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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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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是个苦『逼』的孩。

上面的四个哥哥皆早早夭折, 底下的弟弟就属胤礽与他年龄差距小,可却也还不曾到入学的年纪, 故而每日也就只有他一人苦哈哈的在上书房混着,哪怕连着身边的两个哈哈珠都算上那拢共也才三个人,烦困想『摸』个鱼都没法,从头到尾从早到晚被迫与先生正面对视,提多煎熬。

更何况不他家皇阿玛还要来查功课,每每就只悄无声息的往屋外头一站, 冷不丁一转头见那张脸真是魂儿都要被吓飞!若是被抓到不认真学习甚至哪怕只是坐姿不端,那都得被骂个狗血淋头,若是被查的功课还不能叫他皇阿玛满意, 那完一顿竹笋炒肉跑不掉。

这不, 才刚又吃一顿呢。

胤禔『摸』着自己通红的手掌欲哭无泪, 白嫩的脸蛋上被咬破的伤口还挂着呢,更加显得可怜凄惨。

好不容易熬到中途休息, 胤禔就打算去一趟茅房,谁想出就见那个爱哭鬼骑着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两条胖腿儿蹬一下那东西竟就自个儿往前走!还有后面那只威风凛凛的大狗狗……

“保成!”胤禔冲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谁知那只原本乖觉沉默的大狗狗当即就冲着他一顿“汪汪汪”, 竟是异常凶悍。

胤禔被惊一下愣住,转瞬眼睛却更加亮, “保成保成,这只狗狗是哪儿来的?明明是假的怎么还叫呢?还有你骑的这是何物?怎么还能自己跑呢?”

小肉团却不理他, 都不他一眼,只一脸得意傲娇的扬起小脑瓜,蹬着小车车拖着大狗狗在胤禔的面前来回转悠,愈馋得胤禔那叫一个抓心挠肝的痒, 哈喇都要流出来。

“保成,你给玩一下吧,一下下就好……”见那小仍不为所动,胤禔就挠头,挣扎好半晌,终是一咬牙,“保成弟弟……好弟弟……”

咦……恶心心!

胤礽本能的抖抖,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得意,透着股扬眉吐气的傲然,连带小车车都蹬得愈带劲儿呢。

一瞧他这模样,胤禔可真是气得鼻都歪。

软的不行是吧?那就来硬的咯!

当即一呲牙就要伸手去抓人,可小肉团多机灵啊?瞥见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个讨厌鬼又要动手,当机立断蹬着小车车就一溜儿烟跑远,听见后面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喊叫声更是乐得不行。

“讨厌鬼馋哭咯!馋哭咯馋哭咯!”

“胤礽!!”

日在两个小屁孩的吵闹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外头又变成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随着年关越近,这天也是愈冷得叫人牙齿打颤。

林诗语的肚然鼓起来,兼之大冬天身上穿得厚实,整个人起来就愈显得笨重起来,弄得她也愈不爱出,整日就窝在屋里头吃吃喝喝睡懒觉,反正上头没人压着,也没人来管她。

这才吃完早膳没一儿的功夫,她抱着手炉坐在炕上就又打起盹儿。

涟漪瞧着就不禁有些担心,“娘娘怎么愈爱睡觉?的孕『妇』也这样吗?不然还是再叫太医来仔细瞧瞧吧?”

“嗜睡也是正常的,不必太过担心,伺候娘娘去床上歇着罢。”余嬷嬷表面是淡定,心里却在暗暗犯起嘀咕。

她活几十年见过的大肚也不算少,还真就没见过这样懒的孩,一天天仿佛有没完没的瞌睡,鲜少才能见着他微微动弹一下,估『摸』着也就是实在一个姿势睡得累翻个身罢,若非太医一再保证孩一切都好,她真要寝食难安。

不出所料,这一觉又是睡到午,刚好起来就吃午膳,间倒是掐得极准,从不肯落下一顿的。

可见肚里这个也着实是个小机灵鬼没跑。

午膳过后不一儿的功夫,佟芷兰、宜嫔和荣嫔就相继都来,奴才们忙熟练地取出麻将,又端『奶』、茶水糕点瓜等东西放在旁边,伸手就能拿到。

“贵妃娘娘今儿怎么样?怎么瞧着仿佛没多大精神呢?”宜嫔关心的问道,手里却一点儿也没耽误『摸』牌。

林诗语又打个哈欠,懒散道:“如今瞌睡是愈多,估『摸』着这孩是想叫冬眠呢。”

