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拂晓（含六一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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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3年11月20日中午12点，Undecon的迷你一辑正式发布，由程夏和、姜致作词作曲的主打《dAwN（拂晓）》首小时点赞，新歌榜第二，潮流榜not in。
专辑实时销量，mV首小时播放10w，首小时点赞1.1w。
“才一个小时而已，不用太担心，今天还没过完呢。”南默宽慰着一脸便秘样的姜致，“等我们晚上出道show case结束，这个数据肯定会上涨的。”
方书冉欲言又止，南默警惕地瞪着他。
“……你说得对。”方书冉被威胁到了，于是改口。
“那我放心了。”方书冉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姜致脸色稍缓。
但是还没等到出道舞台，音源就发生了地震一样的变化。
压过《Action》一头的那首网络歌曲被一个知名up主扒谱，拼接曲实锤了，于是《Action》的音源有了明显的上升，《dAwN（拂晓）》排第一。
与此同时，周放的粉丝和另一位当红爱豆的粉丝互掐，争先恐后地做数据，宣传自家的过程中又暗戳戳地踩了一脚对家，微博广场乌烟瘴气，路人都在吃瓜看戏。
无人注意的角落，《dAwN（拂晓）》的收听率直接上升256%，成了飙升榜的第一，潮流榜也紧随其后，从not in空降到榜二，热歌榜默默排在周放的后面，排名第三。
出道舞台前一个小时，专辑销量成功破50w，mV播放量破100w，点赞破70w。
“什么？”刚结束彩排下来的林乔还没摘耳返，没听清陈舟瑾的话。
“我是说，你们要火啦！照现在这个趋势，Undecon想糊都难！”陈舟瑾扯着嗓子在他耳边道。
火了？
林乔点开《dAwN（拂晓）》的评论区，清一色的好评如潮水般袭来。
【kk：日推给我的，内娱还有这么高质量的歌？】
【生煎包圆又圆：蛙趣，太牛了，感觉内娱有救了，给我火！！！】
【?timeless：给我去戴耳机！！！天呐这旋律我感觉被他调戏了！！！】
【jyp放弃你的皮裤：纯路人，2分52秒高潮副歌是谁，牛逼plus】
【yg别躺尸 回复 jyp放弃你的皮裤：好像是林乔，以前在恋的那个】
…………
Undecon的另外六人还没来得及看评论，光听陈舟瑾从前线发回来的报道，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晚上……会有人来的吧？”陶洛身为队长，要背的词很多，拿台词本的手微微发抖。
“想多了，”林乔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不光会来人，还会坐满的。”
“天，我不敢想象这台下坐满三百人是什么样子。”姜致兴奋地来回踱步，“我该对着哪里打招呼？二楼的朋友们你们好吗？远处的朋友们看得见我们吗？”
“消停会儿吧你。”姜致晃得程夏和眼花，长臂一揽把姜致按在椅子上，“到时候台下密密麻麻举起灯牌，一看，嘿，一个‘姜致’都没有。”
“程夏和我们出去打一架……”
“确实不会有举着‘姜致’的灯牌，因为举的都是‘人间甜豆姜小致’。”宋若言摸摸姜致的头，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他的额发吹成了三七分，搭配了一副银丝眼镜，举手投足间都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明明是那么弱不禁风的一个人。
程夏和张张嘴，把头转向一边。
观众准备入场了，七人等在后台忐忑不安，直到听见浪潮一样的欢呼声，才不知所措地问旁边的人。
“是在喊我吗？”
“是。”
“不对吧感觉喊的是你。”
“……就是你。”
“你别骗我啊！”
“……对，喊的是我，下面没人喊你，”林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轻轻推了一把排在前面的姜致，“马上上场了，跟上。”
排在最前面的陶洛小心翼翼地把后台的帘子掀起了一条缝：“确实有‘人间甜豆姜小致’诶。”
“啊啊啊我真的有粉丝了！不会是我爸妈吧？一会儿如果要对我爸妈wink我会尴尬死的啊啊啊啊！”
姜致的表情丰富极了，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切都被跟拍物料的摄像大哥作为素材一一记录下来了。
倒计时十秒。
倒计时五秒。
倒计时三秒。
倒计时结束。
灯光全部熄灭，场上一片漆黑，更显得粉丝的灯牌绚丽夺目。
已经站在舞台上等待音乐播放的林乔看着下面的灯牌，尽管带着耳返，粉丝的欢呼声却依然能透过耳返传递进内心最深处。
久违了。
他情不自禁地感慨，上次见到这人山人海的场景还是送顾晓去高考的时候。
想到顾晓，他的心乱了一拍。
昨晚听完顾晓发来的音频慌了很久，林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纠结了半个小时才自暴自弃地锁上屏幕，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逃避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破解这个尴尬局面的方法。
可一闭上眼，顾晓低沉的声音就充斥了脑海，眼前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只是一个轮廓时林乔还自嘲地想，不会吧，影响那么大的吗。
