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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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林诗语也绝不会想到, 有朝一日己稀里糊涂的竟然被亲闺女给卖。
奴才支支吾吾的叙述着,垂得死死的恨不得下巴都戳进己的胸膛, 『露』在外的只耳朵红得像是能滴血。
林诗语彻底懵,“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人敢吭声,一个个都死死垂着也不知究竟是害怕还是憋笑呢。
“当着书房先生和一群孩子的面说的?”林诗语犹不死心再次确认,得到默认后,霎时脸都烧起,鼻子耳朵仿佛都在冒烟似的。
恍惚间思绪又回到几年前惠嫔的社死现场。
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大臣奴才什么的倒也罢, 总归也没人敢到她面前笑话,但是孩子懂啊!再也不是过去天真懵懂糊弄的『奶』娃娃!
皇额娘被皇阿玛“欺负”到爬不起床……家伙,可是没脸见人。
她日后该如何面对孩子?
只想想那场景林诗语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血压蹭蹭蹭往蹿, 咬牙切齿地道:“公主呢?跑哪儿去?”这倒霉孩子, 不保暖也就算,怎么还能漏风呢?
“公主……公主说去找六公主和姐姐一起玩, 今儿就不回用膳……”
合着这是后知后觉感到己的屁股有危险直接跑路?
林诗语都气笑,“去将她给本宫带回!”闯祸就想跑?做梦!
然而, 鬼灵精的小姑娘早不知躲到哪儿去。
奴才从永寿宫找到翊坤宫又到钟粹宫……一路寻『摸』下去恨不得半个皇宫都找过,偏就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起那些个娘娘那都是连连摇只道不知。
不必多说,这一个个的显然都是帮着打掩护呢, 都叛变,再也不记得曾经一起泡温泉一起打麻将一起欣赏美人的情谊。
林诗语酸溜溜儿的冷哼一声, 挥挥,“不必找,早晚得个儿回。”
可惜直到天黑却也不曾见着人,只有个奴才颠儿颠儿地跑说声, 只道七公主留宿永寿宫,叫她不必担心。
前脚奴才刚走,后脚胤礽和胤禛也照例,林诗语老脸一红,门都没叫进直接打发人将个儿子撵走。
原本还想说鸟悄儿几日缓缓也就差不多,谁想康熙这大猪蹄子仿佛一点儿也没觉得不意思,厚颜无耻得很,接下连着几天都翻她的牌子,生怕旁人不知道个多“恩爱”似的。
冷眼瞧着这一切,胤禛的黑脸那是一天比一天黑,隐隐约约还透着股绝望木然的气息,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格外关注额娘,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提起一颗心,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焦躁。
“小四,你最近究竟是怎么?”胤礽一把揽住的肩,奇又担忧,“当真这么怕皇额娘再生个弟弟妹妹跟你争宠?皇额娘怀果果那会儿也没见你如此啊,那会儿你不是还挺期待的?难不成是因果果生之后你觉得个儿被忽视才如此反感再一个弟弟妹妹?”
胤禛白一眼,有心想己“正名”,偏话到嘴边还没法儿说。
旧恩怨且不提也罢,太解额娘想的是什么,老十四就是个极其不安定的隐患,一旦真生,很有可能额娘原本大的前景人生也朝着一个不可控无法想的向偏离。
“四弟都这么大的人竟然还会跟弟弟妹妹争宠?羞不羞啊?”
胤禛正烦着呢,扭看见胤禔那嘲笑的小眼神儿顿时就皱皱眉,嫌弃道:“大哥如今这破锣嗓子还是别说话,耳朵疼。”
正是变声的时候呢,胤禔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的声音说儿,这会儿臭脸一拉眼看就恼,胤礽见状赶忙就岔开话题。
“你可曾听说?老『毛』子又跑到雅克萨城闹腾。”
“呵,就是你兄弟。”胤禔酸吧唧地嗤笑一声,转而又说道:“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就该下狠一次『性』打疼才,一次次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痛不痒的下回然还是,真打疼就不敢。”
俄罗斯那片土地苦寒得很,一直就对大清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的,动不动就烧杀抢掠一通,烦人得很,这年还隐约听说仿佛跟准噶尔那边眉眼去的。
虽还不知是有何盘算,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指定是不安心算计着大清什么呢。
越想胤禔就越生气,满脸不爽道:“皇阿玛何就是不肯叫战场?若是叫爷去,指定一次就将那群老『毛』子打服,还能等一次又一次犯?”