荣嫔抽空瞧眼她的肚,“月份大是爱犯困些,不过也不能总躺着坐着,每日里还是叫奴才扶着去外头溜达一圈儿的好。”

“眼着马上就要过年,这年宴你还有精力『操』持吗?”佟芷兰倒也不怕她多想,只说道:“你就好好歇着罢,交给咱们几个办就行。”

“也正有此意呢。”林诗语一心关注着自己的牌,蹙着眉头也不知是在思索什么,嘴里却还在接,“如今不说整日精力不济,就是脑都仿佛钝许多,这些日打牌都尽是输的,哪里还有那脑去『操』持什么年宴啊,回头错漏一堆在大臣命『妇』面前丢皇家的脸面,那可担待不起。”

荣嫔听见这就笑出声来,打趣道:“可算是听明白,贵妃娘娘这是借机埋怨咱们手下不留情呢,那可没法,臣妾家中有一双儿女正嗷嗷待哺,可不得抓紧机一笔横财。”

原本荣嫔的年纪就比她们三个都要大一些,加上早年孩生一个死一个的历实在太过悲痛,这人眼着就更加显老些,平日里大多候也都是沉默寡言的,搁在一起倒像是差辈分的人。

不过自打林诗语将她拉拔过来展成牌友,这人显而易见的就一天天变得不同,身上那股精神气儿仿佛重新燃起来,四个人凑在一处不分尊卑『摸』牌也活跃多,说笑逗趣之间,眉眼间的那股郁气然是消散不少。

林诗语听她这顿就佯装恼怒,“好家伙,感情这是趁火打劫呢?等肚里这个生出来不连本带息跟你们讨回来!”

“娘娘不怕,臣妾帮你。”宜嫔笑盈盈的卖起乖,断就拆自己的牌喂给她。

那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顿就惹得佟芷兰和荣嫔两人齐齐一对白眼儿,都没力气去说她。

与此同,乾清宫内的气氛可就远没有承乾宫融洽欢乐。

“皇上为何要将太殿下身边的奴才都替换掉?那都是仁孝皇后留下的老人,是一心向着太殿下的啊!”索额图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后宫之中向来也都少不一些纷争,太殿下年幼又没有亲额娘护着,本就是比旁人都要艰难些,如今就连那些心腹奴才都没,这……这叫人如何能够安心啊?”

“一心向着太?”康熙不禁冷笑连连,“究竟是一心向着太还是一心向着赫舍里氏一族?又或者是一心向着你索额图?朕也就真是纳闷儿,太与你也并未见过几回,怎么就打心底认为你这个外祖父疼他?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印象呢?”

“这……许是太殿下打小未曾见过生母,故而对母族天生有一份好奇和好感罢……”

“哦?若当真是如此,那也应当是惦念着噶布喇才对,怎么身为嫡亲外祖父的噶布喇在太那儿没什么印象,反倒是你……你不过是元后的庶出叔父,怎么就越过噶布喇出头呢?”越说,康熙的脸『色』就越冷,“一边撇开噶布喇只说你的好,一边却又在不断挑拨太与熙贵妃之间起隔阂……索额图,你究竟想做什么?”

“皇上……”面对着威压愈重的帝王,索额图也不禁感到巨大的压力,大冬天的额头上悄然渗出一层薄汗,嘴里却仍旧言辞恳切,仿佛句句自肺腑,“不敢欺瞒皇上,奴才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熙贵妃真心对待太殿下,尤其如今熙贵妃自己也有身孕,谁也不敢保证她不有什么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偏太殿下年幼天真,奴才实在不能不担心啊!”

“这世上难捉『摸』的便是人心,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太殿下的安危着想,奴才也只得未雨绸缪,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松懈分毫!皇上,奴才是太殿下的外祖父,自然是一心站在太身后的,这世上除皇上便也只有咱们赫舍里氏一族才能真心实意对待太殿下,旁人……不得不防啊!”

“求皇上明鉴,万不能听有心之人挑拨诬蔑,一旦太殿下身边的心腹全都替换掉,将来对方想要做点什么岂非轻而易举之事?奴才知晓皇上护太殿下,可皇上终究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如何能够不错眼的盯着呢?太殿下又那般年幼,身边不能没有信得过的心腹啊!”

