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幼儿园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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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case结束后，大家一起去吃庆功饭，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正巧听到店里正在放《bye my Youth》，六个人一起起哄，宋若言尴尬得在这一刻萌生了出道即退队的想法。
本来是很快乐的庆功宴，结果王有仁跑来凑热闹，搅得气氛全无，七个人正襟危坐地听了半个小时的教导，火锅开了又关。
老板总算走了，众人这才拿起筷子抢救那几片命运多舛的毛肚。
七人岁月静好地吃着饭，公司里面正忙得不可开交。原本惨淡的专辑销量瞬间暴涨，仓库的工作人员一边加班一边骂娘；
陈舟瑾接到了不少综艺的邀约，加班加点筛选出了几个靠谱的节目组；
林乔的一本部成了Undecon七个人的策划组，一边盯着各项数据一边后台公关，时刻防备被买黑热搜。
…………
千胜全公司上下都在打仗，也就这七个人还在没心没肺地喝着酸梅汤划着拳。
三天后，Undecon迎来了第一场粉丝见面会，林乔给顾晓寄去了门票，却得到了否定的回复。
“抱歉，那天学校有事，我脱不开身。”
电话里，顾晓声音低沉，林乔愣了愣，随后道：“理解，学业为重嘛，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
“嗯，那我先挂了。”
“好。”
挂掉电话，林乔靠着墙望着对面玻璃里自己的倒影，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失落从何而来。
不就是被拒绝了吗，有那么难过吗？好像没经历过一样，至于吗。
但为什么就是很郁闷很难受呢，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啊，你是顾晓的谁，他都说了学校有事情，能不能讲点道理。
空荡无人的走廊里，昏暗的灯光闷得林乔心里难受。自我纠结了很久，他收拾好情绪，抬脚走向化妆室。
“我又紧张了，我刚刚刷视频，看到有个团的签售会，其中一个爱豆竟然一个礼物都没收到，啊啊啊不会没人给我送礼吧！”
化妆室里，姜致拽着陶洛的袖子惨兮兮的。
“放心，公司已经筛查过了，这200个人里能确保至少20个人是你的粉丝，你就准备好营业吧。”陶洛这几天已经有了队长的范儿，看着密密麻麻的流程，大脑飞快运转。
“那……”姜致神秘兮兮地凑近，“会不会又有黑粉装成……嗯。”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乔也走进了化妆室。
“咳，hi林哥。”
“你好，‘人间哭包姜小致’。”林乔嘴角上扬，心情好了一些。
“咱能不提这个了吗。”姜致在一张空白的纸上不停地练着签名，“我那也是情到深处了。”
“一时的冲动换来一辈子的自卑。”陶洛的造型做完了，笑着离开。
时间一到，七人上场，依旧没有主持人，陶洛的主持却比Show case的时候精进了不少。
表演完后，大家坐下来，正式开始签售。
“林乔我从Flechazo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
“陶洛你主持得很好，要自信……”
“言言能给我写一个‘生日快乐’吗……”
“冉冉你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休息……”
…………
送走上一位，林乔喝了口水，继续迎接下一位。
“林乔，你还记得我吗？”
熟悉的开场白，那应该是Flechazo的粉丝了。
林乔心想，大脑飞速搜索面前人的印象，正产生一个模糊的影子时，对面的女生打断了他。
“或者我说，林念乔？”
？？？
林念乔？！
林乔呆若木鸡，盯着面前笑盈盈的女生：“徐晚？”
“呀，还记得我，看来没白抄你的笔记。”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突然和老同学重逢，林乔措手不及，想站起身又被对方按着肩坐下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还是说，你怕我爆你的黑料？”徐晚歪着头，笑意更深，“今天我来可是消费者，你可得好好伺候我，嗯？后桌？”