“打服?怎么打服?”胤礽无奈道:“那边日子不过,然只能放眼于邻国,除非将人都彻底打灭,否则这种就是无法杜绝的,可题是……打灭对咱有什么处?”
国之间火器有差距是一面,真干起实在不轻松,另一面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题不能不考虑,费那么大的劲去跟俄罗斯硬拼到底图个什么?
俄罗斯地界儿是大,但奈何过于苦寒,用一句粗俗点的话说,那就纯粹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儿。
那样苦寒的环境很难生什么农作物,百姓靠什么吃饭?再者说,一般人也熬不住啊,的大清不呆着谁乐意跑到那地儿去受罪?那么大一块土地那么多原住人口又该如何管理如何收服?汉人这边都还没摆弄明白呢,想什么美呢?结果耗费无数财力兵力到就将那块地儿给扔在旁边空闲着?
况且大清内部本也并不安稳,一旦真跟老『毛』子打起难保不会被人趁虚而入,别回一不留神被人里应外合抄老底儿那才真叫笑话。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不划算的,完完全全就是弊大于利的一件,是以一直以大清对待俄罗斯的态度其实都算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犯就撵,撵去就不管,下回再就再撵……如此周而复始。
不是不想彻底摆脱这个烦人精,而是眼下真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
胤禔也不傻,这点东西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只是不甘心罢,这暴脾气只恨不能立马带着铁骑去踏平老『毛』子的老巢。
看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胤禛的眼神不由就闪闪,轻声说道:“等将大清内里安定下大哥再去往外打也不迟,俄罗斯、高丽、东瀛……咱周边的这些老邻居可没哪个是真安分的,只眼睛都盯着咱脚下这片富饶的土地呢,到那时咱这一群兄弟大可以一个个打过去,若还嫌打得不够痛快,再远些海外还有些鬼子呢。”
正是十岁的少年郎,血气刚壮志凌云,乍一听这话,骨子里战的血『液』都沸腾起,那双眼睛堪比夜明珠似的,大晚的亮得吓人。
“没看啊老四,平日里骑『射』学得一塌糊涂,骨子里竟也是个战的?不愧是爷的弟弟!”大“啪啪”一顿拍在背,不防将人给拍个踉跄,险些没脸朝下栽个狗吃屎。
胤禛的脸都绿,暗暗磨牙。
“既然你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打明儿起就该抓紧习武才是,不是爷说你,你这骑『射』也实在是太差些,还肥嘟嘟的肉一点都不结实,这样可不行,得严格训练起,爷会亲盯着你的。”
“……”现在收回刚才的话还得及吗?
兄弟个打算去承乾宫请安,跟胤禔不顺路,没说几句话也就分开。
直到这时胤礽才揽着小声嘀咕道:“你这是想什么呢?糊弄将目光放到外去?”
胤禛抿起唇。
凭心而论,家这一众兄弟个个都是有点能耐的,与其将都盯着那个位子内耗,还不如趁早将的眼睛都开阔到外去。
况且外那些洋鬼子一个个都如狼似虎一般,与其等着别人打门不如先下强,趁对的实力还不曾真正发展壮大起之时就逐个击破。
“二哥,咱绝不能小瞧那些洋人。”胤禛满脸严肃认真地看向,话里话外透着股意有所指的意味。
胤礽愣愣,拍拍的肩膀,不曾多说什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
同样一件,林诗语想的是如何壮大尽力防范,而这位曾经的帝王却是想直接一招釜底抽薪,提前彻彻底底将危险掐灭。
兄弟个到承乾宫时刚看见一个脸生的奴才喜气洋洋地从里。
“那是哪个宫里的?有什么大喜不成?”胤禛随口句。
小喜子忙回道:“是延禧宫当差的,温妃娘娘又有孕,特意报喜呢。”
“温妃娘娘?有孕?”胤禛的脚步猛地一顿,暗暗一掰指,这节骨眼儿怎么看都像是老十四啊。
老十四投进温妃肚子里去?这小子可真会挑的啊。
钮祜禄氏这样的母族比起辈子的包衣乌雅氏不知强多少,家里那群人也是不甘寂寞的,这厢臭味相投指不定蹦跶成什么样儿呢。
不过如此一这辈子老八还能折腾起不?若温妃肚子里真是老十四,老十还能死心塌地帮着老八?觉得这儿悬,毕竟这世可并非人人都是老十四那混账玩意儿,尽逮着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祸祸呢。
还有钮祜禄氏一族最能耐的阿灵阿,辈子也是跟老八勾勾搭搭的,一旦有老十四这个亲外甥还能有老八什么儿吗?
