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看呆了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替嫁医妃要休夫!
在无人知晓的黑夜，暗七和暗八做了一回苦力。
两个人刚好搭成一个人轿，抬着另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男人高来高去。
等到祁盛与那男人详谈之后，又要人不知鬼不觉地，趁夜把他送回到京郊的凌霄观中。
待到暗七再独自折返回来时，饶是他一向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也不由得露出疲态。
两个暗卫一夜未睡，祁盛也是一夜未睡。
他睁著一双眼，躺在廊下的躺椅里，盯着星空发呆。
夜风寒冷，他裹着厚厚的毯子，手中还拿着一只小小的暖炉，旁边点着炉火，火上温著煮沸的胡辣汤。
暗七跪回到他面前时，祁盛便吩咐道：「你回来得正好，那汤盛起来，咱俩一人一碗。」
暗七揭开锅盖一看，咽了咽口水，回答说：「卫姑娘叮嘱了，主子的身体忌辛辣，我去给主人煮一碗白米粥吧。」
祁盛懒洋洋地躺着，不说话。
暗七问：「主人？」
「不必麻烦。」祁盛说：「我其实也不饿，不喝就是了，你自己盛一碗喝吧。」
要是暗八在就好了——暗七在这一刻有些懊恼地想，他察觉到祁盛的情绪在一瞬间似乎变得低落了。
可惜，暗七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活跃气氛。
他只好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双手捧著，一口一口老老实实地喝。
汤一入腹，就带一股麻辣鲜香的味道暖了他的整个肺腑。
暗七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祁盛会想要喝这个，却对白米粥兴致缺缺了。
再看向祁盛时，他的目光中难免又带上一丝沉痛：「主人？」
「什么？」
「属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暗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祁盛却已经明白了他想问什么。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说，「这一次，不会再错了。」
……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芙蓉宴的日子。
文袖今日没在祁盛身边伺候他梳妆那病恹恹快死的妆容，而是一早就跑来了卫柳这边。
「殿下吩咐我来帮卫姑娘梳头。」文袖道：「今日还是姑娘头一遭以贤亲王妃的身份外出赴宴呢，又是赏花宴，所有贵女都会盛装打扮，争奇斗艳。」
「卫姑娘这样年轻貌美，可不能被其他贵女抢去了风头。」
卫柳茫然道：「我原本也在盛装打扮呀？」
要知道，她以前可是穿着粗布短打，头发随意编成两条麻花辫垂下用红绳扎起来就好的。
还是被丞相弄进府中认为嫡女之后，才开始穿这软缎轻绸的曳地长裙，头发也日日都由小翠或者婉月梳成发髻，簪钗俱全。
还要怎么更盛装打扮？
卫柳这么一问，文袖就笑起来。
她伸手点点许久前，祁盛送到的妆奁匣子，抽开最下面两层抽屉。
一瞬间，卫柳只觉得眼前一花，室内忽然就变得珠光宝气，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那里面是一套镶嵌了东珠、红宝石、蓝宝石的黄金掐丝首饰，看起来样样玲珑精巧，又富丽堂皇。
「这……都要戴到头上？那我的头岂不是会重得要死啦？不行不行！」卫柳拚命拒绝。
文袖劝道：「好歹是殿下的一番心意，即使不全戴，也要挑上几样。否则，平白叫那些贵女贵妇们笑话，还以为我们贤亲王府落魄到王妃都带不起首饰了呢！」
正说著，文袖又拉开一层，里面是一朵朵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绒花。其中有一朵婴儿拳头大小的木芙蓉花，粉粉嫩嫩，娇艳欲滴。
文袖将那花持在手上，道：「簪这支花如何？」
卫柳以为，文袖这是在说只需要戴这一支花。她虽然觉得把这么大一朵花簪在头顶，莫名有些傻气，可到底不好再驳一次文袖的面子，只好应了。
没想到，等到文袖真的为她盘好发髻，开始一一添加装饰时，卫柳才发现文袖的意思是既要簪戴一些黄金钗，也要再戴上这一朵大花。
一时间，这位「贤亲王妃」只觉得压力山大。
字面意思的压力山大，因为头上真的是传来了她从未承受过的压力。
「这满头都是珠翠，会不会显得太过了？」
卫柳忍着自己头皮上传来的压力感，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不会！」
文袖说著，轻轻掰过卫柳转头看向小翠询问意见的脸，又拿起眉笔胭脂，开始在卫柳脸上一阵折腾。
她手法轻巧舒服，慢慢地倒让卫柳开始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等到文袖终于住手，说道「好了」的时候，卫柳已经几乎要坠入梦乡。
还是这负责梳妆的女官一收手，卫柳的下巴立刻没了支撑，整个脑袋往下一垂，头上的步摇猛地一震，才叫她瞬间又清醒过来。
「太可怕了，世界上应该再少一些需要盛装打扮的场合。」卫柳说：「上次进宫都没有这么麻烦。」
「进宫时陛下在，除非是有意做后妃的姑娘，大家自然都不会打扮得太过出挑。」文袖柔声解释，又劝道：「姑娘这么打扮好看的，习惯了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卫柳却依旧不太适应地在摇头晃脑地寻找自己脑袋新的平衡点。
她两只手抬起来，虚虚地护在脑袋两侧，摸著发髻上点缀的绒花与金玉宝石，懵懂问：「这些东西，会不会掉下来摔碎了呀？」
文袖与婉月两人对视一眼，都吃吃地笑起来。
文袖道：「姑娘这是在操哪门子闲心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来？」
婉月说：「掉下来摔碎了也不怕，咱们再找贤亲王殿下要新的！」
「要找我要新的什么？」
说起贤亲王，贤亲王便到了。
他从门外走来，只听到了婉月说的后半句话。
随口一问之后，祁盛抬眼，却在见到卫柳的第一眼就呆住了。
「你……」祁盛怔在原地。
卫柳有些不好意思，略略羞红了脸：「我这样打扮，是不是有些奇怪？」
祁盛：「……」
「不好看吗？」卫柳又试探著问：「你怎么不说话？」
祁盛：「……」
卫柳：「你怎么啦？」
祁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说：「文袖呀！」
文袖：「文袖在，殿下请吩咐。」
祁盛道：「你回头去账上多支一年的月银。」
「做什么用？」
「赏你的！」
这位见惯了满宫美色，却百花丛中过，万物不入眼的二殿下，这一刻，眼中却只有一个人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