姐被人骗过,如今可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我不会骗你姐的。”何明烛说着,将手一翻,两只蝈蝈掉在了方湛迟身边,淡淡的说道:“这辈子我也不会骗她一句。”

听见何明烛走远的脚步声,方湛迟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拿起了那对蝈蝈。

透过窗子被打开的缝,他将蝈蝈拿在眼前,月光照在上面分外好看。

这一刻,他仿佛捡回了自己丢掉五年的童年时光。

夜里,温南荨费力的将胳膊腿都受伤的方湛迟弄出了恒郡王府,带着他来到了枣香坊的后门。

卢伯已经等候在这儿了,他没见过方湛迟,但他见过方钊。

看见方湛迟的那一刻,卢伯不禁说道:“像,真是太像了!”

“什么像?”方湛迟看了看温南荨:“姐,他是谁啊?”

“这是卢伯,在枣香坊你可以完全信任他,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他。另外我经常会过来,你就在这儿好生修养,没卢伯同意不能随意出去,别在外人面前露脸,如果觉得无趣的话就到灶房给卢伯打打下手,记得了没?”

方湛迟木木的点了点头。

“掌柜的您就放心吧,小公子在我这儿,我定然会将他照顾好的。”卢伯笑着说。

“卢伯,您办事我是放心的,另外麻烦您告知小六一声,让他帮忙隐瞒此事。”

“您带着小公子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同小六说过了,小公子与小六年纪相仿,一定能相处的不错,何况小六那个性子您是知道的,虽年岁小了些,却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会儿在给小公子铺床呢。”

温南荨补充道:“以后就别叫他小公子了,喊他小迟就行。”

待温南荨走后,卢伯带着方湛迟进了院子,院内没有点灯,只房中有些烛火,透着窗纸发出淡淡微光。

卢伯将方湛迟领到了他的住处,请他坐下后又倒了杯水给他,不由自主的说:“小公子,不对,小迟啊,你真是和方大将军太像了!”

方湛迟心里一惊,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拿稳,下意识的问:“卢伯您莫不是认识我父亲?”

“当然认识!方大将军那么好的人。”说到这儿,卢伯叹了口气:“小迟你别担心,在枣香坊你就安安生生的住,把伤养好要紧。”

既然是认识父亲的故人,方湛迟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些,这一觉他睡的格外的好。

再一睁眼,面前的是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皮肤有些黝黑,笑起来还有一双小虎牙。

方湛迟被吓了一跳,一骨碌爬起身来,却扯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只能老老实实的又躺下了。

“你别紧张,我叫小六,听卢伯说你叫小迟,这感情好,咱们都是姓小的!”

“我有名有姓,我不姓小。”方湛迟将小六打量了一番,发觉此人笑的很真诚,于是说道:“听说我姐是这儿的掌柜?”

“对啊,恒郡王府的少夫人。”小六回答说:“她把我们这枣香坊买下来了,已经经营许久了。”

卢伯同他说过,温南荨是这少年的姐姐,让他好生对待着。

“那你就归我姐姐管呗?”方湛迟又问。

小六点了点头:“这话不错,我平时都听卢伯的话,卢伯都听掌柜的。”

“那成。”方湛迟将衣裳口袋里的蝈蝈拿出了一只,递给了小六:“这个给你。”

“小迟你这是做什么?卢伯教育我不能随便要别人东西的!”

方湛迟这会儿将做乞丐时结交朋友的能耐拿了出来,用手背拍了拍小六的胸脯:“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就这样,小六收下了那枚玉蝈蝈,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宝贝,便将蝈蝈用布包好,小心的放进了衣裳里头。

吃过早饭后,卢伯便将郎中请来了,这郎中是近两年才进京的,为了供他儿子考取功名,所以在京城开了一间小医馆,曾经到枣香坊买过点心。

卢伯能找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首先,这郎中进京没几个年头,以前的事他不知道,也不可能见过方湛迟。

其次,他结交的朋友十分干净,因为小医馆就在枣香坊的斜对面,平时除了抓药看诊,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进去。

在郎中进去后,卢伯寻了块布将方湛迟的头罩上,与郎中说:“这孩子前几天生了场大病,浑身难受看诊却看不出什么来,他家里头的长辈说这是招到脏东西了,要居家半月不得见生人,偏偏在院子里玩的时候被柴刀划伤了,这小小年纪淘起来可真是没个节制!请您来就只能这样做了,望您理解。”

说着,卢伯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这样,叫我如何同你父母交代!”

