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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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胎从怀孕之初起就没怎么消停过, 头几个月吐得是死活来，到后期虽然孕吐症状慢慢好转了些, 可却又整天这里酸那里疼的，腿脚也浮肿得像样，跟怀小四时的状态真是差得远了。
这么长的时折腾下来真真是度年的感觉，结果临到头要出生了这小娇气包还硬是挑了个“好时辰”，三更半夜趁着所有人都熟睡时突然闹腾起来了。
黑暗寂静的承乾宫霎时间灯火通明，奴才们甚至衣裳都曾来得及穿好, 边慌慌张张往外跑还在边提溜裤子拔鞋子呢，一个个头发凌『乱』衣衫整的，压根儿都来及仔细收拾。
请太医、烧热水、收拾产房被褥等一应用品……忙得是团团转。
屋子里头林诗语正在换衣裳, 瞟了眼收拾床铺的宫女, 禁轻轻拍了拍肚子嗔怪：“这样能折腾, 该会又是个皮猴子吧？”
也知肚子里这个小娇气包是乐意被说还是怎么着，话音还未落又是一阵痛感袭来, 疼得人直嘬后牙槽。
“我的小子诶，可别再折腾你额娘了, 乖乖出来罢。”边说着，余嬷嬷又拿了件袄子要给她穿上。
林诗语皱了皱眉, 有些恹恹的，“在屋子里溜达溜达就行了, 也外头，就用穿这么多了吧。”
“娘娘可能图省事儿, 生完孩子还得坐月子呢，万一这会儿受点寒到时候可要受罪的。”
也是，真要受点寒己遭罪说，到时候连孩子都甭想亲近亲近了。
叹了口气, 还是只得认命地裹了一层又一层。
“额娘，我可以进来吗？”
“快进来罢。”
胤小四立马就推门走了进来，满脸的凝重焦急，原本内双的丹凤眼有一只却变成了欧式大双眼皮，显得有些滑稽好笑。
林诗语乍一瞧就忍住笑了，『摸』『摸』他的头心疼：“回歇着罢，这一熬至都得熬到天亮呢，你在外头也只能干等着，好好睡一觉睁眼就能看妹妹了。”
他又是缺心眼儿，这会儿能睡着吗？
胤小四无语地瞅了她一眼，有心想要『摸』『摸』她的肚子却又太敢，抿着唇问：“额娘很疼吗？”
“疼，你必担心。”
“妹妹要乖乖的，要顽皮了。”弟弟的话，那你小子就等着挨揍罢。
大半夜的大伙儿早就睡熟了，外头还飘着雪花儿呢，冷得很，故而林诗语也没叫人挨个儿敲门扰人清梦，就个儿该吃吃该溜达溜达，时机成熟直接往产房一躺就是了。
反正有太医和稳婆就够了，其他人从被窝里爬出来也只能坐在旁边干等着，苦呢。
……
因着翌没有大朝的缘故，康熙也就起得略微晚了些许。
然了，所谓的“晚”也就是相对来说罢了，实则天也过才蒙蒙亮呢。
『迷』『迷』瞪瞪地才睁开眼就隐约听外头仿佛有人在说话，等了一会儿门一开，急促的脚步声惊得他瞬间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出什么事儿了？”
“皇上醒了？”李德全愣了一瞬，随后忙回：“是承乾宫来人报喜了，皇贵妃娘娘平安诞下了一位小公！”
什么玩意儿？
眼睛一闭一睁就多了个闺女？
康熙懵了一下，忙下床叫奴才进来伺候，嘴里还咬牙切齿呢，“怎么这会儿才来报？早干什么了？这个女人今胆子是愈发大了！”
“昨儿大半夜发动的，那会儿正是熟睡的时候呢，皇上平里政务繁忙辛苦得很，皇贵妃娘娘舍得惊动您啊。”
虽说是个“没根”的男人，但得说李德全还真是挺懂男人的心，一句“舍得”顿时就灭了康熙心里那点儿气恼，还动声『色』地给林诗语美化了一番，仿佛显得她多心疼体贴这位大爷似的。
要是叫康熙知晓他的皇贵妃真正心疼体贴的是其他姐妹，而他只是顺带的那个，知他究竟还能能笑得出来了。
有时候信些着实使人快乐。
“皇贵妃和公况？”
李德全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皇上放心，娘娘和公都健康着呢，母女平安。”
康熙松了口气，出门时脸『色』已经完全柔和了下来。
素来就有“产房污秽”这一说，基本上男人都是会踏进产房一步的，故而康熙到了承乾宫也只抱着小公坐在外头跟林诗语说了几句话。
小小的『奶』娃娃软软乎乎的，浑身皮肤白里透红一点儿也没有她四哥初的皱巴，小鼻子小嘴儿无一处精致，甚是惹人怜爱，从眼睛的形状来看必然也是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会儿乖巧蜷缩在怀里安睡的模样真真是叫人心都要化了。
