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光与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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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迷』『乱』了众人的双眼。
“哇！眼睛睁不开了！”被突如其来的风吹了个措手不及, 绿谷出久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用手臂挡着前方。比起他的青涩，从小接受训练长大的轰焦冻立刻从脚下延伸出了厚厚的冰层, 冰层向外扩张，然后猛地拔地而起形成厚厚的冰墙围绕在三个人的周围, 防备着对面人的突然袭击。
但是圣杯之影并没有做任何敌对的行为。
风渐渐停止, 三人睁开眼就，就看到了这位美妙绝伦的虚拟人格对着他们温柔的微笑。她伸出素白的手指, 指着前方的道：“这里是一切开始的源头。”
这是一间普通的和室房屋。
比不得轰焦冻家的日式豪宅，也不比不过立香家的宽广温馨。就是这样一个有点狭窄的复式院落，不大的房屋被打扫的很干净，院落边缘栽种着一些蔬菜, 角落还有一栋木质的狗屋。一直可爱的黑『色』秋田犬趴伏在狗窝中, 晒着温暖的太阳呼呼大睡。
绿谷出久惊叹道：“这是……”
轰焦冻看着房屋里走动的人：“他们对我们视若无睹……这里不是实景, 而是记忆吗？”
立香倒是对眼前的一幕习以为常, 有点像她经常在梦中看到的关于从者的过去记忆, 只不过圣杯之影带着他们所看到的更加客观一些：“这里是小音的记忆？啊，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吗？”
绿谷出久顺着立香的目光看过去, 一男一女似乎是夫妻的两个人已经跪坐在桌边, 男人在看新闻, 女人则为男人拨着蜜柑。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女孩子抱着洋娃娃坐在走廊上, 小口小口持着手里的蛋糕。
圣杯之影笑而不语。
突然，无声的画面突然有了声音。
男人嫌弃地看着女人递过来的蜜柑，满是不耐烦道：“果肉都被你掐破了，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啊。啊啊, 我真是不幸啊，怎么会娶到你这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只是低着头，重新播着蜜柑：“非常抱歉……”
坐在走廊上的女孩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母。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工作有多么的辛苦？！一天到晚摆着一副丧门星的脸，再好的心情都被你搞没了！”男人一把将手中的蜜柑扔到了女人的头上：“真是的，真希望你和我互换一下，让你感受我在单位工作那么累还要受上司的气，回家还要面对你这副衰相，谁来顾及顾及我的心情！”
轰焦冻握紧了拳头，然而他知道这只是过去的残影，除了看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绿谷出久注意到了身边伙伴的异常，担心道：“轰，哪里不适吗？”
轰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了兄姐之外的人的关心，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谢谢……关心。”
绿谷出久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
被对方纯粹的笑容所感染，轰焦冻也『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不同于两个菜鸟的轻松，对井上音的事情有所耳闻的立香则心怀不安。果不其然，听到了男人的话，坐在走廊的小女孩天真的问：“爸爸希望和妈妈交换一下吗？可是妈妈不是爸爸，是不能进爸爸的公司吧？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正在气头上的男人随便道：“呵，我们两个交换脑袋不行了。”
立香猜想连男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的话明显被女孩听进了心里：“我明白了，爸爸好聪明！”
立香瞪大了眼睛：“等等——！”
但是这里，只是过去的……虚影。
女孩说：“那就让把爸爸妈妈交换吧，这样爸爸就不生气了，妈妈也不难过了吧。”