这么一扒拉一盘算,胤禛一时间也说不清究竟是还是不,十四虽说比不老八的段心机,但执着于瞎蹦跶也烦人啊,又不能真将亲兄弟给拍死。
不从小就将给收拾服帖?
又过一段时日,宫里也再没听说有其哪个嫔妃有孕,基本也就确定温妃肚子里十有八.九就是十四没跑。
林诗语也不免有些忧虑。
这一胎若再生个阿哥,温妃的位份怕是少不得往提一提。
她倒是不在意多一个贵妃,但如此一十四的可就仅次于保成、小四和小六,毫无疑对于保成说又多一份威胁……以康熙的段,恐怕会很善于利用这个儿子搞点情。
想到这儿,林诗语就顿感一阵疼。
“娘娘。”小喜子沉着脸急急忙忙走进,轻声说道:“崔大人才托人传话……江南文人闹起,到处都是在骂娘娘的,甚至还联合弄个什么万人血书请求皇责罚于您呢,这会儿已经呈到皇面前……娘娘得尽快想对策啊。”
今年年初那会儿薛宝钗就已经前往江南,那块地比起其任何一块骨都难啃得多,无,盖因江南古以文风兴盛,什么都不多,就是酸吧唧的读书人最多。
想在那样一个环境中将女子从家中解放,那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早已预想到的艰难,林诗语甚至早已做被口诛笔伐的准备,但是能闹个什么万人血书却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太激烈些?
林诗语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下,一颗心瞬间高高吊到嗓子眼儿。
不是怕别的,而是怕康熙扛不住这群酸儒的闹腾选择妥协,一旦这会儿被叫停,前面几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日后恐怕也再难有机会将这件继续下去。
不能妥协!
“小心盯着些,有什么消息及时报。”
然而一直也没个什么信儿传,整整半天的时间林诗语等得很是焦急,直到傍晚时分康熙倒是亲现。
“皇……”看见那脸『色』,林诗语这心里就绷得更紧,面却不『露』声『色』,只小心翼翼地道:“皇的脸『色』难看得很,臣妾给您弹首曲子听听?”
康熙摆摆,“不必,你坐着罢,这儿跟你也有关……”
大致跟早前听到的消息也没什么差,不过却更加细致些,也是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何那群文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甚至弄一个什么万人血书。
说还跟另一桩有很大的关系——缠足。
当年人决定相互打配合用软刀子慢慢磨,企图将这一惨无人道的陋习给磨掉……但凡有机会她就会侧面表现对缠足的厌恶鄙夷,前面康熙则不动声『色』地拿捏着官职,该限制的限制,该降职的降职。
起初前朝官员还不曾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有些时候被嫌弃得莫名其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这样莫名其妙的状况越越多,放在一起仔细琢磨琢磨就隐隐约约察觉其中的共同点,再结合女眷那得到的暗示,这才终于有人后知后觉回过味儿。
汉臣心里然是极其愤慨的,偏偏人家也不曾明令禁止,闹回人家就个字回应——误会。
而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总之每回人家都能找着理由处理你,即使明知那不过只是借口,那又能如何呢?
