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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夜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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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埏川卧房的窗前放了几株粉红色的绣球花,正值六月,绣球花笼开了又团在一起,携着绿叶,就这么挂在窗边,映着那处古色古香的圆拱门,很是好看。

卓染拨弄着绣球花的花瓣,将它们整理好,这里透着风,很凉爽。

厉埏川从身后挨着卓染,伸手抓住了卓染的,将她圈在怀里,说:“瞧什么呢?”

“总觉得这里有些空落落的。”卓染身子稍稍前倾,想隔开厉埏川,却被挨得更近,她叹了口气,说:“热,出汗了。”

厉埏川这才松开她,说:“那就在窗前种株红梅吧,冬天就能开花了。”

卓染笑了笑,说:“起码得春天种,不然你还想偷株红梅移栽过来?”

“未尝不可啊。”厉埏川说。

卓染要出去,厉埏川就跟着她走到了院里,天气太闷热了,没有太阳也热,也就院子里还好些。厉埏川跟着她走了两步,说:“莲花巷修葺今日就开工了,永娘一搬走,你就搬回去吧,只是那里太偏远了,下学回去让常胤郁备好马车。”

卓染叹了口气,说:“还好,其实只要离醉雪庭近就行了,我见周叔方便。”

“见我可就不方便了。”厉埏川说:“对了,柳玉霖叫你做的事情可弄完了?别一会儿又有人叫你去查事。”

卓染掩不住的疲惫,她颔首轻声说:“完了。等那里一修完,再跟着花名册上的记载发送补给物资,这两日还能清闲些。”

两人沉默了片刻,闷热不减,卓染用指尖摸着颈间的汗,她的里衣都有些汗透了,厉埏川的眼神追着卓染的指尖到了耳垂,他的眼神坏透了。卓染没有注意到,只是抬眸看着他。

“嗯?”卓染没有看懂厉埏川的眼神,她眼尾微微上挑,却见厉埏川已经走了过来。

厉埏川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拇指沿着她的鬓角摸着汗,他垂首说:“夏日本就闷热,可你瞧着也太没有精神了,是整日里奔忙太累了吗。”

卓染说:“还成。我本以为主簿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可是没想到司业的事情更多。除了国子监,还要时不时去应酬。”

“哼。”厉埏川捧着她的面颊,手指将她的五官整个描了一遍,轻声说:“严承轩近来在与其他官员暗中会面,多数有关六大城,以他的脑子想不到吧,是你提的醒?”

卓染抬手挡去他的手,说:“是我。可是他身边有温容希,他要做什么温容希肯定知道,所以他开始了就相当温容希也默许了。”

“你聪明。”厉埏川说:“严

承轩一步步抓着六大城,是想把我赶出皋都吧。一击未中,自然得多补几脚。瑕丘,你对我怎么一点情面也不讲呢。”

卓染往前走了几步,说:“要什么情面。二爷也不想想,若是严家真的将这些人拉入麾下,对二爷也是有利无害。”

厉埏川笑了笑,夏日昼长夜短,此时也暗了下来,他有些瞧不清卓染了,便一把把人扛在肩头,往屋内走。

顾钊叹了口气,看到这儿也算是彻底死心了,眼见为实他确实看到了也信了,他抬手示意侍从们退下,揪着吴松的衣领躲到了回廊后。

常胤郁死皮赖脸要进来,掐着吴松脖子要挟才踏进了门,他去哪儿都拉着吴松,以此当做挡箭牌。常胤郁自然地靠在柱子上,悠哉地说:“看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们应该去房顶上,那样才刺激。”

顾钊瞪着他,说:“尽是些不着调的话。松子,别听他的。”

“好。”吴松乖乖点了头。

“你…”卓染伏在他肩上,她叹息着,说:“可以换抱吗?这样顶着很不舒服…”

厉埏川一脚踹开门,又勾脚关好了,屋内点着灯,很是亮堂。他直接走到了浴室,将卓染放下来,试了试水温,说:“瞧着你很困,泡一会好一些。”

卓染躺进水里,厉埏川坐在一旁,替她捏着肩膀,那玉脂似的皮肤捏在指尖像极了玉石,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厉埏川心里,怎样都驱不散。

厉埏川将她肩膀捏得泛红,往里一点捏却听卓染闷哼一声,他又轻轻揉了揉,说:“伏案太久这里是会疼的。”

卓染抬手拉住了厉埏川,说:“不用再捏了,二爷,我有事要问你。”

厉埏川将手臂搭在桶壁上,轻声说:“什么?”