然后，三个人亲眼看到了面前男女的脑袋骤然掉了下来，在桌子上弹跳了一下后，又去了对方的脖颈上。
众人：“！！！”
鲜血撒的到处都是，简直像泼墨一样恐怖。直到对方的脑袋安在了自己的头上，看到对方顶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脸颊，被交换的夫妻终于回过了神，发出了直冲云霄的惨叫声。
顶着丈夫脑袋的女人直接吓昏了过去，顶着妻子头颅的男人一跃而起，近乎崩溃的一把拎着女孩的脖子疯狂尖叫：“你都做了什么！换回来！换回来！快换回来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他的全身身体开始抽搐，在女孩快要窒息的时候松手了。
绿谷出久和轰焦冻的脸『色』铁青，几乎要直接吐出来。立香也脸『色』发青，低声问身边的圣杯之影：“他们……死了吗？”
“你们人类输血的时候是不可以用不同于身体的血型的吧？就算配型一样，移植的器官也会有排异的可能……”圣杯之影表情平淡的回答：“所以……主人成为了孤儿。”
“主人被吓坏了，吓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神志不清。警察也没有怀疑这么小的孩子，只认为是有敌人入室杀人而结案。而陷入自我世界的主人很难适应亲戚的家庭，最后被互相推诿，直到……遇到了母亲。”
随着圣杯之影的挥袂，画面不同的变动着，都是那小小的孩子寄人篱下的生活，又因为自我关闭的内心和对自我的恐惧难以融入他人的家庭，被迫不断的来到新的地方。或许这个孩子的眼中曾经燃起过希望，却也随着不友善的对待而渐渐熄灭。而唯一能让她放松的时候只有在深夜的被窝里，她裹着脑袋，轻轻的歌唱着幼年时的童谣。
然后画面最终停止在了女孩13岁的时候。
一直被认为个『性』是小面积轻物体转移的女孩在公园中怜悯一只哑了了老狗，当天晚上她趁着四下无人时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邻居家里，一棍子打死了他们家被提前下了安眠『药』昏睡过去的恶犬，然后在恶犬的喉咙处一点——
两颗白『色』的珠子掉了下来。
立香睁大了眼睛：“这个珠子……和伊丽莎白吃下去的一模一样！”
她捡起了其中一颗，将令一颗一脚踢进了花丛中，连忙翻出了邻居的院子跑去了公园。她温柔的将珠子喂给老狗吃下，一点都不像是方才毫不犹豫利落的打死隔壁小狗的样子。然后如立香所预料的那样，老狗叫出了声音——细细的，一点都不像是大型犬的叫声，反而是……和邻居家的贵宾犬一样。
“刚刚她点了那只贵宾犬的脖子，然后那只狗的脖子上出现了珠子大的洞……是吗，原来如此……为了掩盖这一点，所以歌剧魅影才会割了那些女人的喉咙掩盖伤痕！”立香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圣杯之影微笑着回答：“因为母亲需要。”
“诶？”
圣杯之影挥手，场景再度变化。第一次做贼的女孩很轻松的被有监控的邻居抓住，收养她的亲戚惊恐与她一棍打死贵宾犬的狠毒拒绝帮助她，就在她被暴怒的邻居殴打、即将被送入少管所的时候，井上夫人出现、并收养了她。
——从那之后，女孩有了新的名字，叫做音。
井上音。
对外，这位成名已久开始渐渐被人遗忘的剧院女高音以井上音的嗓音十分美妙，她看中女孩的才华所以收养她。
事实上，女孩是她恼怒时的沙包。
三个少年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那位表面上风华绝丽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回家就『露』出了残暴的内心，拿起手边一切可以拿起的东西，无缘无故的虐打着井上音，哪怕女孩不断的尖叫，哭喊，攀爬着跑出去向仆人求救，都毫无用处。
那些仆人好似人偶，静静地看着被拖了回去的女孩，然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谁来救救我？”
女孩一直在祈求。
“欧鲁迈特，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女孩看着电视，不断的向电视中光辉耀眼的英雄呼喊。
“英雄不都是会打倒恶人的吗？老师不是说只有恶人才会被惩罚吗？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因为我是恶人吗？”
从学校回来，她蜷缩在自己的房间低声呢喃。
“都是骗人的。”
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个世界，真恶心。”
“——比垃圾更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