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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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海提出的考核更改在修灵世家引起不小的骚动，但有疑问却没有人质疑，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这个改动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参加考核的加起来也才四十号人，按往常通过考核的比例来算也差不多在三十人左右，而对于这些争强好胜的年轻人来说，新的考核制度更让他们热血沸腾。
何况，修灵世家继承人之位，也不是只有余重青想为自己的曾孙争取的。
不是没有人想过余望海是不是有私心，想给余常乐铺条康庄大道，但这个想法刚生出来没多久就被快狠准的给扼杀在了摇篮里，连哭都没来得及哭一声就香消玉殒。
余常乐是谁啊？是一个专注于废柴事业十六年不动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专业废柴呐，能铺啥路？给他铺条滑水道他都能给你卡在起跑线上啊！你能指望他给你跑出一片蓝天？别逗了！
再说了，不是没人看到这改动是余重青从余望海书房里走出来后紧跟着宣布的，这说明啥？谁不知道余重青那老头三不五时地跟余望海进行深切友好会谈，至于谈话内容？只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于是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余重青的步步紧逼终于让余望海松了口。对此，早就对下任继承人各种不满各种不服的众人明面上对余重青的逼宫行为嗤之以鼻一脸不敢苟同之色，心底里却竖起大拇指毫不犹豫地点个赞。
当然对于这一切身为议论中心的余常乐却是一概不知了，小白托着下巴皱着小脸看着余常乐已经关了一天一夜的房门，又喜又忧地叹了口气：“比昨天又久了两个时辰。”
玄天浅笑着道：“放心吧，少主气息很平稳，不会有事的。”
小白苦恼地抿了下唇，摇道道：“不，我只是担心少主会被便便憋死。”
雀儿同样又喜又忧地托着下巴，道：“少主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小白偏头，“我去！你这么体贴是想衬托出我的猥琐吗？”
“不，我只是想说，少主应该没有便便。”
小白顿了一下，道：“也可以是前天的。”
雀儿往房门移了两步，“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敲门喊少主便便吗？”
腰果无声无息地出现，冲两人笑得天真无邪。
小白跟雀儿齐齐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跑到墙角。
小白：“快生点火，尼玛冷死我了！”
雀儿搓着胳膊摇头，“不行，太冷了灵力聚不起来。”
小白：“……”
相对于几天前几乎可以忽略的灵力来说，现在余常乐房间里的灵力已经如山间潺潺流动的溪水，虽然并不浩瀚，却是绵延不绝。腰果在门边盘膝坐下，感受着房间里余常乐的灵力，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余常乐灵力状态越好，觉醒时就越不会出意外。
又过去半个小时，一动不动的腰果忽然抬头，看向门把，乌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侧过身子靠在门上。
房门‘喀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余常乐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门后。
而腰果，顺势倒在了地上，脑袋砸在余常乐的鞋面上。
余常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把脚上的不明物给踢开，低头那一瞬才发现是腰果，将抬未抬的脚硬生生卡住，赶紧蹲下|身子把腰果抱起来。
“腰果？你在这干嘛？”
腰果‘睡眼迷蒙’地睁开眼，短短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软糯的童音带着刚睡醒的含糊，“哥哥你出来啦。”
余常乐一愣，道：“你一直在外边守着？”
腰果抬起手搂住余常乐的脖子蹭了蹭，“嗯，腰果担心哥哥。”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目睹了全过程的小白张大了嘴，内心咆哮：尼玛魔尊你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我几千年前见到过的那个酷霸狂帅拽的魔尊真的是你吗？你其实只是个装腔作势的小妖跑过来坑蒙拐骗的吧？这几千年来寂寞空虚冷的你究竟完成了怎样的究极进化啊！？数码宝贝跟你比简直傻透了好吗？！老子那些卖萌手段跟你比简直弱爆了好吗！还有少主，尼玛难道不知道眼前这货是不用睡觉不用吃饭的鬼吗？吗？吗？！你的智商让屎糊了吗我摔！
智商让屎糊了的少主显然没办法听到小白的心声，他只知道有一只呆萌（？）的小鬼为了他一直守在门外，这一刻他觉得心都快要化掉了呜……
小白内心再次咆哮：尼玛少主你那是什么表情？一脸变态猥琐想要亵童的表情真的没关系吗？真的不怕被河蟹吗？我去这要是漫画版的你那表情必须打上马赛克写上十八禁啊喂！
“咕噜噜噜噜……”
