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皇帝的眼泪 谢谢叮咛么么哒=3=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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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盛这么多年来,已经看腻了宫廷中这日复一日勾心斗角的拙劣戏码。
卫柳呢,还没学会怎样欣赏这些风度翩翩的皇孙贵妇哭打成一团,看起来比村妇还不如的场面。
两个人又本就跪得远些,远离话题争锋,难免就开了小差,互相言语挤兑起来。
等到四周忽然静下来,皇帝淡淡的询问传来时,祁盛和卫柳都不由一愣。
皇帝问:「盛儿,父皇虽信你,可你要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祁盛与卫柳一齐抬头,略显茫然地看向四公主。
活脱脱两个上课开小差,却被老师抓住,点名提问的学生,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求知欲:「老师在说哪道题?」
四公主道:「皇贵妃与丽妃,大哥与三哥都说自己冤枉。卫锦姑娘刚刚说,这点心一事原本大家都没注意,乃是贤亲王妃一口叫破的,怕不是贤亲王与贤亲王妃自导自演,设局要一式二鸟。」
「对!」大皇子祁时揽住三皇子的肩膀,大声说:「二弟是不是觉得我与三弟就是两只傻鸟?随你陷害都想不明白的?」
卫柳豁然扭头看向卫锦,却见卫锦跪在那里,腰板挺得笔直,仿佛一支洁白无辜又倔强的白兰花一般,只目带泪光地盯着皇帝看。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看着祁盛又说:「朕方才震怒之间,确实想要重立你为太子,这事儿到头来只有你得利……」
「陛下!」卫柳大声叫道:「陛下明鉴,这事儿唯有他不得利!」
「嗯?」皇帝看向卫柳。
卫柳说:「陛下忘记了吗?祁盛他身中三春丹之毒,本该静养,现在每日光是上朝就会要了他半条命啊!」
在场众人——如皇贵妃之流——并不知道祁盛中毒的,本只以为他是生了怪病,此时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皇贵妃甚至有些悔不当初,早知他命不久矣,何必还苦苦相逼。
而知情的——如丽妃、皇帝等人,只是动摇了一瞬,就又觉得中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毕竟,他们虽然听说过三春丹的恶名,但自己又没有吃下过毒药,自己身上自然不觉得难受,也很难有同理心去感受祁盛的痛苦虚弱。
他们只是觉得,大半年过去了,祁盛看起来虽然一直柔柔弱弱面无血色的,但是这不是还活着挺好的吗?
皇帝缓缓说:「朕已派人去寻找三春丹解药,为盛儿解毒。倾天下之力,朕不相信这毒药会是问题。」
「父皇,其实贤亲王妃手里有三春丹的解药方子。」四公主忽然说。
皇帝悚然一惊:「什么?贤亲王怎么不曾告诉朕?」
丽妃更是惊喜,指著祁盛就尖叫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定是已经在配解药,知道那三春丹于你而言已经不是威胁了,才趁著解毒之前来算计我们母子!」
祁盛一言不发,只是说:「儿臣确实有解药方子,且近日来已经在服药,身体略好了一些。」
他竟然不闪不避,抬着头,直视著皇帝的目光,认下了这话。
方才还说信他,说要寻解药给他救命的皇帝,此时眉眼间却没有喜色,而是震怒:「你!你这个孽障!若不是四公主一心向着朕,朕是不是还要被你蒙在鼓里!」
四公主却忽然掩面哭起来:「二哥,你为什么不同父皇说实话,你为了不让父皇担心你的身体,甘愿被父皇误解吗?」
祁盛低头,依旧坚定地说:「儿臣的身子确实好些了。」
四公主哭得更为难过,道:「你只是说你现在好些了,为何不告诉父皇这只是暂时压制毒性,可三春丹最终的解药却是无法配得到的,你是必死无疑呢?」
皇帝狐疑地看向四公主:「这天底下,还有配不出的药?」
四公主哭着说:「这解药上有几味珍奇难求的草药,尽皇室之力倒也不是毫无可能,可偏偏是那药引难得……」
「什么药引?」
「这药引要一百人的心头血,且人人都要是心甘情愿为此而死才可,若有一人在血流尽时,生出那么一丝不甘心和懊悔来,这配出来的就不是解药而是催命的毒药。」
卫柳:「???」
卫柳听着这话有些耳熟,茫然抬头看着四公主。
祁盛却是差一点没又笑出来。
他也是临时配合四公主表演,万万没想到她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来。
四公主却问:「卫柳,你之前是不是这样说的?」
卫柳道:「是……确实是要人的心头血,那个……要一百人的……」
四公主又拿手帕重新掩住面颊,哭着说:「莫说一百人,就是一人也难啊,这天下谁会不珍惜自己的命,心甘情愿地替人去死呢?没有药引,如今拿别的吊著命,也不过是能活个三载无载罢了……」
「唉!」祁盛配合著四公主,说:「你何必说出来,让父皇难过。」
卫柳想,你父皇只怕不难过,我亲眼看着他听到这刁钻的药引之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等卫柳再看向皇帝时,却见他的目光中竟然也隐隐含泪,一张脸上写满了伤心欲绝。
皇帝说:「没想到,朕的盛儿与芸娘一样,竟都是要英年遭受劫难,身中剧毒无药而救吗……芸娘,芸娘,你在天之灵,怎么也不保佑你与朕的长子……」
说著说著,皇帝竟然落下泪来。
卫柳:「……」
卫柳叹了口气,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入京时遇到的是丞相卫钧。
她竟然觉得卫钧擅长演戏,是个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心肝黑透了的老狐狸。
如今一比较,卫钧算得了什么呀?
谁能比得上皇帝本人更无耻?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皇帝,怪不得整个后宫,乃至朝堂重臣,一个个的都不像样子。
扭过头再看祁盛时,卫柳甚至不觉得祁盛心狠了——之前她这样觉得,甚至因此有些讨厌他——她反而开始觉得祁盛未免太过心软了。
她甚至有些恨其不争:
你这么老实干嘛?
爹都渣成这样了,你陪着他演戏不恶心吗?
你早点造反,搞死皇帝,自己上位,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