郎中并未怀疑卢伯的话,笑呵呵的说:“我把过他的脉象了,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伤口很深。”

这一看便知是刀伤,糊弄别人还成,糊弄正儿八经的郎中还是差了点儿。

小六这会儿跟着说道:“都怪我,偏撺掇他上树,忘了树根底下立了把柴刀,他爬树又不灵便就滚下来砸在了柴刀上。”

卢伯眼睛一瞪,一脚踹在了小六身上:“你还有脸说!”

“无事无事,这刀伤虽深,好在没伤在筋骨,我给开些药外敷内用,再着人每日给换药擦洗,一两个月也就无碍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感谢您了!”卢伯赔笑道。

“只是有一点,就是会留疤。”

卢伯摆了摆手:“留疤无事,只要能保住胳膊腿就行,毕竟他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那么深的刀口,不留疤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明白。”

郎中很快就为方湛迟处理好了伤口,用棉棒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药膏,药膏的味道呛的方湛迟一个劲儿咳嗽,偏偏脸上有块布盖着,一咳嗽布就会吹起来一些。

卢伯似乎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一次一次的帮方湛迟将脸上的布盖好,惹得郎中一直在笑。

在郎中包扎伤口时,卢伯与他搭话说:“你儿子应该要下场了吧?秋闱就要开始了,这阵子你一定很忧心。”

郎中摆了摆手:“我忧心不忧心都没用,我又不能替他下场去考,学问这东西揣在谁肚子里那就是谁的,别人怎么操心那也是吃饱了撑的。”

“您这话说的在理,只要学问记的扎实,那就是真金不怕火炼。”

等郎中临走时,卢伯一路给他送到了门口,还吩咐小六取了一篮子的点心塞给郎中。

郎中急忙推道:“不可不可,医者仁心,我都收了银钱了,怎好还收东西!”

“我们这儿就是卖这个的,掌柜的人心眼好,不会在意这些的,您救了我徒弟,收下这些我还嫌少呢!况且咱们斜对门住着,日后有什么小病小灾的免不得麻烦您。”

“瞧您这话说的,你们枣香坊点心是顶顶好的,往日我开门看诊,点心的香味都飘进我医馆了!”郎中收下了点心:“这次谢谢你了,下次可不许这么客气了!”

卢伯答应道:“是,您什么时候想吃点心了就过来买,一条街隔着走动也方便,我让小六给您往便宜了算!”

这天温南荨本想进宫去见曲皇后,毕竟她还答应了两位姐姐,可一想到昨天神态不正常的何云曦,她就不敢进宫了。

所以她想着等上两天,再进宫求曲皇后。

正在府上敲算盘时,铃铛过来说道:“少夫人,听二门的人说,伯爵府四姑娘找您。”

“四姐姐来做什么?”温南荨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温南芷很快由人引着来到了温南荨的面前,这一下差点将温南荨吓到。

只见温南芷一个眼睛布满血丝,眼眶青紫一片,脖子上有一只大手印子,可想而知她在来之前遭遇到了怎样的对待。

“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温南荨站起身问:“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温南芷说不出话来,右边嘴唇肿的老高,里头也被牙硌破了,一说话就酸酸麻麻的疼。

“铃铛,你出去瞧瞧,看看四姐姐有没有带下人出来。”

铃铛很快去而复返,神色不自然的同温南荨说:“少夫人,婢子没看见四姑娘的下人,不过婢子瞧见四姑爷了。”

“他在外头?”温南荨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

“婢子打听了门房,说是四姑娘和四姑爷的马车路过旁边那条街时,两人起了争执,四姑爷将四姑娘从马车里拽出来连打带踢,四姑娘走投无路只能进了院子。门房听说她是敬安伯府的,便让她进了,但四姑爷凶神恶煞的,被门房拦在了外头。”

这会儿温南芷终于说话了,哽咽着说:“怪我,不该和他说的。”

“你同他说什么了?”温南荨转头问。

温南芷擦了擦嘴角的血:“在马车上,他又拿我入门两年没有生养讽刺欺辱我,我也是气不过,便说想要找门路看一看自己有没有毛病,毕竟上次也怀了,只是没保住,他一听这话便说我丢人现眼,将家丑宣扬出去,我与他吵了两句嘴,就被他给打了。”

商贾之家忌讳的事很多,生孩子、看郎中等等,在他们口中都能与赚银子扯上关系。

她婆家若是认定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错,那她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你才进门两年,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你?”温南荨觉得十分诧异:“况且你又不是没怀过。”

“我夫君的哥哥,在我进门的第一个月就添了个八斤多的大胖小子,婆家觉得家庭兴旺就要男丁多,所以逼着我也生儿子,偏偏他哥哥嘴也是损,成日抱着他儿子到我面前显摆,婆母就更是生气我生不出,加上那一次小产,没能保住孩子,慢慢的夫君也就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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