这几年下,慢慢的已经有些汉臣默默选择妥协,但更多的却还是不甘心不肯屈服,奈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软刀子罢。
许是汉臣心里的怨念太大,传着传着就传到江南文人圈子里去,再加她不顾礼教一心蛊『惑』女子抛『露』面的行本就不受人待见,如此相结合之下就更是骂声一片,如此也才有今日的这份“万人血书”。
“如此看臣妾在那些酸儒圈子里可真真是万人唾弃的存在。”林诗语无奈地叹口气,试探着道:“那皇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康熙捏着她的无意识地把玩着,支起一条腿歪在炕一副大爷相,思忖道:“这些文人虽说无缚鸡之力,可闹起当真也不能小觑啊。”
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是妥协?
林诗语抿紧唇瓣,皱着眉说道:“若是此次被闹一番就妥协,那将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就当真扔下这些不管,皇……”
“朕知晓你不乐意就此放弃,朕又何尝乐意被威胁呢?”康熙不禁冷笑起,言语之中多有讽刺,“有些人读书能明理,有些人读书却是越读越愚蠢迂腐顽固不化,偏后者还绝不在少数,每每一有点什么变动就属跳脚最厉害。”
顿顿,又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跟这些文人接触不多大抵还不知道,这其中有些老迂腐气『性』是当真能够豁得去‘死谏’的人,是以朕看到那份万人血书才挣扎迟疑啊,情绪太激烈,一个弄不就该人命。”
听到这儿,林诗语也沉默,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喘不气,憋屈至极。
看她这副模样,康熙也没法子安慰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满满的憋屈呢。
素文人就是最棘的那一批刺儿……这话不是瞧不读书人,而是瞧不那些半吊子读书人。
真正的大儒大多有己的思想,面对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所谓的古训往往也都会有己的判断,甚至敢于质疑。
而那种半吊子读书人还远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书里讲什么就信奉什么,老祖宗传下什么就坚决拥护什么,甚至对于那些半路歪曲的东西也都信以真,却就是不肯接受丝毫的改变,宁可抱着一些腐朽的东西一起腐化。
偏偏最叫人无奈的是,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才是大多数。
哪怕堂堂帝王,每每摊这群刺儿时也都无奈得很,更兼满人的份本就更不同些,面对这群人然格外慎,很多时候当真是够憋屈的。
林诗语还是不肯死心,咬着牙闷声道:“若这一回轻易对妥协,那日后也还会用同样的法威胁朝廷的决策,如何能惯这个『毛』病?”
是啊,不能惯,可是不惯着又该怎么处置呢?万一真闹点大该如何是?
这群文人之所以棘还有一个题,就是太容易被煽动情绪。
若只是几个甚至十几个跟朝廷死磕甚至不惜搭『性』命也就罢,但现实就是,一旦真闹到那个地步就绝不可能仅仅只是这小猫三只闹腾。
情绪这种东西是会蛊『惑』人的。
人面面相觑,都同样陷入一个难境地,一时之间还真就难以拿定个主意。
万人血书还在御案放着,包括朝中也是微词颇多,只是碍于那一次雷劈件的阴影,暂且还没有人胆敢跳将矛指向林诗语罢。
但即使如此,林诗语也还是很明确地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弥漫在前朝后宫,尤其随着江南那边的动静越闹越大,那根无形的弦仿佛也越绷越紧,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面对这样的情形,林诗语一回体会到挫败的感觉,甚至是绝望。
费那么大的劲儿,一切都在朝着美的期望发展着,难道就当真就此收妥协?
不甘心啊。
可还没等她想什么法子,又一个不的消息从江南那边传过——薛宝钗受伤,门在外招工时被人群中丢过的一块石砸破脑袋,当场流一地的血。
林诗语顿感一阵眩晕袭,一屁股跌坐在椅子。
涟漪慌忙安抚道:“娘娘别太担心,宝二『奶』『奶』没有什么大,仔细修养一阵就。”
“库房里拿些补品打发人送去,实在不行……”沉默一瞬,干涩的声音响起,“实在不行,伤就叫她先回罢。”
门都能被人砸破脑袋,足以想见那边的情况是何等艰难,反抗情绪之激烈已然超她的想象。
涟漪愣住,“娘娘是想放弃吗?”
放弃?不,绝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