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布偶（23、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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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明见吴少卿进来，便问他失踪人口报告出来没，吴少卿将一摞报告递给他，白芷明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妇女失踪报告，翻完这一摞，他对吴少卿说：“老吴，你让人将里面年龄超过40岁、C城城市人口、有超过三年在固定场所上班这几项符合情况的人先去掉，之后剩下的你再给我看。我们立刻开始这项工作，如果我的预测准确的话，李明在今晚就会供出所有犯罪事实，因为他太想开口诉说了。”
一个小时后，白芷明和吴少卿离开林玉的墓室，这时的夜已经很深了，王文杰累了一天，正倒在外面椅子上睡觉。白芷明经过他的时候叫醒了他，刚好在一旁筛选人口失踪报告的年轻刑警吴卓整理好了新的一份名单，但这个名单依旧很长。
接着白芷明再次提出筛选条件：选出一直有人追踪的名字、选出其中没有病案记录的名字、选出距离C城车程超过三小时的报案地点。半小时后，名单出来，这份名单上有一百八十人。但目前石法医那边给出消息说还没有一个受害者的DNA比对出来。吴少卿主动邀请王文杰帮助吴卓来完成筛选的工作，这让王文杰一下觉得有了用武之地。目前DNA对于案情进展来说并不那么急迫了，只要李明供述交待完罪行和被害人的身份信息，DNA比对就是后续与被害人家属再次确认身份时需要了。
白芷明拿着名单先走进了休息厅，这时刚好碰到李明从桌上抬起头来，他看见白芷明手里拿着的东西，隨口便问是否是失踪人口名单，白芷明不仅暗叹这个“作品的作者”敏锐的洞察力。
审讯正式进入最后的高潮阶段。
白芷明将名单放在李明前面，顺手将放在一旁的李明那只高定万宝龙钢笔递给他，白芷明没有说一句话，只用手指敲了敲那名单。
李明拿起笔笑着对白芷明说：“您就那么笃定我现在告诉你受害者名单吗？”
“也不算笃定吧，只是到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也没什么继续说的了，你的作案动机我们都知道了，你的作案手法我们也有了详尽的尸检报告，被害人的被害时间的顺序也列好了，你的母亲林玉，我们也瞻仰了。还请李院长跟我说说眼下是不是只有这作案模式和被害人的选择上，我们还可以继续聊下去？”白芷明的模样更加从容淡定，脸上没有一点疲惫感。
李明因为睡了一小时，现在看起比之前更有精神。
白芷明与李明，就这样带着沉重的沉默面对面坐着，吴少卿感觉这两个高智商的人站在善与恶的对立面上，在思想上对垒，他们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电路连接着，胶着的电流在上面滋滋作响，无人可以穿插进去。李明看了白芷明很久，这时王文杰进来了，他按照刚才老师的要求在见到李明的时，非常有礼貌地对李明说：“李院长，您好，我是白教授的学生王文杰，我可以参与你们的交流吗？”白芷明之所以让王文杰参与进来，主要是想让李明感觉到被重视被注目。
李明瞥了王文杰一眼，高傲地说：“你只能和那些警察一样，旁观。”
王文杰很顺从地点了点头，一脸温顺的表情，这其实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太难得的机会了，这是王文杰跟着白芷明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一个这样的变态罪犯，白芷明告诉他不需要过多了解全部犯罪档案，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李明的一切举动和微表情之类上，他可以从一些行为举动中看到他的背后隐藏的犯罪心理。
李明看到王文杰如此谦逊，似乎忘了正在进行的事，仿佛在带着自己的学生一般，正想要开口跟王文杰侃几句，却被吴少卿阻止了。接着， 他让王文杰帮他点上烟，接过烟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