关于噶布喇他却是绕过去只字未提,能说什么呢?说他野心勃勃想取代噶布喇这个正外祖父成为太心中的第一人?没法儿辩解啊。

为绕过这个问题,他只得选择将康熙的另一个质疑拎出来重点说,有多重就往多重说,刚好上个眼『药』,哪怕只是在帝王心里留下一点狐疑也好。

索额图想得是好,只可惜精明的康熙却并不曾被他给绕进去。

不过康熙却也并未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虽忌惮将来外戚专政,但保成身为太身后却也不能没有势力支撑,要拉开距离,却也不能一杆打死,否则的在旁人来就该多心,一旦太地位不稳,势必朝廷内部就要动『荡』起来,那也是他不愿见到的。

是以赫舍里氏一族不能轻易收拾。

而索额图这人虽野心勃勃,但却是赫舍里氏一族有能耐的一个人,若随意就将人摁死下去,那太就少一大助力,于朝廷来说也是一大损失。

思来想去,康熙还是决定敲打一番就作罢,至少目前为止索额图还未曾到他不能容忍的地步,若将来仍是不知收敛,那他也有自信能够收拾掉这个人。

“好,此事朕意决,你不必再多言!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即可,其他事无需你『操』心,朕自有主张,退下罢。”

无法,索额图只得咬牙告退,却并未回自己家,而是去他嫡兄噶布喇的府上。

“大哥,咱们家得尽快再送一个姑娘入宫才行!”

噶布喇一愣,“你突然这样急作甚?”

“大哥有所不知,弟弟才从宫里出来,皇上将仁孝皇后留下的奴才都从太殿下身边撵走!”

“什么?怎如此?那可都是仁孝皇后留给太的心腹啊!”噶布喇大惊失『色』,“后宫那样的地方,没有心腹保护太殿下可怎么办呢?皇上怎如此?”

索额图也一改先前在宫里的强行淡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里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皇上这是打定主意想要将咱们家与太殿下之间的关系拉远一些!太殿下年幼,常年只出入后宫,咱们本就鲜少能够与他接触到,有那些奴才在身边还能够常提一提咱们,如今可好……”

“宫里还有一个熙贵妃杵着笼络太殿下,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太殿下就该将他的皇额娘和咱们这个母族给淡忘!大哥,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尽快再送一个姑娘进宫,好歹要将太殿下的心给拉回来,不能叫他忘赫舍里氏!”

噶布喇却无奈,“家里大的一个姑娘等着过完年也才十岁,这怎么送进宫?明年的选秀是不成。”

“明年不成那就还得再等三年?不行,间拖得太久,到那太殿下早就被熙贵妃彻底笼络过去。”索额图连连摇头,思忖片刻,一咬牙,“咱们去找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本就对熙贵妃心存不满,先前又因她……如今太皇太后必定是不愿意见熙贵妃舒坦的,能够找点不痛快也好,只要太皇太后愿意将咱们家的姑娘接到身边养着,也大可不必走选秀的路。”

“这……”噶布喇有些迟疑,“这不大好吧?皇上那般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如何能不出咱们家这点盘算呢?况且皇上与太皇太后之间如今的关系愈微妙,一个弄不好只怕招来皇上的不满。”

“大哥就是太过谨小慎微,如今咱们家的处境然在劣势,若仍坐以待毙将来还能落着个什么?倒不如咬咬牙搏一搏,更何况熙贵妃那人究竟是个什么心谁也说不准,人家如今自己有身孕,万一生下来是个阿哥呢?那太殿下是否就成为她的眼中钉?想叫大哥抓紧将姑娘送进宫一则是为笼络太,二则却也是为保护太啊。”

这么一说,噶布喇才是真急,左思右想之下终究还是听索额图的提议,转头就叫自己的正妻递牌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去。

正如索额图所言,太皇太后的确是没有丝毫异议当即一口就应承下来,甚至才过完年就将人给接进宫里,平日就住在她的慈宁宫,一如先前宣嫔的储秀宫格格那般,只赫舍里格格这般称呼着。