肚子的抗议终于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玄天适时地从厨房里端着一碗稀粥一份葱花蛋卷出来。
余常乐抱着腰果在桌边坐下，咬着蛋卷抬头看了眼挂钟，不由愣了，“咦？怎么这次修炼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小白翻了个白眼，“一个时辰你能这么饿？”
腰果坐在余常乐怀里，拿起瓷勺舀了勺粥，噘着粉嫩的小嘴吹了两下，递到余常乐嘴边道：“哥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余常乐把粥咽下，“不是吧？时间又长了？”
腰果时刻不放过拍马屁的机会，“因为哥哥越来越厉害了！”
废柴余感受着丹田内已经有鸡蛋大小的灵力，得意地一扬头，“那是！”
小白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扬头，“你打我一下试试？”
余常乐信心满满地把灵力聚成光球扔向小白。
小白嘟起小嘴一吹，光球颤巍巍地晃了两下，然后烟消云散。
余常乐：“……”
小白得意地扭着屁股。
腰果笑眯眯地看向小白。
‘喀哒’一声脆响。
余常乐看着小白忽然卡壳的姿势，茫然道：“怎么了？”
小白缓缓把手放到腰上，面无表情道：“腰闪了……”
余常乐同样面无表情道：“我能笑吗？”
小白道：“你能憋住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吭声的青云接过话头，“明天就是考核日了。”
余常乐倒抽一口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么快？可我这些日子都在闭关修炼，就是今天晚上不眠不休也抓不到那么多鬼吧？”
雀儿晃着火红的双马尾道：“这个少主就不用担心了，家主已经替你解决了。”
余常乐一头雾水，“啊？”
难道他能走后门，不用考直接过关？那这后门为什么不早点开？！
于是腰果一边喂粥一边把新定的考核制度说了一遍。
“啥？鬼斗？”余常乐晃了晃装着一个酒鬼一个叫花鬼一个怨鬼的锁鬼囊，瞪着眼睛道：“爷爷让我带着这三只去斗鬼？”
小白看着腰果，邪恶地朝余常乐露齿一笑，“这不还有一只么？”
“哈？你说腰果？”余常乐抱起腰果举到眼前，就算是实体化的鬼也比同等大小的人要轻上很多，所以举起来毫不费力。
腰果眨眨眼，满脸无辜。
余常乐把人往怀里一塞，“别开玩笑了，腰果能打得过谁。”
小白扶着腰，十八禁笑道：“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修灵世家别看名声大，但实际家族成员并不算很多。毕竟在唯物主义的现代社会，驱鬼除妖这一行业对于行外人来说是个忌讳，谁也不愿意走着走着旁边忽然就冒出个人手舞足蹈地一阵瞎折腾后，然后吐气收功，跟他说：“在下茅山派第四百八十八代弟子，刚刚有只小鬼跟着你，不过你放心，不要害怕，我已经把它给灭了。”
……
卧了个槽！人家害怕的绝对不会是那只看不见的鬼好吗？！这是哪家神经病院的围墙又倒了啊摔！
于是驱鬼除妖明明是维护人界和平的光荣使命，不能扬着脖子挺着腰一脸我是鬼师我光荣的表情接受别人的道谢也就算了，还得跟地下党似地进行的偷偷摸摸，雷峰做好事不留名，他们尼玛连个伟大的背影都不能留啊，不说了，一说全是泪。所以说，小说里那些超级世家广纳门徒充实家底这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出现在修灵世家身上。
所以呢，虽说是一年一度的初级鬼师考核，但参加考核的也就四十来号人，还包括上一期，上上期，上上上期没通过考核的苦逼们。
按往年的规矩，只要所有考生聚到一起，然后负责这届考核的主考官将一个月以来所有考生所登记的鬼的数量及修为做出统计，直接宣布通过考核的考生名字就可以了。
这种无聊而又枯燥的考核实在让人激不起什么壮志雄心。但又因为没有什么风险，居然也从古至今的这么过来了。
但这次就不一样了，看着那些十六七岁的孩子脸上或兴奋或担忧的表情，担任了好几年枯燥考核的主考官一脸满足地表示，这才叫考试啊！这才是人生啊！
比试场设在修灵山的山顶，平时虽然说不上禁地，但也鲜少有人上来。所以当余望海把考生带到这里时，所有人不约而同都面露疑惑，交头接耳地表达自己的不解。
现在是正午，日光最烈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把鬼放出来，别说是比试了，立马见光死啊。
余常乐抬头看向天空，晴得一片白云都没有，太阳照得空气都有些扭曲了，但……
余常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难道我这是传说中的钛合金狗眼？”
没人听到余常乐的低喃，腰果青云他们都被余常乐放在锁鬼囊里，没到比试的时候不能放出来。
无形中被众人隔离的余常乐独自一人站在一旁，与另一边的大队伍显得格格不入。余常乐挠了挠脸颊，有些无趣地晃了晃锁鬼囊，想象着小白从里面蹦出来掐着他脖子嚎：“尼玛你想晃死老子啊！”然后腰果再跑出来把小白挤开，搂着自己的脖子说：“不要欺负哥哥！”
余常乐勾起嘴角，手指头划拉着锁鬼囊的口子，忍不住想把他们拉出来。
这时候，队伍中心的余浩楠不重不轻的说了句话，正好差不多让所有人听见，却又不突兀，“阳光并不刺眼。”
被余浩楠这么一说，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咦？真的哎，都能直接看着太阳。”
“这么一说，好像连热都不觉得热啊。”
“还是浩楠心细啊。”
“不愧是天才，连观察力都比我们强得多。”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光线明明那么强，却一点也不刺眼。”
余常乐抬头，看到阳光下隐隐浮现出的淡绿光罩，嘴唇微动——结界。
“结界。”