接着李明便开始仔细看白芷明放在他面前的人口失踪报告，一边看一边用笔在上面勾勒名字。勾画了两个名字后，他抬头问吴少卿：“怎么没有焦晓阳那个贱人的名字？”
吴少卿玩笑般地回答：“你不是都安排她移民了吗？她家里都知道她出国了，自然没有报告她失踪啊。”
李明点头嗯了一声，便仔细开始浏览名单上的名字，几分钟后，他将名单回递给白芷明并说到名单上名字很不齐。吴少卿将名字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李明在上面只勾出了三个人的名字，他心里暗忖，从事非法肉体交易的这些女子确实是流动性极大，被关注得也极少。
白芷明看了看吴少卿，吴少卿会意地坐在了李明对面说到：“那剩下不齐的，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吧。”
“可以是可以，但我想对着尸检报告来，刚好我们这样也可以顺着梳理一遍。”李明说，那个样子好似他在主导这样一件事一般，其实白芷明非常清楚他要比对尸检报告来说他选择的被害人，他是想重温当时的情景并在警方面前再次展示他的“作品”。
吴卓望了眼吴少卿，吴少卿顿了片刻，同意了李明的要求，跟着吴卓便将已经整理好的十二份尸检报告放在了李明面前。自从吴少卿和白芷明决定就在纯好整形医院里与李明进行谈判、审讯之后，李明的手铐便已经被取下，只戴着脚镣。
“其实说真的，我想再次表情自己的态度和想法，我回国之后根本就忘记在美国杀掉的那个女子，而且也从没想过还会再杀人，我不想杀人，我只想安心专心钻研技术，为母亲重塑她美丽的脸部，之后和她过着安稳幸福的日子，我想给她一切荣华富贵，弥补她在李德才那里受到的伤害，以及为了让我读书而过的那些苦日子。但，我原本想的一切被焦晓阳这个贱人毁灭了，毁得稀烂。“李明对罪行的正式供述开始了。
“在我说后面的那些女人前，我还想再说说焦晓阳那个贱人。说真的，我在决定杀她的时候，并没有，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想过之后还会杀人，是一个偶然的情况，让我发现可能有一个方式能够不仅重塑母亲美丽的样貌，还能让她的样貌变得栩栩有生，那就是为母亲重塑一张鲜活的脸。如果要做到鲜活，那我就必须要找到满意的合适且新鲜的供体，而那些肮脏的女人自然成为我的首选。取下这些肮脏女人们的五官，让母亲的圣洁给她们新生，这应该是她们一生最大的荣幸。继续说那个贱人吧，焦晓阳我让她活了一个多星期，我取下她车里的撬棍，按照我母亲车祸时被撞断的骨头，依次将她的那些骨头敲断，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真是快活啊。在用电击枪时每一次我都让她喊出’对不起’，直到我觉得她已经被我惩罚够了，我心里想母亲肯定也不希望我再继续折磨她吧，就便将她的血放了。”
”这个房间挨着我的手术室，我在为要杀掉焦晓阳而做准备时，便将这件密室装修得和手术室一样，有专门的下水道可以冲洗流掉血液。唉，我又偏题了，好吧，继续说。在焦晓阳最后的潮式呼吸来临时，我突然有了欲望，看着血流的满地都是，我感觉到一种新的快乐在我脑海中盘旋，这个快乐同时也就伴随着新的想法。因为，在她刚死不久，我发现她的脸还是那么柔软，除了闭上的眼睛之外，其他五官还很安然地在她脸上。就是因为看到这个情况，便想到了如何找到合适的材料重塑我的母亲。“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觉得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所以在第二天我就定了两个大冰柜，没有经员工的手也没有用公账，我亲自去选择购买的那种海鲜市场用的超大容量的大冰柜，要知道，我开的是一家规模中等偏大且声誉极佳的整形医院，没人会怀疑这冰柜有什么问题，而送货安装的人来的时间也被我安排在晚上。”
“贱人焦晓阳是第一个被我放进冰冻柜的东西。对了，焦晓阳的家在鳛水镇，你们到那儿问那儿的人都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