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身近幻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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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日差掀开帐篷的帘子的那一刻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紧张的看了一眼左右，一把把帘子扔下去疾步冲进帐篷。
“大蛇丸呢？”
帐中只有一个宇智波修治，坐在主将那张卧榻上对着一张摆好的棋盘，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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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日向日差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棋子落下，拿起一旁的热『毛』巾擦了擦手。
“老师到的时间比大蛇丸预料的早一些，”虽是这么说，他却并不讶异，“既然如此，想必他也会放心一些。”
日向日差觉得自己的眉头此时肯定能夹死一只蚊子了，“所以他人呢？”
“增援去了。”
“那总部这边？”
宇智波修治侧过身，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这位老师，“您不是特意赶回来了吗？”他说道，“正是因为老师坐镇总部，大蛇丸大人才敢去增援啊。”
日向日差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是被这两人联手诳了进来。
他啧了一声，大喇喇坐在宇智波修治对面，“说吧，”他道，“我要做什么？”
宇智波修治轻飘飘地笑了起来。
深觉自己身为师长的尊严被蔑视的青年一手就想糊到这小鬼头上，又在想起这小鬼的新能力的时候悬在半空。
小鬼登时就笑得像是只狐狸一样。
日向日差啧了声，手放下来一把把小鬼的棋局打『乱』。
少年一瞬间瞪大了眼，无意识鼓起嘴，『露』出一副孩子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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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前线换防的消息是被雾忍透『露』出去的。
虽然战斗双方是砂忍与木叶，但忍界大战这种东西奇妙就奇妙在表面上虽然是某几个村子在对战，其下涌动的哪止这些。
——不然怎么叫忍界大战呢？
但这种时候木叶也不能敲着桌子啪啪啪地问雾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连我们换防的消息都泄『露』出去了鸭，这是傻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暗地里的事情只能暗地里还，对于木叶来说更重要的反而是大蛇丸是怎么把事情处理妥帖的。
披散着一头长发越来越有妖异美的大蛇丸轻轻笑了几声，就相当了利落地把宇智波修治反手卖了出去。
正巧这时候太宰也因为能力被带回了木叶，几乎是第二天就收到了火影的接见。
“不用感谢我，”比他稍后一步的大蛇丸后来说到，“我喜欢有来有往，既然修治君帮了我的忙，我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太宰治只低头啜一口清茶，并不做多的回答。
有的时候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子。
比如说太宰看到了大蛇丸的难处，又比如说大蛇丸看出了太宰的目的。
“不过我是很疑『惑』的，”大蛇丸诚恳道，“修治君为什么想要搏这个名利呢？”
太宰垂着眼：“我想要当一个人的老师，”他坦诚道，“不过现在似乎还不够资历。”
点到即止，大蛇丸没问他想要教的徒弟是谁，两个人又胡天胡地地扯起了其他。
此后匆匆一别，战争就像是镰刀一样把忍者们割了一茬又一茬，太宰因为能力的缘故被留在村子里过了几个月，很快又被重新投入到战场当中。
原因无他，太宰治——或者说是宇智波修治，实在是太好用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隔着千万里就用一只忍鹰决胜于千里之外，即使是猿飞日斩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
——说实话，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木叶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
总之，宇智波修治就这样被重新投入了战场。并且史无前例地，这个少年一来就被放在了指挥的位置。
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但一来忍者的天『性』能让他们暂时将这异议压下，二来从宇智波修治踏上战场开始，由他指挥的队伍就没再输过。
