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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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就要消失了, 奴才们点起灯笼，准备再将整齐干净的院子洒扫一遍, 做完最后一点活儿差不多也就可歇下了。
忽而眼角余光瞟见大门外探来一颗小脑袋……头上顶个可爱的小包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干净犹世间最稀有的宝石一般璀璨，小巧的圆脸儿肉嘟嘟『奶』乎乎的，霎是精致灵秀，不道的还为是观音娘娘座下的小仙童呢。
看见她副做贼似的小模样，院子里的奴才们都不禁会心一笑, 冲她微微一摇头，而后很是默契地扭头假装不曾看见。
像是松了口气般，小姑娘才蹑手蹑脚地走了来, 垫脚尖小心翼翼的, 生怕发出一丝丝响动。
时众人才看清, 与她干净的小脸儿截然不同的是，原本一身精华丽的衣裳整个皱巴巴的就跟在酸菜坛子里泡了几年似的, 脏兮兮的污泥就不说了，竟还弄破了, 难怪样偷偷『摸』『摸』不敢出声呢。
眼看目标大门就在眼前，小姑娘的嘴角已经止不住咧开了, 却谁想下一瞬……
“站住！”
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转身，一张黑漆漆还隐约带煞气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额娘……”小姑娘默默垂下了脑瓜子, 双手无识地揪衣角，一副乖巧胆怯的小模样。
林诗语却只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咬牙切齿道：“你是又干什么去了？上房揭瓦还是下水『摸』鱼了？衣服还扯破了？”话音一顿，忽而福至心灵，“你该不是又跟小九小十打架了吧？”
“他们欺负六姐姐，果果就打他们！”小姑娘撅嘴气鼓了脸颊, 还一脸“我没错”的架势。
林诗语顿感脑仁疼。
也不是不是因为宜妃对小姑娘的执念太深小将小九当作女儿打扮的缘故，胤禟小子打懂事来就仿佛跟些小姑娘们杠上了，平日里就爱欺负小姑娘。
扯扯小揪揪，抓点虫子吓唬吓唬人，看见小姑娘们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大哭他就开心得很，可巧跟他分外有缘的小十胤俄仿佛也臭味相投似的，个混世小魔王整天闹腾个没完，宫里几个小姑娘就没哪个不曾被他们捉弄过欺负过的。
佟芷兰家的六公主打出生来身子就不，生得纤细娇弱胆子也很小，又随了她额娘敏感脆弱的『性』子……总而言之就是很欺负很爱哭，也因此个混世小魔王特别爱欺负她。
偏果果是个打小被一众人捧在手心里宠溺的小姑娘，『性』子可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每每看见她六姐姐被欺负当场就撸起袖子上去干架，小姑娘家路还没走稳时就开始一挑跟她个兄长干上了，能耐得很。
林诗语至今都很不理解，原本爱哭哭唧唧的小娇气包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呢？越长越凶悍了。
虽然每每看见端端的漂亮女儿变成泥猴子钻回来感觉很糟心很头疼，但事儿你要非说她错罢还真没法儿说，错哪儿呢？保护体弱的姐姐有什么不对呢？
正在时，胤礽和胤禛兄弟个来了。
“哥哥哥哥！”果果顿时欢呼一声冲人就扑了过去，一脸看见救星的表。
胤礽倒是一点儿也不嫌泥猴子脏，抢在胤禛之前直接一把将小姑娘给抱了起来，笑道：“果果是又调皮惹皇额娘生气了？”
“她可能耐呢，三天头跟小九小十打架，你们瞧瞧她一身弄的！”林诗语的本是想吐槽吐槽小霸王，却是一时间忘了，“小霸王养成记”眼前位也功不可没。
就见胤禛眉头一皱，问果果，“他们个怎么欺负你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尤其看见破烂的衣裳时脸就更黑了，“个混账还是做兄长的呢，竟然此欺负一个小姑娘，可是愈发的没脸没皮了，我看他们就是欠收拾了！”