“害，那必须的。”林乔找回了那份熟悉感，也自在了很多，“你不会真的要我给你签名吧？”
“我不要，给朋友带的，你现在火了，我中间商赚点差价，你应该没有意见吧？”徐晚的否认带着笑意，就像是打趣般轻描淡写，一时间让林乔有些难辨真假。
“也对，我记得我的英语卷子还在你那儿，上面有我的签名，你要是想要可以剪下来。”林乔开着玩笑。
徐晚眨眨眼睛：“那可不一样，那上面写的是‘林念乔’，可是孤本，我要裱起来留着好好珍藏。”
林乔哭笑不得：“你变态啊。”
“你才知道第一天啊。”徐晚欣然承认，顺着杆子往上爬，“不过我真的不是有意私吞你的卷子的，你不是说中考那天还你嘛，结果我一直找不到你人，要不是登记那栏有你的签名，我都怀疑你没来考试。”
“签完了，你要合影吗？”林乔转移话题，把专辑还给她，“毕业照我就站你后面，也算合过影了。”
“那个丑死了，不算不算。我花了两千才抽中你的签售名额，不合照得血亏。”徐晚又往前挪了挪椅子，调出相机。
林乔一愣，迟钝地看着她：“两千？”
“……”
“你花了两千来找我？”
徐晚知道说漏嘴了，破罐子破摔：“你以为签售那么好中啊，花了两千中的还是南默的，最后和南默粉丝换的。林……林乔，你说我们怎么那么没有缘分呢。”
签售会太吵，林乔还沉浸在老同学原来是个富婆的心情里，没听清她的最后一句：“什么？”
“我说，我要和你拍照！”徐晚借着整理假睫毛的功夫擦了一下眼角，“看镜头，笑一个嘛我的后桌。”
“好。”林乔上学那会儿就一向拿徐晚没办法，抬头看向镜头。
画面定格，妆容精致的女生甜美地笑着，开心地比着小树杈；坐在身后的男生被逆向流转的光拥簇着，眼睛微微弯曲，交叠的双手放在桌上，一脸无奈地笑着看向镜头。
“你怎么……”徐晚转身的那一刻，林乔捕捉到了她红了的眼眶。
“啊，我的眼影画重了，是不是很像哭了？”徐晚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依然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嗯。”林乔不拆穿她，静静地等她平复下来。
“后桌，能把微信加回来吗？”徐晚垂眸看着桌面。
“你突然就注销微信了，大家都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差点报警，结果转眼就看见你变成大明星出现在电视上了。”
林乔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果然。”徐晚深呼吸，叹了口气，“我其实也知道明星的微信不能外泄，我就是碰碰运气，万一……万一你看在我是你老同学的份上，能对我网开一面呢？”
林乔除了道歉无话可说：“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理解。”
“不好意思女士，时间要到了。”工作人员来催徐晚离开。
“后桌，看来我们要到此为止啦。”徐晚起身，先前的淡然与落寞已从她脸上一扫而空，甚至毫无存在过的痕迹。
还没等林乔回复，徐晚就潇洒地随着工作人员离开。
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红裙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伴随着徐晚的离去慢慢垂落。
仿佛那只属于他们的青春岁月，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落下帷幕。
林乔没有时间伤感，及时收敛好情绪迎接下一位粉丝。
“林哥，我有点累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姜致悄悄地凑过来哭诉，“你看我笑得怎么样，我觉得我笑得越来越假了。”
“嗯……比哭还难看。”林乔如实相告。
“那她们还夸我可爱，果然林哥你才是最真诚的人。”姜致贫完嘴，带着他的魂儿又飘回了他的座位。
“林乔！冉冉！”底下有粉丝招呼他。
林乔循声望去。
“……”
硕大几个字——
“树林”是真的。
“……”
那什么是假的，请告诉他呢。
林乔觉得他此时的笑容比姜致的还要假。
“‘树林’是什么？”宋若言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眯起眼睛问旁边的程夏和。
程夏和回道：“方书冉和林乔的cp名。”