康熙知道这事儿倒也不曾多说什么,只心里对赫舍里氏和太皇太后愈觉得厌烦些。

后宫那一众嫔妃们倒也还算淡定,只有意无意的都将眼睛放在承乾宫盯着呢。

“你就当真什么都不做?这才进宫多少日就接触太殿下好几回,赫舍里氏这般急着送她进宫图个什么可是瞎都瞧出来,你可当心着些罢,人家那毕竟是有血脉关系的。”佟芷兰『摸』完牌赶紧的就趁机咬一大口萨其马,腮帮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偷吃的小仓鼠。

本是优雅得体的高贵女,然而这几个月下来,在座几个牌搭都成功被林诗语给带偏。

她是肚越来越大容易饿,打牌嘴里就鲜少有停下的候,那小嘴儿吧唧吧唧吃得香甜,搁在旁人眼里瞧着可不就觉得自个儿嘴里闲得慌吗?总之也不知是怎么开的头,一来二去这几位优雅得体的嫔妃就悄悄丢掉形象。

还真说,边打牌边吧唧嘴真就是自在。

“懿妃姐姐说得不错,那个赫舍里格格如今可是铆足劲儿跟娘娘争小太呢,娘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宜嫔暗暗磨起牙,说道:“听说那个索额图可是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给娘娘上眼『药』,可见他们家对待娘娘的态度,一旦真叫他们家将太殿下给笼络回去,那将来娘娘的处境怕是要危险。”

林诗语无奈地笑道:“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还能对她做些什么呢?不过你们倒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姑娘也是见过的,还嫩着呢……况且她自个儿都还是个孩,如何能够取代得保成心中额娘的地位呢?赫舍里氏这也是急疯。”

“也是……”才一张嘴,宜嫔就猛地一阵恶心反胃,捂着嘴就是一阵干呕。

“怎么这是?”林诗语忙递上帕,“涟漪,快去请太医!”

荣嫔瞧着忽而灵光一闪,“你这是有喜吧?”

宜嫔就愣住,扒拉扒拉手指头一算,好像还真有可能。

快,太医就气喘吁吁的跟着涟漪一路小跑过来。

再三确定过脉象之后就回道:“依奴才所见,宜嫔娘娘这脉象的确隐约有如珠滚玉盘之状,不过如今日尚浅,若有似无的奴才也不能极其肯定,娘娘可以等再过十天半个月……”

后面的都不重要,这些太医说从来不说满,既是将这结说出来,那几乎就是有□□分确定。

顿,宜嫔就乐开花儿。

林诗语、佟芷兰荣嫔几人都笑盈盈的纷纷道喜,只佟芷兰那笑容底下却不□□『露』出浓浓的忧郁落寞。

“贵额娘救命!”

还没反应过来呢,下一瞬林诗语的大腿就被那小肉团给抱住。

“皇阿玛要打保成,贵额娘救命……”

“喊谁救命都没用!”明黄『色』的身影带着怒气追进来。

众人忙不迭行礼问安。

“免礼。”康熙板着脸,咬牙切齿道:“保成,你给朕出来!”

“不!”胤礽小心翼翼的缩在林诗语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瓜来,一脸委屈兮兮地说道:“出去就要被皇阿玛揍,才不傻!”

“你……”

“皇上。”林诗语忙开口询问,“好端端的皇上打孩做什么?保成做错什么皇上只好好说就是,您将孩吓的。”

康熙压压怒火,说道:“今年保成到该入学的年纪,可他倒好,死活就是不肯去上学,朕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愈的无法无天,朕不收拾他收拾谁?”

“保成?”林诗语低头向他,“你为何不肯去上学?保成不向来是好学的孩吗?”

小肉团委屈极,“不想跟保清那个讨厌鬼一起上学!要等弟弟出来跟弟弟一起上学!”

康熙怒,“保清是你兄长!朕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上学?”说着是亮出手里的戒尺。

“不!”胤礽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谁知却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地上,顿就更加委屈,呜哇一声大哭起来,“皇阿玛坏!要跟弟弟一起上学,不要保清!不要不要就不要!”

“胤礽!”康熙顿黑脸,上前就作势就揍他。

林诗语忙将他给拦,大肚往中间一挺,康熙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皇上且消消气,吓唬孩,臣妾劝他的。”

音未落,顿感肚一阵疼痛袭来,忍不住就痛呼一声倒在康熙的怀里。

“语儿?”康熙大惊,扔掉手里的戒尺就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内殿,“快叫太医!”

顷刻间,承乾宫上上下下就陷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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