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逆转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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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圣祥和的金色气息弥漫李雪宁周身，却是自破魔鼎上散发而出，分明是有别于神尊的魔族之力。李雪宁下意识得想到因陀那帝佛。
既然神尊要把母亲的神魂带回阳世，进入六道轮回，那便一定是有求于因陀那帝佛了。
就在李雪宁迟疑之时，只见金色光芒之中，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肃穆而立，青丝之后是洁白的纱巾。在圣洁的光芒笼罩之下，婀娜起伏的身形叫人没有任何绮念，只有无尽的崇仰，好似，神佛再世。
转身前往万妖之城的蛮牛队长脚步停滞，四周围拢的魔族士兵面目狰狞，妖界天际风云如同素描画轴。
一切，都好像是时空静止下的存在。这种感觉，李雪宁曾经有过，一次是天元大陆，规则意识的降临；一次是妖界终战，至圣太一现身。
李雪宁望着神秘的女子身形，心中只有浓厚的疑问，“你是？”
素衣清颜的女子唇色并不是艳丽的大红，而是略有些红润，加上肤色莹润，宛如真正的绝世仙子。“吾乃，因陀那帝佛座下，幻英！”
因陀那帝佛？果然，李雪宁印证了心中猜测，大概这就是神尊口中的，还要比血魔寒负强的因陀那帝佛弟子了。
李雪宁道：“晚辈李雪宁，见过幻英前辈。”
“不用如此拘礼，我们以道友相称即可。”
“晚辈不敢。”
“你为何如此，敬畏我？”
李雪宁道：“我与因陀那帝佛前辈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六道轮回的理论已然让我折服，加上这百万年来的筹划，因陀那帝佛的宏愿，我已全然知晓。身为因陀那帝佛的弟子，想来前辈应也是有如此渡世大愿。晚辈对此，敬重非常。”
幻英面色没有变化，只是缓缓道：“如果你知晓我的过往，便不会再有这般想法。”
“哦？那前辈可愿一说，晚辈洗耳恭听。”
幻英明白，自己虽然是打破万妖之城的主力，但李雪宁才是取得神灵之力的关键，无论两人的理念如何，合作是当下最重要的。“灵山术法，与三界术法不同，直白点说，这是因陀那帝佛自上一纪元带回的功法。”
李雪宁道：“因陀那帝佛在短时间内晋升道则合一境，又有如前辈如此英杰，想来这术法，必然非同小可。”
幻英似乎在迟疑，良久才道：“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前辈请说。”
“你如何看待，灭杀生灵。”
李雪宁皱眉，没想到第一个问题便如此直指内心。“罪大恶极，天理不容。”
“哦？若罪大恶极，该如何处罚？”
“杀。”等等，李雪宁额头沁汗，如果罪大恶极者杀之，那么杀罪大恶极者之人又该如何？这似乎一个死结！！！
“我允许你重新组织语言，再一次回答第一个问题。”幻英道。
李雪宁沉思片刻道：“罪大恶极者，杀之是谓正，杀之有理，行刑者，无罪。由此，灭生不能一慨而论，要分事件的具体情况。”
“嗯，是一个答案。如果是杀生是罪，则行刑者也是有罪。因此，人族在自己设立的概念基础上，又衍生出善恶之别，美丑之分，正误之差。但同时，谁该来当这个评判对错的主导？至圣太一？道则合一？至尊？还是，实力强大的生灵？”
“自然是能让三界生灵共同敬仰的存在。我想，在每一个纪元开启后，至圣太一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错。那么至圣太一的力量会随着时间消磨，每一个生灵的诞生，都需要汲取至圣太一的力量。当他没有能力为三界拨乱反正时，又该如何？”
“那就开启新的纪元，进入下一个纪元轮回。”
幻英难得的有些面色变化，“如果是这样，至圣太一灭杀至尊恢复力量来开启纪元，以人族理念来说，是否正确？”
灭杀生灵，为错。开启纪元，为对。但是为了开启纪元而灭杀生灵，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然而，这就是摆在李雪宁眼前的，至圣太一之道。
妖界的西王母一族曾经为了生存选择投靠妖界，是有正确的理由，但行为有误。那还只是粗浅的对错之分。而为了让三界生灵活下去，至圣太一要先灭杀他们，这行为，李雪宁也无法判断对错了。
“幻英前辈似乎有意引导我，在内心驳斥至圣太一之道。”
“我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想让你看清这个世界。”
“那么前辈以为，除却至圣太一之道外，还有何方法，可以杜绝此事发生？”
幻英道：“方法你已经知晓。”
“六道轮回路？”
“是。”
“六道轮回路的确解决了神魂重组的难题，但是，是非对错依然会有，谁来保证至圣太一之道不会重演？”
“在圣佛净土之中，不会有生灵起歹念。”
“为何如此笃定？我敬重因陀那帝佛的宏愿，却实不知内中详情。”
幻英淡淡得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生灵的本质是最基础的神魂，在六道轮回的世界中，他们只是借助一幅能够行走在人世的躯体，寄托自己的意识而已。他们的最终归宿，依然是圣佛的本源小世界。而那些在人世为恶者，将会以不同的刑罚，困在小世界内，目睹人间的喜乐。”
“以刑罚驱使吗？”李雪宁喃喃着因陀那帝佛的理论世界。
“对于神魂意识来说，能够在人世走一遭，经历生老病死，便是最大的奢望。但为恶者，将会延长投胎进入人世的时间。而所谓的人世，其实也是自然衍化的结果，圣佛不会去干涉其中的任何生灵，任何生灵也不可仰仗圣佛威名。一切，都由生灵自己发展。”
李雪宁只知道六道轮回路是可以改变自己亲友神魂处境的大道，却不曾想因陀那帝佛竟然将未来的世界也已构建好，如果真有这样的世界，那与人族盛传的大同之世一致了。李雪宁想到此处，竟也开始向往。
幻英眼见李雪宁有动摇，又道：“在那样的世界里，生灵长灭，只是一抹神识的经历，在回归本源小世界后，回想自己的一生，罪者认罚，善者得赏，无可怨尤。同时，为了杜绝生灵的吸取圣佛之力，人世将会与仙妖魔三界彻底隔绝，没有混沌之力的入侵，没有修行功法的流传，没有神力灵力的存续。只有生灵，只有自然，只有本能。”
李雪宁不由得再次被因陀那帝佛的构想而震撼，若真如此，那的确是超越太一界的存在，轮回路更是可以改变千百纪元的弊端。
“嗯，这的确是非常美妙的世界。这也是前辈愿意追随因陀那帝佛的理由吗？”
却见幻英缓缓摇头，没有回答李雪宁的问话，而是继续道“圣佛如此伟力，已经是道则合一境的强者，除了上一纪元的积累外，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
“上一纪元的术法，我实在想不到具体的神异。”李雪宁摇头道。
“我第一个问题是问你，灭杀生灵如何看待。第二个问题，灭杀百万生灵呢？千万呢？”
“这……”李雪宁呼吸急促，不敢相信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放心，圣佛并不是以灭杀百万生灵证道的狠辣之人，圣佛修行的乃是因果大道，有因方有果，譬如我今日找上你，便是因，日后我们的纠缠，便是果。”
李雪宁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因陀那帝佛的神异。
幻英却是道：“因在前，果在后，有先后之别。但道则合一的圣佛，掌握着逆转因果的法则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