胤礽很是赞同地点头，“的确是不像话，果果身上可曾被打伤了？”
“没有哦，果果将胤俄的脸抓破了！”说还得洋洋地昂起头来。
兄弟个还十分给面子，连连夸赞“果果真厉害”“果果棒”，哄得小姑娘愈发得得没边儿了。
林诗语都快被气笑了，暗暗磨牙。
挠坏人得是吧？明儿一早就将你点指甲都给剪秃了。
“果果快去洗干净换身衣裳。”胤礽将她放了下来，而后上前扶林诗语的手就往屋子里带，摆明是不想叫她再训小姑娘呢。
“你们别太娇宠她了，她『性』子可太厉害了些，将来万一变成一个不天高地厚、骄纵跋扈的公主可何是？”想想个固伦淑慧长公主，不禁就开始感到头皮发麻。
一个人被捧得太高就该容易『迷』了心再下不来了……小时候做父母的不教导，将来也总会有人代替父母教她做人，代价何可就不说了。
“皇额娘太多虑了，咱们家果果聪明呢，也是个很懂分寸的孩子。”胤礽一脸笑道：“您想想果果何曾对其他兄弟姐妹张狂跋扈过？就拿六妹妹来说，明明是姐姐，可果果一直来还不是处处让她护她？可见咱们家果果心地是很善良的，很懂得心疼人呢。”
“对上头的各位长辈就更是乖巧尊重了，纵是撒娇耍赖也捏分寸的，从没见她不分轻重死活闹腾对吧？”
像还真是？
林诗语一时有些迟疑了。
另一侧的胤禛就冷哼一声，说道：“迄今为止果果也就只跟老九老十个打过架，可从未对旁人此，可见都是个混账的错！若非他们主动招惹上果果，果果为何独独跟他们过不去？额娘又何必责怪果果呢？总没有叫咱们家果果站被他们欺负的道理。”
虽然像挺强盗逻辑的，但莫名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林诗语也懵了，一脸麻木道：“你们就可劲儿地宠她罢，将来非得宠出个‘京城一霸’不可。”
“不碍事，小姑娘家有点脾气才，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胤礽笑盈盈地说道，偏胤禛还连连点头附和呢。
见此形林诗语也是彻底无语了，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冷笑连连。
会儿是样说，将来等你们个儿讨媳『妇』时可就道厉害了，有本事倒也讨个霸王花回来啊。
虽然有些担心果果的『性』子会越来越嚣张跋扈，但不得不说，兄弟个说的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个时代的女孩儿本就活得艰难，脾气大点也，省得将来己手心里的宝贝到别人家受窝囊气，她才是要被活活气到心梗呢。
总归果果是公主，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反倒不招人待见，看康熙多喜欢果果神采飞扬的模样就道了，只要将来果果不是蠢到干了什么踩底线的事，想来康熙也不会轻易收回份宠爱，再往后……保成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比起康熙，她对保成才更加信任。
兄弟个陪说了会儿话就起身要走了，今胤禛也已经从承乾宫搬去了阿哥所，每天忙碌于繁重的功课轻易难得空闲，再是不能像小时候般整天围身边转了。
看孩子们离去的背影，林诗语一时间不禁感到有些惆怅心酸。
孩子越来越大，也就该离父母越来越远了。
走到院子里，刚看见梳洗干净的小姑娘出来，胤禛就上前将她抱了起来，附在耳边小声说道：“果果还记得哥交代你的事吗？”
果果点点头，捂嘴做贼似的咕哝道：“若是皇阿玛晚上过来，果果就缠皇阿玛和额娘一起睡！”
“果果真聪明。”胤禛满地笑了，『摸』『摸』她头上的小包包，再一次叮嘱道：“若是皇阿玛不同你就撒娇耍赖，说你想皇阿玛了，想跟皇阿玛多亲近亲近……总之一要记得，无论何千万不能叫皇阿玛单独跟额娘在一个屋里，皇阿玛会欺负额娘的。”
“果果记住了！果果一不会让皇阿玛欺负额娘的！”只小胖爪握成了拳头，小姑娘皱眉头又不禁疑『惑』道：“像胤禟胤俄欺负六姐姐吗？皇阿玛也会揪额娘的头发抓虫子吓唬额娘吗？皇阿玛样大的人了还做种事？比果果还幼稚。”
“……”胤禛尬住了。
后面冷不丁传来一声喷笑，就看见胤礽红脸干咳声。
兄弟个走出承乾宫后，胤礽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为何叫果果阻拦皇阿玛跟皇额娘在一处？”
