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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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脱狼药时，莱姆斯感觉比平时更苦，口中残留的不适感似乎和紧张的心情有关。托恩克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莱姆斯喝下药剂。为了缓解味道，莱姆斯拿起口香片放入嘴中，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难道是……”

这个没有主语的问题，托恩克斯准确地理解了他未说出的意思。

“从去年冬天开始有怀疑，但三个月前我才确定。不是从西弗勒斯教授那里得知的。他有问过我莱姆斯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他没有说什么明确的事。只是问我是否知道你……是狼人。”

“所以，今天西弗勒斯把脱狼药交给你了，是吧？”

根据唐克斯的话，西弗勒斯似乎早就知道，她已经察觉到他的秘密，当时他因态度不明朗而受到责备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是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说了那种话吗？真是个演技派啊。）

不仅如此，即使唐克斯得知了那个可能威胁到莱姆斯甚至西弗勒斯地位的秘密，他也没有消除她的记忆，还将解狼药托付给她。这不仅表明西弗勒斯站在唐克斯一边，还显然全力支持他们两人的关系。莱姆斯不禁露出了苦笑。

唐克斯将空了的高脚杯放在旁边的桌上，低下了视线。

“可以说是他托付给我的……吧。这解狼药……不，何止是这个。过去一周，你的药都是我配制的。”

“什么？”

这实在出乎莱姆斯的意料，他完全没有发现与西弗勒斯平时的药剂有什么不同。看到他惊讶的表情，唐克斯的紧张终于稍微缓和了些，轻轻笑了起来。

“我练习了整整三个月，才终于得到他的认可。”

“……多拉，如你所知，我比你年长许多，而且我还是狼人。即便如此，你也不介意吗？”

莱姆斯用几乎消失的声音问道。唐克斯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认真神情。

“我需要再重复几次同样的话呢？正因为不介意，我才站在这里。请相信我，莱姆斯。我愿意一直为你配药。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也想成为你秘密的守护者。我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

她直视莱姆斯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种因年轻而生的单纯与坚强如此耀眼，以至于莱姆斯感到害怕，但他已经无法继续逃避。唐克斯轻描淡写地笑着面对着莱姆斯为了放弃普通幸福的理由。

“对不起，多拉。”

看到唐克斯的脸色骤然黯淡，莱姆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不太妥当，连忙挥手补救。

“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让你说到这个地步感到抱歉。你一直真诚面对我，而我却总在逃避，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

说完这番话，莱姆斯握起唐克斯的左手，像骑士向贵妇致敬般将唇凑近她的指尖。他自己都觉得这动作有些夸张，但情势所迫。

“让我亲自说这句话吧。——宁法多拉，请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唐克斯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花朵在空中飞舞一般，激动地扑进莱姆斯怀里。

“当然！”

■?■?■

几天后，在前往霍格莫德的日子里，雷古勒斯再次在“三把扫帚”里见到了瓦尔贝娜。他已经知道莱姆斯和唐克斯终于修成正果，成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人，不仅当事人告诉了他，斯内普家族的人也特意来信告知。但今天他有话要与她谈。

“莱姆斯总算和唐克斯走到一起了，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吧。”

“是啊，唐克斯努力了那么多，终于有了回报，真是太好了。”

毕竟，即便是公认有些粗心大意的唐克斯，现在也能配制出完美的解狼药。近距离见证了唐克斯努力的瓦尔贝娜也不禁感到欣慰，为她高兴得像是自己的事一般。受她感染，雷古勒斯也露出了笑容，并切入正题。

“剩下的就是我们了，恋人的假象在圣诞假期前结束可以吗？”

“为什么？”

瓦尔贝娜有些意外地收敛了笑容，眨了眨眼。最初，两人对外宣称是恋人，是为了让莱姆斯不再因为与唐克斯的年龄差而犹豫。这一策略是瓦尔贝娜想出来的，实施时也与西弗勒斯和佩妮谈过，让他们在必要时替自己圆场。西弗勒斯还想出了一个无可争辩的理由，即家族身份差异。

“为什么呢？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继续下去会变得麻烦吧？不仅是母亲，克利切也已经把你当成少夫人了。今年圣诞节，他打算召集亲戚们办一个久违的家庭聚会，把你介绍给大家呢。”

“如果沃尔布加夫人如此期待，那我也很高兴啊。那么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我并不介意。”

这次轮到雷古勒斯大吃一惊。

“你、你说什么，瓦尔贝娜？”

瓦尔贝娜一脸认真地抬头看着雷古勒斯。

“字面意思啊。我喜欢你，雷古勒斯。要不是因为真的喜欢，即使是为了莱姆斯叔叔，我也不可能假扮二十岁年长者的恋人。你可能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但即便是孩子，我也在认真考虑未来呢。”

不用问，雷古勒斯也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是认真的。

“那……你讨厌我吗？还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并不是那样。”

雷古勒斯把斯内普家的孩子当作自己的侄子侄女，自小敬慕他的孩子们，他自然不可能对他们有恶意。而且他也确实没有中意的女性，因此一时答不上来。瓦尔贝娜立刻乘胜追击。

“那你能开始考虑吗？我知道自己条件挺划算的呢，家人都了解我们的情况，彼此也很熟悉，虽然不是纯血，但家世门当户对，连夫人都认可呢。光条件来说，就已经很划算了吧？”

“瓦尔贝娜……即使你不介意，但西弗勒斯的意见……”

雷古勒斯试图搬出最后的屏障，但瓦尔贝娜却早已料到。

“爸爸和妈妈早就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他们也认为你没问题，甚至非常欢迎你。否则，怎么会全力配合我呢？”

（这也太放任了吧，西弗勒斯！）

雷古勒斯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只能在心中哀叹。他不知道瓦尔贝娜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考虑与自己结婚，但她不仅争取到了克利切，就连沃尔布加夫人也站在她这边，看样子这个计划早就被精心策划好了。

“嗯……我知道现在还不行，但今天我就先回去吧。不过在我毕业前，你一定要给我答复哦。拜托了。”

瓦尔贝娜或许是看出了雷古勒斯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体贴地起身离开了。雷古勒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叹道：

“看来我已经输了啊……”

他虽然因从未将瓦尔贝娜当作恋爱对象而感到困惑，但除此之外，内心并没有太多抗拒。瓦尔贝娜所说的“划算”条件，连莱姆斯都挑不出毛病，自己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唯一的问题就是年龄差。雷古勒斯无奈地意识到，这或许才是最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