没能承受得住可爱暴击的康熙禁在小公『奶』乎乎的小脸儿上吧唧了一口，一脸骄傲豪地说：“朕的七公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皇阿玛！”胤小四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皇阿玛的胡须会扎到妹妹的，您看看妹妹都要哭了！”
可，娇气的小公安地蠕动了下，小嘴儿已经瘪起来了，一副要哭哭的委屈相。
康熙免有些心虚，咕哝：“你额娘说得可是一点儿没错，你就是个小娇气包。”嘴里此叨叨着，手上动却是一点儿也含糊，很是熟练地轻拍着小公，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哄好了。
生怕再扰了这娇气的小公睡觉，康熙只得依依舍地将孩子交给『奶』嬷嬷带走了，那表还颇有些意犹未尽呢。
虽说都是一样的小婴孩，但男娃跟女娃还真就是大大的同，总感觉女娃仿佛要更娇软些似的，瞧着就叫人禁心软怜爱。
“皇贵妃以为佛尔果楚科这个名字？”康熙扬声问。
“珍奇？”林诗语点点头，“好是好，就是太长了些，『乳』名就叫果果吧？”
靠谱儿的父母三言语就将小公的大名儿小名儿都定下了，只气得胤小四在旁抿着嘴鼓着腮帮子一脸郁结。
他可是嫡亲的哥哥，凭什么问问他的意？他光是想名字就想了一整个孕期！
太过分了！
康熙到底是一国之君，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坐在这儿磕牙，仔细交代叮嘱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一来一回天都还曾大亮呢。
在他走后没多久，姐妹们这才一个接一个赶了过来，都是跟康熙一样起床才听她都生完了，真真是知该气还是该笑才好。
姐妹几个围着小公稀罕个没完，宜妃更是羡慕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抱着小公死活肯撒手，一副恨得想己抱回养的架势。
“咱们果果的眉眼跟皇贵妃娘娘生得十分相似，将来必定也是个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儿，天底下还能有哪个臭小子配得上哟。”
臭小子？
胤小四的脸瞬间变得黢黑黢黑的，半晌后，默默掏出一本全新的小本本在封面上“唰唰”写上几个大字——妹夫观察记。
而后翻开页面，暗暗掰着手指头将京城内的那些个大族一个个扒拉过，凭着记忆写下一个个名字。
嫁蒙古是可能嫁的，绝可能。
约莫也过就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姐妹们就先走了，好叫她安心歇着，总归来长，改再聊就是了。
念妹妹念了好几个月，今终是愿了，可是将胤礽给乐得够呛，此以后跑承乾宫是跑得愈发勤快了，整天果果长果果短的，喜爱之溢言表。
若非功课实在繁重，看他那架势简直像恨得要住在承乾宫搂着小公一起入睡似的，连他最爱的小四四都只能退一『射』之地，彻彻底底沦为了“旧人”。
然了，这个“旧人”也一点儿在意就是了，太子越宠爱果果才越好呢，毕竟在他的预想这辈子是要帮助太子二哥成功继位的，有这位的宠爱果果将来也能更多一份保障和尊荣。
兄弟个整天尽围着这么个妹妹打转，明明小小『奶』娃娃还会说会笑，甚至整大半时间都睡觉呢，无趣得很，也知他们究竟是瞧的什么劲儿。
就在林诗语百般无聊的坐月子之时，妹妹林黛玉也紧跟着她的步伐生下了一个小姑娘。
报信儿的说母女平安，放心之下又打发余嬷嬷亲瞧了一眼，再三确认过后林诗语才总算是真正安心了下来，脸上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小姑娘会长，尽是挑了她父母的好模样安在个儿身上了，将来比她亲娘也差着哪儿。”
“那位崔夫人是反应？还有我那妹夫，是欢喜还是勉强呢？”
余嬷嬷微微皱了皱眉，说：“崔太太瞧着是有些失望的样子，过面子上倒也还过得，曾有什么过激的言行，至崔大人……瞧着他那模样倒是真心喜爱这个女儿，抱着怀里乐意撒手呢。”
“那就好。”林诗语松了口气，“子是他们小口过的，只要妹夫犯糊涂就差到哪儿。”
翻过年来，三年一度的春闱也就到了眼。
林瑾煜才成功拿下了解元，这样的成绩参加春闱出意外的话高是没有问题的，人的眼睛都盯着瞧呢，想看看这林是是能摘得“一门父子双探花”的荣耀，却谁想，人竟然考了！