胤禛不语，抿唇鼻子里头一声冷哼。
“难道你是……怕皇额娘再生个弟弟你就要失宠了？”见他的脸顿时僵住了，胤礽还为是被说中了呢，不禁嫌弃道：“样大的人还想跟弟弟妹妹争宠？幼稚鬼。”
胤禛的脸更黑了。
见鬼的怕失宠，他是怕额娘将十个混账玩儿生出来吗！
今十三已经出生了，他能不防十的到来吗？混账玩儿做了一辈子的亲兄弟也就罢了，若是辈子还从一个额娘的肚子里出来他非得气晕过去不可，简直就是孽债！
再者说，上辈子十就野心勃勃上蹿下跳没个消停，若辈子投在了额娘的肚子里，额娘的身份地位混账还不更要上天？
今一切形势大，他是当真不希望十蹦出来搅局，连累额娘被皇阿玛猜忌防范，也连累额娘与太子之间多年的分徒增裂缝隔阂。
迄今为止一切的发展都很顺利，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十个变数就找找别的肚子投胎罢，只要不是额娘肚子里出来，随他将来想何蹦跶，到时候他和太子下手拍死拍残也就没有么多顾虑了。
对家儿子的份『操』心林诗语可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正捧茶闲得发慌瞎惆怅呢，忽而余嬷嬷的一句话将她给弄懵了。
“娘娘，太子殿下长大了……”
“是啊，已经有些大小伙子的模样出来了。”林诗语顺嘴就接了话，叹道：“想当初头回见时还只能抱本宫的腿撒娇呢，今一晃眼个头都快赶上本宫了。”
余嬷嬷沉默了一下，索『性』挑明了，“娘娘，孩子长大了也是时候该有个人伺候了。”
“嗯？”愣了一瞬才猛地反应过来“伺候”是什么思，当即林诗语就傻了，“保成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
余嬷嬷满脸的无奈，“十三岁已经算是个少年人了，咱们皇上十岁就当阿玛了，大阿哥边，前年惠嫔不也就赐下宫女了？今太子殿下身边也是时候该安排起来了，否则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娘娘您的失职啊。”
“况且孩子长大了的确是有方面的需求，哪有委屈孩子的道理呢？太子殿下个儿不思提罢了，娘娘还是该看安排安排才是。”
林诗语眉头紧锁，心里头很是不乐。
倒不是说什么恶婆婆的心态作祟，一则骨子里是个受过后世教育的正常人，叫她赏赐小妾她真是打心底膈应，则保成才不过十三岁罢了。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过早接触方面的生活对身子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十三岁也不过才算是刚刚发育起来，就急破身有什么？若是再频繁些的话，身体底子的损伤就更大了。
先前惠嫔给胤禔安排人她是没法子多管闲事，人家是亲生的额娘，怎么也轮不她个皇贵妃说三道的，可眼下叫她亲给么大点的一个孩子安排发泄的工具，想想就怪恶心恶寒的，当真是干不出来啊。
想想，林诗语的脸都绿了。
“皇上驾到！”
话音还未落，人都已经踏门里了。
乍一看见她脸『色』，康熙还纳罕呢，“寻思什么呢脸『色』样难看？果果呢？”
“回来晚了没赶上晚膳，会儿在她房里个儿填肚子呢。”林诗语倒了杯茶捧给他，说道：“刚趁会儿丫头不在跟前，臣妾有件事儿想跟皇上说说。”
康熙点点头，示奴才们都退了出去，“说罢。”
“是关于保成的。”林诗语紧紧拧眉头思忖道：“方才余嬷嬷提醒臣妾才想起来保成已经十三岁了，按理来说的确是该安排人在房里伺候，但是……臣妾的思不过三年再说罢。”
“才刚刚长成的身子罢了，还单薄得很呢，会儿接触女『色』会影响身体发育的，对身体底子的损伤也绝不能忽视，故而臣妾建议不再等等，等孩子的身体发育得更成熟些再考虑件事儿也不迟啊。”
听见是样一桩事，康熙的脸『色』也瞬间有些恍惚，“保成竟样大了？”
“可不是，一晃神的功夫孩子都偷『摸』长大了。”说，还下识『摸』了『摸』己的脸，尤其重『摸』了『摸』眼角位。
看她模样康熙就不禁乐了，拉过她的手摩挲了几下，“还是一既往的光滑细腻，可别瞎担心了，才十多岁的人哪里就要开始长纹了。”
能不担心吗？破身太早、生孩子太早都会催老的，更何况她还生过个，若非条件整天各『色』补品滋养，会儿指会显老得多。
