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六皇子的助攻 (补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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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自按捺著种种心思,陪着皇帝演戏。
傅太医姗姗来迟,验过了豌豆黄,却说里面是见血封喉的鸩毒,极其罕见。
「难得这点心做得巧妙,唯有点心内心里一层裹着毒药,外层却是干干净净的普通豌豆黄。」
傅太医说:「大皇子可真是幸运呀。」
皇帝沉着脸问:「他幸运在哪里?」
傅太医道:「这东西只要触及皮肤便会中毒,古人言『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大皇子伸手拿点心,可是差一点就丢了命。」
祁时一听这话,浑身都是一哆嗦,吓得脸色惨白。
「父皇,儿臣真的冤枉,若是儿臣与母妃合谋下毒,儿臣怎敢用手去碰,还要吃呢?」
皇帝却丝毫不见动容,反而问:「或许正是因为你知道这毒药只藏在点心最内,所以敢用手拿呢?」
祁时张著嘴,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地看向皇贵妃。
皇贵妃只是落泪,道:「陛下就要这般定下我们母子的罪吗?」
卫锦膝行上前说:「下毒之人心思狠毒,这药藏在豌豆黄深处,那么若是有宫妃生疑想要试毒,若只按照常法将银针或银簪浅浅插入其中,便什么都测不出来吧?」
「不错。」傅太医点点头:「寻常试毒,为了不破坏菜肴点心的外表,只会浅浅试探,便试不出问题。」
这话一说,皇帝的眉头皱起来,又看向丽妃:「丽妃啊,你是怎么想到要把银簪插入到点心深处的?莫非你知道只有插得深一些才能测出问题?」
丽妃也哭起来:「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只是听说这东西可能有问题,一时情急哪里想得到深深浅浅的问题……」
她是真的冤枉,哭得格外无辜。
可那厢的始作俑者,哭得也同样梨花带雨。
皇帝的目光在丽妃与皇贵妃之间打着转,迟迟不能看出到底是谁有问题更多一些。
直到这时,先前一直沉默不语,毫无存在感的六皇子忽然开口了。
六皇子祁康咬著嘴唇,鼓著一张包子脸,问道:「傅太医,鸩毒是从鸩鸟身上来吗?」
「回六皇子,是这样的。」
「鸩鸟长什么模样?常见不常见?」
「鸩鸟名声显赫,其实本身是无毒的。」傅太医见祁康好奇,耐心地解释:
「想要鸩鸟变为毒鸟,那么需要自幼就用各类毒虫喂养,让它在体内累积毒素,直到成年。
一只已经养成的鸩鸟,落在石头上,石头就会腐烂,筑巢在草地上,会让十步内的植物尽皆枯死,鸩鸟若是去溪边饮水,水中的游鱼会浮起肚白丧失生机。
鸩毒毒性剧烈,只要触及皮肤,便难免中毒。
因此多是用它的羽毛在酒水里轻轻扫过,酒水中便会有剧毒。
饮下就会让人七窍出血,立时毙命。毒性烈,起效迅速。
用鸩酒的多,这样偷藏在点心里的少。」
六皇子仰头又好奇问:「那鸩鸟是什么模样?是不是紫黑色的羽毛?鲜红色的长喙?有本殿下伸开的手臂,从指尖的这一头到那一头那么大?」
祁康这话一出,傅太医脸上神色一紧,蹲下身连声问道:「鸩鸟难得一见,六皇子为何知道它的模样?可是在哪里见到过?是何人所养?」
六皇子的脸上也流露出害怕来,往傅太医的怀里一扎,道:「康儿害怕,康儿不记得了!」
三皇子此时猛地出声,道:「谁不知道小六同二哥关系最好,前些日子都是住在二哥府上?怕不是在二哥那里看到的吧?」
「你胡说!」六皇子从傅太医怀里冒出头来,愤愤地喊道:「明明是三哥你养了一院子的鸟!」
三皇子脸色惨白地说:「我是有一院子的鸟,但那都是孔雀,仙鹤,鹦鹉之类。」
六皇子叫道:「今年夏季各地进献的冰敬,大哥得了不少古卷,三哥你却得了不少珍禽,其中就有那么一只紫黑色红嘴的大鸟!你带去丽妃娘娘宫里赏玩,路上遇见我与二姐姐时,还骂我挡路惊了你的鸟!」
「不不不,什么紫黑色红嘴的大鸟,我怎么不记得……」三皇子慌张摇头,看向丽妃。
他院子中的鸟雀,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年年都有人送新的进来,赏玩过后也就忘了,根本记不住都有哪些。
倒是丽妃似乎有些印象,想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只,羽毛漆黑,长喙鲜红的怪鸟,长得挺丑的,养在庭院里与那戏水的孔雀仙鹤实在是不搭,便让宫侍放飞了。
「可是,可那只是普通的鸟啊!在臣妾院子里养了三四天,除了丑,也没有毒死什么……」丽妃说:「礼单上也只写那是黑鹤,不是什么鸩鸟。」
皇帝问:「哦,黑鹤在哪里?」
「臣妾、臣妾嫌弃它丑,已经让人放飞了……」
「呵。」皇帝冷笑了一声。
六皇子的助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目前的疑心最终集中到了丽妃与三皇子身上——他此时想起三皇子端了祁盛面前的豌豆黄,急火火地想给他这个皇帝吃。怕不是临时起意,不光想毒死自己的二哥,还想一道毒死他这个皇帝吧?
一旦起了疑心,再怎么看,皇帝就怎么觉得丽妃的哭辩虚假,三皇子苍白的脸色是被识破之后的难以自圆其说。
丽妃爬著抓住皇帝的衣角,哀求道:「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侍奉您多年,您难道不知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吗?陛下!」
皇帝用脚抬起了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低声说:「朕只道爱妃花容月貌,哪里想得到爱妃竟然还心如蛇蝎,善用毒物呢?是朕疏忽了。」
「陛下,陛下,臣妾没有啊!臣妾万万不敢!」
「你不敢?你说你不敢?」皇帝低声重复了两遍,脸上忽然涌起一丝狞笑,附身抓起丽妃的头发,逼问:
「朕问你,朕的盛儿身中解药世间难求的三春丹,是谁做的?」
丽妃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毒妇!朕早就知道你有问题!」皇帝说:「只是碍于证据不足,一时没有处理你为朕的太子报仇罢了!没想到你一次下毒不成,还要再害二皇子一次,你以为他死了,你的儿子就能做皇帝吗?」
丽妃想摇头否认,想解释说这明明是在皇帝的暗示下才敢落井下石毒害废太子,想说连三春丹都是禀报了皇帝,才从国库里拿出来的……
但是看着皇帝那狰狞可怕的神情,她一声辩解都不敢说。
最终,她只能落着泪道:「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您只罚臣妾,臣妾的孩子们是无辜的啊,三皇子与三公主都不知情……」
此话一出,皇贵妃松了一口气。
不枉她特意找娘家哥哥去捕了只黑鹤混在送三皇子的礼物中,这一次的布局虽然有了意外,没能当场毒死祁盛,还差点把她与祁时也拉下水……但如今,总算是回归正轨。
丽妃与三皇子,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