“‘树林’？”宋若言浅浅笑道，“粉丝征询他们的意见了吗？”
程夏和幽幽地说：“‘若是今夏’不也没问咱俩的意见。”
“我觉得很好啊，我在左。”宋若言喝了口水打趣道。
“……”
程夏和偏过头去：“你好像不是很反感他们拉郎啊。”
“这是我的工作，我为什么要反感，而且陈姐不是说了吗，能赚钱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宋若言气定神闲，弹了一下程夏和的肩膀，“看那儿，粉丝让我们比心合照。”
“……”
“快点啊偶像，孩儿们都等着你喂饭呢。”宋若言晃了晃程夏和的肩，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程夏和勉强笑着，填补上了宋若言另外半颗心。
“你真够豁得出去的。”
“要脸的话我早八百年就被你骂走了，哪还有今天。”
“咱能不提这个了吗。”
这是程夏和耿耿于怀的事，每次一提这个他就像熄了火的车，哑了弹的炮，打不着的火机，掉了链子的自行车。
“就提，你谁啊我为什么听你的。”
粉丝拍完照，比了个“oK”的手势，宋若言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签售。
程夏和抿抿唇，凝神也投入到了工作中。
签售接近尾声，林乔有些乏累，强打起精神接过下一位粉丝的专辑。
“哈喽，需要写些什么吗？”
“随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乔猛然抬头。
室内开着热空调，顾晓只穿了件宽松的黑色针织毛衣，领口比较低，隐隐约约露出精致的锁骨。额前的刘海剪短了些，林乔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奇怪，心脏怎么越跳越快。
林乔睫毛颤了颤。
几小时前还被自己念叨的人此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面前，一切太过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
“偶像，时间紧任务重，你确定要一直盯着我看吗？”顾晓敲敲桌子，托着腮在林乔面前坐下来，“我要投诉你消极怠工了。”
“……骗子。”林乔迅速收回视线，两个字被他咬的颇有怨气，“说好不来的。”
顾晓轻笑了下没否认，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乔看。
林乔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看我干嘛。”
“瘦了。”顾晓做出判断。
“瘦了十斤呢，”林乔摇摇头，苦涩道，“这才是我应该保持的状态，之前和你在一块都吃胖了好多。”
“喜欢吃就吃，什么时候有空我再给你做。”
“可别，我瘦下来很不容易的。”林乔一边签名一边说，“你也是，跟我说一声，我给你留个位置就行了，还非要砸钱买专，我可问过了，这次来的粉丝人均买了十本专辑，花了不下四位数。”
顾晓挑眉：“给我特权？”
“你就是人傻钱多。”
“小康家庭，您谬赞。”
两人东扯西扯了一大堆，台下的粉丝亲眼看见她们的偶像一会儿笑容灿烂，一会儿面露愠色，而坐在对面的粉丝从始至终都是托着腮懒散的样子，从背影看也是个帅哥。
“我……能磕吗？”一个粉丝喃喃道。
王笑语顶着另一边“树林”粉丝异样的目光，艰难道：“别了吧，他们应该只是朋友。”
“时间到了，请您这边离场。”工作人员来通知顾晓。
“我走了，”顾晓拿着专辑起身，“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林乔点头。
顾晓走下台，打开专辑的时候愣了一下。
［to 终于成年可以不看儿科的顾晓：
作为偶像却销声匿迹的那六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你很简单，让我这才醒悟原来世界并不复杂。
一年快过去了，希望你所有的烦心事都打烊，不要再用痛苦麻痹自己，难走的路都是变好的路。
今天有点冷，看你穿得不多，送你个太阳取取暖，我们春天再见。
你的限定六月邻居，林乔］
文字旁边是一个丑萌丑萌的简笔画太阳，咧着嘴巴笑得眼睛都没了。
一种带着暖意的酸楚缓慢地没过了他眼角和鼻尖的神经，顾晓盯着那个丑太阳看了很久很久，硬是给看顺眼了。
这画风，果然是当幼师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