“你说的事儿……就再等三年罢，今也正是该学习的时候，倒也不必过早叫孩子分心。”
他十岁时就有了头一个孩子，可也正是因此才更加清楚，身子骨儿太稚嫩的父母是生不出健康孩子来的，早年他的孩子生一个死一个、甚至些根本怀不住直接小产的也不止三个……后宫阴司是其一，方面的因素却也是不可忽视的。
今到了最宠爱的太子身上他然要慎重得多，宁可晚一些也，长孙不长孙的没有么重要。
想到儿，康熙就不由得冷笑起来。
保清才出了精惠嫔就立马迫不及待给安排上人了，究竟是怕委屈了孩子还是铆足了劲儿想要个长孙？原还为是真沉寂了下去呢，没想到竟还是不死心，逮机会就想折腾。
为保清能抢在太子之前生出来长孙就更胜一筹了？莫说卑微的宫女生出来的孩子，纵是嫡福晋生出来的也未必见得有多大的用处，说穿了终究还是要看他个皇帝的心在谁身上，其他什么人的支持助力都是虚的。
可惜至今惠嫔还不曾认清一点，满心为只要优势足够多助力足够大就能改变一切？做梦。
说来也真是笑话，亲生的额娘竟然还比不得一个养母对孩子的用心，前者为了己的野心欲望丝毫不顾孩子的健康和处境，见缝『插』针的蹦跶，后者却素来只会从孩子本身出发去考虑一件事，将孩子的健康安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越想康熙心里头就越恼恨，原就打满了大红叉叉的惠嫔身上又添了一笔。
若是叫惠嫔道事儿指是要喊冤呢，想要长孙不假，可说她不顾亲儿子的健康就实在是太冤枉了，毕竟大户人家都是样安排的，能有什么不妥呢？再正常不过了啊。
可惜，谁叫康熙打心眼儿里厌烦她呢，然是不吝用最大的恶去揣测她。
“皇阿玛皇阿玛！”
门外冷不丁传来宝贝女儿焦急的喊声，唬得屋里人具是一惊，赶忙就叫她来了。
“怎么样急？出什么事儿了？”康熙忙不迭关心地问道。
果果只眼睛骨碌一转，见家额娘还端端的，头发也没『乱』也没被吓哭，顿时就暗暗松了口气……还还，下回再也不太贪吃了……
“果果想皇阿玛了！”小姑娘立马一扫焦急乐开了花儿，扑腾小短腿儿上前直接就往康熙的腿上爬，“皇阿玛来了怎么都不叫果果？果果想皇阿玛久久了，皇阿玛就只记得额娘！”
小嘴儿叭叭叭的，张嘴就是甜言蜜语，惯会哄人呢，偏大伙儿还就吃她套，没见康熙都被哄得乐死了。
大手微微一使劲儿就将小姑娘捞了怀里，任凭她抓己的辫子玩儿，揪胡须玩儿，不小心揪掉了几根也都不见一点儿不高兴的，股子腻歪劲儿实在叫人没眼看。
林诗语瞧顿时就一阵牙疼。
天『色』愈发晚了，见家小公主坐在怀里都已经开始在眼皮子打架呢，康熙就想叫『奶』嬷嬷将她抱回房里去歇，谁却被死死搂住脖子不肯撒手。
“果果要跟皇阿玛和额娘一起睡……果果最喜欢皇阿玛了……”
软糯的小『奶』音简直能甜到心坎儿里去，饶是个大老爷们儿也顶不住啊。
“，果果跟皇阿玛和额娘一起睡。”康熙无奈地笑了。
成功夹在了人中间的果果小公主霎是得地咧开了小嘴，却万万没想到，翌日再一睁眼时……
“我怎么会在里？”无比熟悉的粉粉嫩嫩的床铺，是她己的房间没错啊……睡眼惺忪的小公主一脸茫然直挠头。
“昨儿夜里公主睡了皇上叫抱回来的。”
“……”
果果当场就哭了。
穿衣裳骑了己的小车车就直奔上房而去，等看见她哥时，更是“哇”的一声哭惨了。
“皇阿玛是大骗子！说带果果一起睡的，结果等果果睡他就把果果扔出来了呜哇哇……皇阿玛一是背果果偷偷欺负额娘了……额娘到现在还没能起得来，一是被欺负坏了呜呜呜呜……果果没有用，没能保护额娘……”
“……”
很，不出一个时辰整个皇宫就会道昨夜皇上“欺负”皇贵妃可“欺负”惨了。
胤礽一脸无奈地将小公主抱起来溜了，飞速逃离人群。
“果果乖，快别哭了，日后不能在外面说皇阿玛‘欺负’额娘道吗？”
“为……为什么？”果果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满脸不解地看他，只看得胤礽都尴尬死了。
为什么？因为皇额娘快没脸见人了啊。
紧随其后的胤禛已是一脸黢黑，阴沉沉的直磨牙。
难怪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真真是打死他都万万想不到，为了吃口肉皇阿玛还能搞样一出！
个老不修！
难道辈子他当真还要跟混账玩儿一母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