“无名山虽然难走,但是只要花了时间精力就一定可以过来的。古羌人占了三个州,即便是当时兵力受损需要时日恢复,可这也四年了,他们迟迟没有动作,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卓染说:“而且,我隐约觉得,这近来诸多事情可能……”

“主子!”顾钊在外头喊。

厉埏川皱眉啧了声,说:“何事?”

顾钊知道这个时候打扰就是找死,可是他能说什么,谁让他们三个玩手心手背他一个输了。他叹了口气,说:“主子,系宇回来了。”

厉埏川没回话,卓染盯着他,做着口型,说:“你去吧。”

“主子?…”顾钊见没动静,便再问了一句。

厉埏川猛地扣着人后脑吻着不松嘴,卓染瞪大了眼睛,在浴桶

里艰难翻了身,推着厉埏川。

水声稍大了一点,顾钊皱了皱眉,攥紧了手,瞪着后边看戏的三个人暗暗骂了一句,再抬头时就见厉埏川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系宇在后边行了礼,说:“主子,我回来了。”

厉埏川关紧了门,说:“来我书房。”

“是。”系宇颔首说。

顾钊像得了免死金牌似的,赶忙跑走了。几人还在房里吃酒说刚才的事情,就见系宇慢吞吞走了进来,一句话不说将酒一口闷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主子叫你滚出来了?还是揍你了?”常胤郁笑着说。

系宇无奈地回想了一下——

他前脚刚踏进书房,后脚就被厉埏川赶了出来,厉埏川叹了口气,说:“今日太晚了,刚从诏狱回来,你先去歇着吧,有事明日再讲。”

“啊?”系宇眨着眼睛,说:“可是…”

“行了,下去吧。”厉埏川话音未落,就已经匆匆进了卧房。

系宇长长叹了口气,只能走回来。

“哈哈哈哈哈…”顾钊和常胤郁碰了杯,开怀大笑,吴松还是没理解他们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笑。

系宇朝外看了看,说:“主子这一天天的沉迷美色,迟早要误了大事。”

“你操什么心。”顾钊解了气,他原本还郁闷,结果发现有人比他更郁闷,就感觉挺爽的,他还不容易忍着笑,说:“主子定力好,哪跟你一样…”

“我砸不死你!”系宇颠起了酒瓶,吴松赶忙拦着。这事情除了怪厉埏川,也怪不了别人。

***

“刚才你要说什么?”厉埏川裹着卓染抱上了榻,说:“被扰了一番,我都忘了。”

卓染换了衣物,头发被厉埏川绞干了,泼墨般的散在脑后,些许慵懒的感觉让厉埏川晃了心神,他微微叹了口气,强行将心头火压了下去。

卓染没有证据,也不想说没有把握的话,便转了个话题,说:“我记着以前你想过要造火油的载体容器,但一直没有头绪。”

厉埏川暗中试了好多次,均已失败告终,却因为事情耽搁了很久都没有管,况且当时与贺熙尧约定要拿军械库的钥匙,也没拿到,他就想着再缓缓。

“可是真的没法子。”厉埏川想了想,说:“无事的,我会想办法的。瑕丘,我的事你不必忧心,你这一日比一日疲惫,我很担心。”

“你之前踢我伤口的时候也没这种表情。”卓染笑了笑,说:“就是那般弱的,正常。”

“踢你伤口?”厉埏川皱着眉,说:“我哪里有…”

卓染撩起衣物,腹部的疤痕便露了出来,那日夜里被廖泽捅了几刀,又被厉埏川踹了几脚,那伤疤便好不了,爬在卓染的腹上,狰狞可怖。

厉埏川噤了声,他是头一次仔细看到了,之前那么多次他都没有注意到,厉埏川眨着眼睛,想起了那日大氅上沾的血迹,他抬眸看着卓染,伸手抚着那伤疤,半晌没有说话。

卓染笑了笑,拉着厉埏川的手,将衣物放下来,轻声说:“怎么了,我以为你早就见着了。”

“很疼吧。”厉埏川垂眸,他伸臂揽着卓染,将她抱在怀里,说:“廖泽动的手?”

卓染轻声嗯着,她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就岔了过去,说:“二爷,你今日进宫可是说了有关永、新、涂三州的事情?”

厉埏川没松手,说:“嗯。古羌人占着地方,却不干实事,被土匪占了大半也没见有什么战事,陛下想暗中派人查探。”

“你想去?”卓染将下巴磕在他肩上,说:“是吗?”

厉埏川没有回话,轻轻拍了拍卓染的背,把她拍的更困了,卓染抱着厉埏川,轻声说:“嗯?”

厉埏川转身吹灭了烛火,抱着卓染躺下来。从前他的手会绕着卓染的腰身走一圈,可今日他怎么也不敢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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