却原来林海打从木兰围场回来知儿子身上发生的那档子事儿后真真是给气得够呛，也终察觉到了儿子身上的一些问题所在——聪明是聪明，但这份聪明都用在了读书上，对人心、世故、阴谋算计这些东西的了解认知敏锐度都还差得远，太过稚嫩，这样的心『性』进入朝堂一个弄好是要吃大亏的。
堂堂七尺男儿受点挫折磨难倒也罢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苦寒来。
但他却很清楚，长女的存在给了某些人太大的威胁，一直就是某些人的眼钉肉刺，他怕这傻儿子掉坑里再拖累了长女和外孙外孙女，故而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将傻儿子摁下来。
林又是穷到尽指望儿子出人头地养糊口，晚几年甚至十几年再考也迟，先将这傻儿子调明白了再谈别的，下一届还行就等下下届，年纪轻轻的大可必急着冒头。
这个结果对摩拳擦掌期待着春闱的林瑾煜来说然是有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过他个儿心里倒也清醒，失望归失望，落寞归落寞，却好歹也知老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是那视甚高目下无尘的蠢蛋。
听到这个决定林诗语也着实是惊了一下，缓过神来后满腹的酸软感动都知该说才好了。
凭着这些年来父亲教导弟弟的那股劲儿就知，这是做梦都期待着弟弟能够“子承父业”呢，今临门一脚却将人给摁了下，这份慈父之心又叫她能动容呢？
莫说是这个时代，便是后世也多得是那偏心眼儿的父亲，为了儿子的利益选择委屈女儿都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老父亲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忽而鼻子一酸，险些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怎么办，突然好想父亲，好想跟父亲说说话。
“额娘？”胤小四懵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要哭了呢？
林诗语强忍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嘟囔：“额娘好几年曾跟你外祖父正经说上几句话了。”
这……
胤小四一时间也挠头了，纵是亲生父亲那也算是外男，逢年过节远远地瞧一眼都算错了，想私底下说说话那可真是做梦呢。
可是额娘想，怎么办呢？
沉『吟』了好一会儿，胤小四就说：“宫里是可能的，或许今年木兰围场能有机会，出门在外禁忌也就没那么多了。”
听这话，林诗语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可转瞬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女儿身上却又蔫儿了。
孩子这么小，带又能带着一起，扔在宫里也放心下啊。
“罢了，到时候再说吧。”
初养胤小四的时候是一点儿没觉得，今才仿佛是头一回真正养了个孩子似的。
小公一在肚子里时那般娇气，一丁点儿乐意就要哭闹一通，脾气上来还轻易哄好，动动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只闹得整个承乾宫都恨得要翻天了。
一点儿带夸张的，耳朵都要聋了，整天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最愁人的是，小公仅『性』格娇气，哭声也娇气得很，精致可爱的小脸儿满是泪痕，一脸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叫人恼都恼起来，只剩下心疼了。
林诗语还偶尔会感到头疼，倒是胤礽和胤禛这个哥哥耐心得很，真是珠宝的疼着宠着呵护着。
好在随着天气愈发炎热起来，小果果也仿佛长大懂事多了，虽说还是动动就要哭，但却很再会像初那般扯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哭了，也过就是呜呜咽咽抽抽搭搭。
