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古往今来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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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因果？”李雪宁咀嚼着这四个字，心中震撼莫名。
幻英解释道：“春日播种种子，秋天可以收货食粮；即为因果。我此时说话，你听在耳中，亦是因果。饕餮欲念袭杀鹏尊是因，天元大陆悲剧为果；法尊护佑人族为因，今日人族之鼎盛为果。有生为因，则有死为果……在太一界内，万事万物皆是因，也皆是果。”
李雪宁第一次与灵山之人论道，对于这种因果说法极为感兴趣，遂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春日播种为因，秋收为果。但若是天色有异，水土有误，这秋日之果，怕是并不如人意。同理，前辈说的话自然是因，但若与我心中理念相悖，听在耳中只怕是别有用心，实难准确表达前辈之意。又如饕餮至尊的欲念，若是他没能杀死鹏尊，天元大陆悲剧并不会上演。法尊虽然护持人族，但是如今人族兴盛却不是功在他身。这因果，似乎变数极多，难以掌控。”
幻英点点头道：“是，在我灵山妙法中，这太一界的组成，除却万事万物灵之外，我眼前，我周边，皆是密密麻麻的因果线。以我如今的修为，可以轻易断言一位凡人的一生境遇，未来成就，当下处境，甚至是，过往隐秘。但是修士的因果变数极大，往往有不确定性，真是，今日之因，并不能达成我所愿想之果。因此，只能说明我的道法还不够。而我刚刚提及的逆转因果，你应该也能明白什么意思了。”
“逆转因果逆转因果？难道说，因陀那帝佛，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李雪宁惊诧出声。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譬如圣佛如今想要的果是六道轮回的创立，那么三界之内所有的因线，皆是推动着这一宏愿的发生。包括你的出现，包括饕餮的贪念，包括三界的变数，甚至也包括至圣太一。”
“这……这岂不是，等同于安排三界众生的命运之手？”
幻英淡淡得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李雪宁冷汗淋漓，这么多年的努力修行，无非是为了亲友能够团聚，但是这一切，好似都是，因陀那帝佛的计划之中？自己的人生，好似被安排一般，包括如今自己的路，又是否是自己选择，而不是因陀那帝佛为了达成果而创造的因呢？
“这就是因陀那帝佛的，道法？”
“是。当圣佛证道之后，三界之内，包括至圣太一，都无法再杀死他。唯有混沌归墟之力，是圣佛无法抗衡的力量。”
“也就是说，杀死因陀那帝佛的果，会在道则的影响下，更易之前的因，而改变身死的果，对吗？”
幻英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李雪宁的推论。不是体魄傲绝三界，不是神魂冠绝太一，仅仅是因果道则的加持，让因陀那帝佛，不死不灭。
李雪宁陷入沉寂良久，才缓缓回复自己的心绪，“那么因陀那帝佛昔日种下的因，是什么？我的遭遇，饕餮的欲望、鹏尊的陨落，这一切的背后，因陀那帝佛，是什么角色？命运之手？还是说，阴谋之主？”
幻英却是道：“你误会圣佛了。圣佛想要一个六道轮回创立的果，这三界，便会根据他的意志来不断更改因线，直到六道轮回的完全创立。我跟你说过，在灵山净土中，所有生灵都不会起歹念，是因为圣佛无垢之心，会净化万灵。当然，能够净化，自然也能够影响。圣佛只是与妖界有渊源，至于饕餮至尊的欲望炽热，并不是圣佛有意为之。况且，即便没有圣佛的道则影响，饕餮的欲念也已到了生灵的忍耐尽头，最终还是会对鹏尊动手。”
“自发的道则影响就可以做到这样？”
“是。大概也只有这样，因陀那帝佛才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呵呵。”李雪宁怒笑，“六道轮回也许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世界。但是，为了达成这种目的，因陀那帝佛对于三界的影响，也太过深远了。”
“哦？你这样觉得？那么想要灭杀三界生灵的至圣太一，你就能容忍了？”
“……”
李雪宁心知自己悲惨的一生境遇，与因陀那帝佛离不开干系，若非是他，至尊饕餮不会如此轻易对鹏尊动手。鹏尊不死，天元大陆不会让规则意识为乱。规则意识安稳，则他的亲人，他的朋友，都不会因此被带往阎罗鬼蜮。
一切的根由，竟是李雪宁最敬重的，因陀那帝佛！！！
憧憬仙界，却被仙界的尔虞我诈打破幻想，也让李雪宁堕入魔道；希冀因陀那帝佛，却发觉因陀那帝佛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这过程，李雪宁实在难以接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我不知道真相，我也许会成为因陀那帝佛六道轮回的帮手。”
幻英道：“圣佛说，很多事情，连他也无法去主动控制。对于你的遭遇，他感到很抱歉。但这是创立六道轮回必然的过程，难免有所牺牲。如果说圣佛的六道轮回路还有哪些下次，大概这就是了。建立的过程，充满了血肉的堆砌。”
“为什么是我？”李雪宁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不是你，便是其他人，总有一个人要承担这些。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是你。”
“呃啊哈哈哈……因陀那，帝佛……哈哈……啊……”
李雪宁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处境。至圣太一告诉他，让他斩杀所有的至尊生灵，只有如此，才有打开太一轮回路的力量，为三界众生谋求一个希望。出于人族大义，自己不可能拒绝！
而因陀那帝佛的道则，为了六道轮回路的果，将自己牵涉其中，强迫自己成为因陀那帝佛的助力。碍于亲人朋友的神魂，自己断然不可能拒绝！
同样不能拒绝的选择，同样是年轻的李学兴来决定，同样是命不由己的，世事无奈。
问苍茫天地，何薄于我？
李雪宁仰天嘶吼，带着凄厉与绝望，愤怒与怨怼，好似要，毁灭这肮脏的世界。
“你的出现，是圣佛道则影响下的必然，不是，也会是别人。这同时也是圣佛交由你的一种选择。圣佛近乎不死不灭，除了混沌归墟之力无法杀死他。但你可以。”
双目赤红的李雪宁紧紧攫住幻英的眼神，内里是炽烈的怒火汹涌。
幻英继续道：“只有你取得太一神罚之力，才能灭杀神灵，得到铸造六道轮回路的神灵之力。而取得太一神罚的你，拥有斩杀至尊的能力，即便是圣佛，也不例外。如果圣佛以道则之力改变前因，那么你就不会出现，同时，六道轮回路也不会创立。这种情况，便是圣佛推翻自己的理论，也是不可能的。”
李雪宁突然明白过来，至圣太一让自己掌握太一神罚的目的所在。三界之内，唯一能斩杀因陀那帝佛的，只有自己。即便是当世最强大的神尊也做不到。
而面对李雪宁，因陀那帝佛的因果道则无法使用，否则就是自己打破自己的理论构想。只要李雪宁能够达到至尊境界，完全发挥太一神罚之力，因陀那帝佛没有道则之力的加持，也只是普通的，至尊而已。
因陀那帝佛知道这个结果，至圣太一也知道这个结果。只是，谁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赌局。为了心中的道，至圣太一与因陀那帝佛，都不允许自己的失败。
而李雪宁，才是决定三界未来走向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