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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再次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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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蕾塔等人立刻离开神殿。他们草草收拾行李,只顾着远离神殿。

走在最前面的是艾蕾塔。外面已经笼罩在夜幕之下,艾蕾塔应该待在最前线负责巡逻。

跟在她后面的是帕克斯,以及坐在帕克斯背上的薇娅。

薇娅的身体有一半由帕克斯背着,帕克斯并不觉得这点负担算什么。此外,薇娅会透过声音震动与声音,以及从周围吸收光线来感应,和帕克斯一起行动也能提升它的索敌能力。

后面是抱着公主的沃里克,公主的疲劳与消耗十分剧烈。虽然很想让她安静休息,但无法如愿。

沃里克抱着公主,速度多少有些减慢,但至少能多少帮上一点忙。

最后是血鸦负责殿后。虽然血鸦现在只能看见人类程度以下的物体,但还是能透过声音与气息察觉敌人。

薇娅粘在帕克斯身上,剩下的一半则缠在血鸦的脚上,试图弥补血鸦不足的索敌能力。

“血鸦!后方呢?”

“还不要紧!什么都没听见!”

艾蕾塔听着血鸦的报告,同时持续警戒前方,不断飞行。

一瞬间的疏忽就会致命。艾蕾塔绷紧神经,拼命探索周遭的状况。

由于这里是山岳地带,视野不佳。只要一想到岩石后方可能潜伏着什么,疑心就会不断涌现。

不过,艾蕾塔是这里眼力最好、听力最敏锐的人。比起人类,比起勇者,艾蕾塔的眼睛更胜一筹。

夜晚是蝙蝠的时间,艾蕾塔不可能输给区区人类。

艾蕾塔在心中强烈地想着,同时丝毫不敢大意,持续完成巡逻任务。

“前方有三名人类!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帕克斯过去!”

艾蕾塔立刻发现猎物,和帕克斯一起笔直地飞向前方。

艾蕾塔发现的人类有三名。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是探索这一带的人类脱队,就是从开拓地之类的地方逃出来的人。艾蕾塔转眼间就能杀光这些看起来没什么战斗经验的人。

艾蕾塔急速下降,袭向人类,砍下最近那个人的头。

然后趁人类们因为艾蕾塔出现在空中而目瞪口呆时,帕克斯在大地上奔驰,转眼间又折断一个人类的脖子。而这个时候艾蕾塔也已经杀了一个人,轻松解决。

“看来不是勇者的追兵呢。”

“是的,似乎是普通的流浪人类。”

既然不是有组织性的人类,那就有办法应付。他们并不强,最重要的是人数很少。这样的话,要确保前方安全应该不难。

“后方……”

既然如此,后方呢?艾蕾塔这么想,转过身去,然后从神殿的方向感受到强烈的魔法气息。

做出决断的时刻差不多要到了。

另一方面,沃里克感到焦虑。

公主在他怀中瘫软无力,实在不是能够战斗的状态。如果使用什么大型魔法,她很有可能会当场倒下。

就算勇者追上来,公主也无法算在战力之内。不仅如此,上次拯救大家性命的瞬间移动魔法也很有可能无法使用。

要是就这样被勇者追上,大家都会没命吧。但是,他们真的能就这样逃掉吗?

的确,他们没有看到从神殿密道过来的人,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勇者。

但是,沃里克不认为神殿里会有同样在巡视的魔物,而且他推测勇者在神殿里巡视的可能性更高,毕竟从王城通往神殿的魔法机关通道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其实,只要挺身对抗勇者,杀死勇者就好了。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力有未逮,是多么空虚的一件事啊。

“……沃里克。”

公主轻声呼唤咬牙切齿的沃里克。

“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妾身说过吧?要是妾身死了,妾身的肉就由你来吃。”

沃里克瞥了一眼公主的脸,他后悔了。

公主虽然全身瘫软,却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这么说的,看起来不像在说梦话。她那清醒的意志,对沃里克来说太残酷了。

“但是,妾身重新想过了。你一个人要吃掉妾身一个人的份,实在很困难。”

“您说笑了。”

“心脏。沃里克,吃掉妾身的心脏,顺便吃掉眼睛,再来就是想吃什么就吃吧。”

“公主!请住手!”

沃里克终于大吼,为了抵抗慢慢爬上背脊的恐惧。若不这么做,感觉就会被拖进过于惨烈的现实。

“……您打算寻死吗?”

“虽然很想说……妾身不打算寻死。”

公主叹了口气,轻轻挥了挥手。

“算了,也罢,放妾身下来。”

公主在沃里克的怀中扭动身体。沃里克虽然犹豫,但还是轻轻将公主放到地上。

公主似乎连支撑自己的身体都有困难,摇摇晃晃地蹲到地上。

“好,妾身会再随便飞会吧。真是的,虽然不想再用第二次,但似乎不用到第三次了。呵呵……”

然后公主用虚弱的身体开始准备魔法。沃里克立刻知道是什么魔法,是瞬间移动魔法。为了在王都前逃离勇者,前几天才刚用过。

“公主!”

沃里克看到公主的样子,内心动摇。自己必须赌上性命保护的存在,看起来像是放弃被保护了。既然如此,沃里克待在这里就没有意义。

看到公主开始专心在魔法上,沃里克终于不知所措。

他完全找不到答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主还好吗?”

不久后,看到公主开始准备魔法而回来的血鸦,这么询问沃里克。但是沃里克只能沉默地暧昧摇头。

怎么可能还好。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公主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公主!”

“不要妨碍我用魔法。”

即使血鸦呼唤,公主似乎也不打算停止魔法。但是,这个状态的公主使用魔法,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不久后艾蕾塔与帕克斯也回来了,粘在血鸦与帕克斯身上的薇娅重新粘在一起,恢复成原本的一只。然后在大家围绕公主的情况下,公主确实地进行魔法。

沃里克感受着脚下的地面逐渐消失的感觉,束手无策地注视着公主。

看着公主以毫无血色的脸庞面对魔法,沃里克的心中便有股被啃食的感觉。

不该是这样的。

沃里克这些“公主之盾”,就是为了不让事情变成这样而存在的。沃里克也是这么期望的。

但是,公主变成这样,一定是早就知道的。明知如此,却还是期望着,公主现在正走向死亡。

沃里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对什么感到绝望。

是对公主的生命逐渐消失感到绝望吗?还是对无法阻止这件事的自己感到绝望?又或者是……对无法期望公主所期望的自己感到绝望?

他还是不明白公主的心。即使知道他人的内心是无法看透的,他还是以为自己多多少少能够明白,但是……

为什么公主会打算寻死呢?自己明明这么希望她活下去。他实在无法接受。

“公主,请您不要乱来。您是所有魔物的希望。您要是死了,要怎么打倒勇者呢?”

沃里克只是看着公主,血鸦终于抓住公主的肩膀这么呼唤。但是,公主一边喘气,一边咧嘴笑着回答:

“这很简单。就像妾身从神力的碎片获得魔力,从妾身的肉获得魔力就好。”

“公主,您在说什……”

“然后‘下一个’魔王就诞生了。”

血鸦、艾蕾塔和薇娅都动摇了。只有帕克斯因为不明白意思而歪头,沃里克没有看周围的人,只是注视着公主。

“沃里克。”

公主的黄金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沃里克。

“你没有忘记吧?”

眯起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在笑,像是在哭,也像是在安心。

然后在下一瞬间,公主的魔法完成了。

众人的身影忽然消失,只有雪不断在该处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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