余浩楠再次开口，跟余常乐一样，仰头看着什么。
其他人闻言抬头，眯着眼试图从那虚空中看出结界的痕迹，却一无所获。于是众人对余浩楠的崇拜又上了一个高度。
而余望海站在台上看向余常乐，眼里是掩不住的欣慰。不同于其他人，一直关注着余常乐的余望海知道他比余浩楠还要先一步看到那道结界，
级别越高的结界越不容易感应到，这修灵山上的结界是余天勤亲自下的，即使在余天勤死后也不会消失，因为它靠的是山中的树木来维持，换句话说，只要山还在，结界就还在。而这个结界的作用就是阻隔灵体，里面的灵体出不去，外面的灵体进不来，性质跟护城河差不多。这时候用来做为比赛场地再合适不过。
余常乐能看到这个结界，说明他的修为与前些日子绝不可同日而与了。这样的进步倒是出乎余望海的意料之外。
主考官拿着块夹纸板站在余望海旁边，声音用灵力催动而出，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考核制度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四十位考生分为两组，一组与二组1对1对抗，败了的二十人再分为两组，胜出十人为初级一星，败了的则此次考核不通过。而胜出二十人进行再分为两组，败了的十人为初级二星，胜出十人为初级三星，然后胜出的人再分为两组，胜出的五人进行车轮战，四连胜为第一名。比赛分三天进行，今天先比第一轮，角出十名初级一星。”
“下面我宣布第一组的名单，在场考生不要开小差，我只念一遍。”
“余小林，余思思，余笙，余云峰……”
“第二组，余常乐，余浩楠，余杰琼，余宿……”
主考官把两组名单念完，向坐在场边的余望海还有三位长老递了个询问的眼神，余望海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于是主考官清了下嗓子，道：“第一场，余常乐对余小林，请两位上台，比赛不限制灵体的数量，但善灵不能上场。”
听到余常乐这个名字时，在场绝大数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戏谑，这一个月来捉鬼的成绩虽然并不公开但也没有保密，只要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每个人手上有多少鬼，修为到了什么程度。而余常乐四只鬼无疑是所有人里最少的，所以余常乐上场，他们看的不是比赛，而是好戏，还是一个小丑演的把戏。
其实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余常乐自己也对自己没把握，虽然说他跟云峰一起抓到的那只怨鬼还算厉害，但也只是还算厉害而已，比它厉害的多的是，就算没有它厉害，但人家也能胜在量多啊，余常乐脸都快皱成一团了，慢慢吞吞地挪到台子上，把锁鬼囊交给主考官检查。
锁鬼囊刚一打开，一道迫不及待地白光就冲了出来，形还没化完全就冲过来掐着余常乐的脖子晃：“尼玛你想晃死老子啊！”
紧接着腰果从锁鬼囊里出来，借着冲势将小白挤开，心疼地揉着余常乐的脖子瞪小白，“不许欺负哥哥！”
下面的人也交头接耳地笑，看，这就是修灵世家的废柴少主，连低等的式神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多没用。
腰果趴在余常乐肩上看着考生们幸灾乐祸的嘴脸，微微眯眼。
余常乐抱着腰果，看着相继从锁鬼囊里出来的青云玄天还有雀儿，之前一直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主考官一脸严肃，看着青云他们四人道：“式神不能出战。”
余常乐还没说什么，余望海就对主考官道：“是我让他们跟着常乐的，比试的时候暂时先到我这吧。”
于是考官不再多言，青云他们转身要下台，余常乐赶紧把腰果递过去，“把腰果也带上。”
腰果搂着余常乐的脖子不撒手，一脸你不让我上场就是看不起我的表情看着余常乐，“为什么，我也是鬼！”
余常乐揉了揉腰果的脑袋，“听话，你不能待这。”
腰果扭头看考官，“我不能上场吗？”
考官愣了一下，伸手虚搭在腰果头上，片刻后一脸惊讶地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转头朝余望海道：“家……家主，我探识不到这个小鬼的过去。他身上既没有恶灵的气息也没有善灵的气息……这，要怎么处理？”
余望海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淡然地抿了口茶，转头问旁边三位，“三位长老觉得呢？”
大长老二长老都觉得余常乐本来就没几只鬼，现在还要给他刷下一只有些太说不过去。但余重青却想得更多，来历不明的小鬼？是深不可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余重青抬头看向余常乐怀里的腰果，腰果看到余重青的视线，害怕般往余常乐怀里缩了缩。
余重青自嘲地笑了下，余常乐捉回来的鬼，能有多厉害。
“那就让他上场吧。”
腰果欢呼一声，抱着余常乐的脖子，“哥哥你看，我能待在这。”
余常乐以为腰果只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凑热闹，无奈道：“这不是在玩游戏，我怕你受伤。”
腰果笑眯眯道：“不怕，我会跑。”
余常乐想起他和腰果的第一次相遇，只好无奈地笑道：“那待会一有危险就往青云他们那儿跑。”
腰果点头，“好！”
“那么，”检查完另一位考生锁鬼囊的考官宣布，“开始比赛吧。”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每天上近十二个小时的班，没什么时间码字啊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