没错，尽管千军万马，却从无一败绩。
这样的异才即使木叶有意遮掩，但其他村子都猜测出木叶这几场连连的胜利出自同一人手中。
但即使如此，各个忍村依旧无法从木叶刺探到那名指挥究竟是何人。因此久而久之，关于这位指挥的传说日益风嚣尘上，关于他的猜测也应有尽有。
不论外界如何猜测，这个人的存在以及他的才能却是被整个忍界所承认的。
[一战无一败是为运，十战无一败为力，百战无一败为谋，战无不胜之为神。]在某次木叶与雾忍的合谈会议中，雾忍的长老提出与这位不知名的指挥手谈一局。在这场与忍者画风极度不同的手谈中，传出的就是这句话，[以大陆为局，忍者为子，定乾坤阴阳，是为神之一手。]
但这就是后来的事了，至少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地，外界对宇智波修治的代号是为狐。
火之狐。
“还蛮好听嘛，这个名字。”顶着个狐狸面具的女孩子凑到太宰面前，一把将面具扣在太宰脸上，『露』出下面那张说不上精致却足够娇俏可爱的脸蛋，“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混到这个地步啦，恭喜哦。”
是太宰好久没见的小伙伴千手润。
他眨眨眼将狐狸的面具从自己脸上取下，顺着看向少女身后——一头朝天辫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一脸无聊的看着这边。
黑发的少年看看这边看看那边，鼓起了脸颊。
“你们在一起了？”
“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千手润一拳砸在地上，然后双手捧脸蹲下身去。
这个小队内的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果然如此。
远远旁观的奈良鹿井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身去安抚红通通一片的恋人。
然后他仰起头来，“忘了说了，”他道，“好久不见，你还好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斜斜带好那个狐狸面具，眨了眨眼睛。
“喂喂不要不理我啊这样我很丢脸的。”
继续固定面具。
“你这面具还是我买的啊。”奈良鹿井情真意切地叹息，“果然有了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么？”
太宰这才抬眼看他，蹙尔『露』出笑。
“嗯，我也是。”
*
这次千手润和奈良鹿井是回村领任务的。
太宰的锋芒在战事焦灼时就已经毕『露』，在相对缓和的现下便被猿飞日斩召回了村子，故而因为战争而许久不见的几人能够这样聚在一起喝一杯热茶。
许久不见的两个小伙伴在一起的这种事太宰治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意外，但大概是见多了死亡终于从中看出了什么，在临别时少年垂着眼，无可奈何地呼了口气。
“下次回来的时候，”他说道，无视千手润骤然亮起来的双眸和奈良鹿井亮了一下的眼，“我请你们喝酒吧。”
“喂喂你这家伙还没成年吧？”
“好啊！谁先喝趴下谁是狗！！”
毫无默契情侣组顿了下，对视一眼开始拌起嘴来。
叽叽喳喳吵吵咧咧，太宰治站在村口目送二人和村子的其他同伴离去，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回族地。
村子里依旧是在暗流涌动，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召回。
看似轻松的少年盘算着一切，不过现在这样也差不多了，要成为鼬君的老师的话，按照他现在的战功与名气，日后只要自己提出这一要求富岳怎么都不会拒绝。
思及此他鼓了鼓嘴，对这种需要自己主动的行为表示不满。
但如果要让富岳求着自己的话又要费更多的气力，怎么看都不如嘴皮子上下翻一下来的方便。
这样想着的少年空寂地走着，对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庞杂的视线视而不见，只在途径南贺川时眼睛亮了下，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由于没去管村子里的权力斗争，太宰度过了一段平稳的时间，将他从这番平稳当中拉出来的，是左臂袖管空『荡』『荡』的少女。
“不是说要请我喝酒吗？”黑『色』短发的女孩扬起下巴，锋利中却少了一丝从前的活力，“这次换我请。”她『逼』近太宰说道，“作为交换，以我为棋子，肆意地在世界这场棋局中厮杀吧。”
她黑『色』的眼中映出少年淡漠的面容，又从那双冷漠而温柔的眼中看见几乎就要哭出来的自己。
然后她听见一声叹息，黑发的少年蹲下身，将墓碑前的白『色』百合收拢，又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将大捧的百合放入其中。
下雨了。
他细致的梳理着百合的花瓣，垂下鸢『色』的眼眸。
“好啊。”他轻声说着，雨滴顺着他的发与面颊滴落，雨声嘈杂，似乎混入了其他什么类似于呜咽一样的声音。
他像是没听到那如同幼兽一般的呜咽，也似乎从未有过就此收手的想法，而只是试图用某种方式包容身后的同伴。
“成为我的棋子去征战四方吧，润桑。”
在被雨洗刷的墓碑之上，刻印着两人都最为熟悉的名字。
奈良鹿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