闹是闹人了，却更加叫人心疼怜爱了，每每这个时候只叫人恨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连康熙都没能逃得过小公“魔爪”，简直是将她放在了心尖尖上宠爱着，三天头就要来一笔赏赐，头发还没长多长呢各『色』珠宝都快闪瞎人的眼睛了，甚至私底下还隐隐透『露』出来一个消息……
“你皇阿玛那意思仿佛是想等果果周岁那封她为和硕公，你说说他这是寻思什么呢？”
一般公的册封都是在出嫁之才给的，这会儿就封了和硕公，那等将来果果要嫁人时怎么办？难成还能再赏个固伦公？
按来说寻常只有皇后的女儿才能被封为固伦公，要说康熙打算将来给果果这样一份尊荣倒也是能，公跟阿哥还是大相同的，爵位这东西顾虑得没有那么多，往往也就是看帝王的宠爱罢了，只是这几个月各面的表现来看，康熙对果果过度的宠爱实在是叫人有些『摸』着头脑。
对康熙这个人，林诗语从来敢掉以轻心，恨能一举一动都要反复琢磨琢磨，今落在己的宝贝女儿身上然就更加担心忐忑了，总感觉这人奇奇怪怪的。
胤小四轻轻碰了碰妹妹的小脸儿，又抬头瞧了眼她的脸，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
犹豫了片刻，胤小四终究还是将那话给咽了回，说：“额娘大可必此担心，果果是公，皇阿玛再怎么宠她也碍着什么……公跟阿哥终究是一样的，同样都是帝王的宠爱，落在阿哥身上是福是祸还好说，落在公身上却是天大的好事，皇阿玛想宠果果就由着他罢了，对果果来说再好过。”
林诗语仔细想了想，倒也错，是就点点头，忽而又是一顿，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瞅他，“小四懂的可真多。”
“……”
正在这时，外头涟漪的声音却救了他一把。
“娘娘，皇上又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原以为又是像平时那样，过是偶然得了什么好东西才送来几件罢了，却谁想这回的阵仗还有点大，二三十个太监进进出出，瞬间就将屋里的空地儿都给堆满了。
仅是给果果的，还有给她的。
林诗语愕然，“今儿怎么这么反常？莫是有什么喜事？”
“奴婢才跟他们打听过了，说是台湾降了，皇上正高兴着呢。”
“台湾降了？”胤禛乐了。
后面没过就听说那郑克塽已经在被送往京城的路上了，而成功收复台湾的康熙也开始着手安排了下，最终决定在台湾设一府三县，隶属福建省。
年抗清名将郑芝龙在『乱』军尽后，其子郑成功便率领着其旧部东南沿海继续抗清，一度成为南明最重要的军事力量，而后是郑成功的儿子郑经、孙子郑克塽，这么多年来这郑氏一族着实给清廷带来了小的麻烦困扰。
今好容易将郑军给打灭了，台湾也成功收复了回来，得说这对清廷来说的确是极其欢欣鼓舞的一件大喜事，也难怪康熙这些子都乐呵呵的，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林诗语也很高兴，过却并非是高兴剿灭南明势力，而是由此事所带来的另一件事——放开海禁。
但凡说到清朝就免会提到全面海禁、闭关锁国……而事实上早期时并非是那样的。
早期清廷其实并没有海禁政策，后面决定延续海禁政策最要的原因还是在南明的反抗势力，郑军早就一直是靠着沿海一带的补给才能够跟清廷周旋抗衡下，故而顺治才企图用海禁政策掐断这些余孽的补给来源。
然了，倭寇时的『骚』扰也的确令人烦胜烦，麻烦多得很，且据说那会儿有汉人服满人的统治，会乘船远赴南洋再回来……基这些种种原因，海禁政策仿佛也就那么难以解了。
历史上收复台湾之后康熙就放开了海禁，且还是全面开放，仅仅是东西洋，就连向来严厉禁止的赴贸易也开放了，好几个地都还专门设了海关负责管对外贸易，可以说那三十年里海上贸易的发展真算得上是很繁盛了。
可惜，到晚年这位爷就开始犯糊涂了，一度直到四大爷上位才又放开海禁，若是后续接着好好发展下倒也还来得及，可谁叫后来登基的那个逆子一心效仿他皇玛法呢，愣是将好好的局势又给掰了回，至此大清就彻彻底底开始了闭关锁国之路。
越想，林诗语这心里头就越是气得狠，禁连连往身边的臭小子身上瞟。
虽说这辈子皇位是没有她儿子什么事儿了，但……若是乾隆那个花心败又好大喜功的逆子还是成了她的亲孙子，她恐怕真会忍住想要打人！
“额娘？”
“额娘看你突然就有点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