看清是顾晓后，林乔忍无可忍地翻身下床。
方书冉终于结束了他的冥想，刚合上电脑就见林乔下了床：“怎么了？”
林乔脚步飞快：“太紧张了，夜跑冷静冷静。”
于是他就在楼下的花园里偶遇了同样睡不着的程夏和。
两人默契地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到凌晨两点才回去睡觉。
今天早上他瞪着两个黑眼圈，一边被化妆师拍遮瑕一边给顾晓发消息。
【桥头排骨：该说不说，你这催眠曲是真催眠，我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Gx：嗯】
嗯？
他“嗯”什么？！
林乔欲追问，手机却被陈舟瑾收走了，要求他趁化妆时间赶紧补觉，林乔乖乖闭上眼。
他怕是自己想多了，万一顾晓只是突发奇想文艺一下，单纯地跟世界道个晚安呢？
可他又忍不住多想，在他的印象里，顾晓不是个闲的没事干和世界搞浪漫的人。
思绪渐渐回笼，下一秒，灯光亮起，全场亮如白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前奏响起。
“三、二、一。”
耳返里倒计时结束，林乔稳住心神，这场战役正式拉开序幕。
［林乔：
人们都告诉我 要努力到达梦的彼岸
我懵懵懂懂 努力表现得自然习惯
宋若言：
我向上看 终点似乎是在云端
想往上攀 双脚却疲惫得发颤
南默：
我想跨过山野 去将梦想完善
却只见大雾四起 曙光消失得很忽然
陶洛：
所以啊 软弱的我啊
是不能拥有光吗
程夏和：
可是啊 渺小的我啊
还是期待在荆棘中 种下盛开的花］
副歌了，林乔和程夏和默契走位，他染了银发，在灯光下更显得流光溢彩，银饰的耳坠勾住了耳麦，林乔神情自若地左手扶麦整理，大步走向舞台中间，副歌一到，耳麦也整理好了，直接卡点开唱。
［林乔：
纵然波涛汹涌荆棘丛生
我依然看见大片玫瑰山野
陶洛：
忧郁的云朵恋上雨季
我在等一个和星辰的约定
林乔：
等到天气慢慢痊愈
会遇见春天早已埋下的伏笔
陶洛：
等曙光再现繁花盛开
拂晓正马不停蹄地赶来］
“我去这歌词，写得也太好了吧！”
“怎么办才唱一半我就想哭了……”
“别哭啊姐妹，书冉还没唱呢！听完再哭！”
“方书冉老子爱你——！”
随着一声粉丝爱的尖叫，方书冉不受丝毫影响，迅速锁定了镜头开始rap。
［方书冉：
看漆黑的夜 月亮独自哭泣
我不会随着那束光盛开又凋零
毫无意义的right or wrong
我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会fall out
I gonna keep on don''t stop
强烈展示在眼前的bad dream
在我看来只是heavy ice cream
I never be alone
I never be the same
姜致：
周遭的那些叽叽喳喳
也曾刹那间将我的光芒抹杀
我曾质疑过否定过那些骗人的童话
却又一次次尝试不从悬崖边坠下
我拾起满地破碎的玻璃
从反射的阳光中看见希望和勇气
他们说我做的事没有任何意义
可我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任命运声嘶力竭痛苦蔓延
在那拥抱的瞬间 我看见］
第二段的副歌林乔和陶洛交换part，三分钟的歌曲接近尾声，气氛越来越燃，训练时的一幕幕场景却情不自禁浮现在了脑海。
从三月份到现在，七个人从陌生到熟络，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如今的并肩作战，细碎的点点滴滴，如太阳碎碎的光芒洒落在心上。
林乔突然有些想哭。
［宋若言：
当雨水落地 蒸发成空气
坏的心情就此不理
南默：
想卸下一身疲倦
让它渗入土壤随世界冬眠
程夏和：
宇宙浩瀚无垠
时间漫漫无尽
我们的一生像是骤然坠落的流星
林乔：
所以去追梦吧
就算是瞬息绽放的烟火
也要为空白染上色彩
奔走在永不停歇的路上］
全网热议的2分52秒的高音，在现场被林乔轻轻松松地呈现了出来，台下的粉丝一时忘了应援，尖叫与“国粹”此起彼伏。
表演结束，台下的300位粉丝喊出了3000人的阵仗，欢呼声像是要把房顶掀了，一句嘹亮的“姜致妈妈爱你”让感动到快哭了的姜致顿时哭不出来了。
他想了想，最后憋出来一句：“这位妈妈，您注意嗓子。”
“好的——！”
短暂的休息过后，陶洛示意大家排好队，念出口号：“大家好，我们是——”
“Undecon！”
左手比V，右手比倒c，并在一起就是Undecon的手势。
千胜不知道是抠门还是诚心在考验他们，出道show case没给他们请主持人，陶洛当完小队长，又忙着cue流程，急得直冒汗。
“那我们从左到右，依次介绍一下自己吧。”
按照陶洛的左边，那应该是南默第一个，可按照摄像机和观众的左边，姜致又成了第一个。
镜头对准姜致的时候，他肉眼可见地慌了一拍，陶洛也暗道不妙，刚想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姜致就反应迅速地接上了。
“哈喽啊大家好，我是Undecon的姜致，队内定位是rapper和忙内，对，我是团里年纪最小的，希望大家今天玩得开心玩得愉快，谢谢！”
陶洛作为主持人站在了最后，接下来是方书冉，还没等他开口就迷倒一片女友粉。
“啊啊啊啊冉冉！”
“救命冉冉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帅！”
方书冉伸手一按空气，示意大家安静，结果就这么一个举动又迷倒万千少女无数。
方书冉：“……大家好我是Undecon的方书冉。”
虽然就这么短短一句话，但已经拖了三分钟之久。
事情还没完，因为接下来的是林乔。
“林——！乔——！”
似乎是在和方书冉粉丝较劲，林乔的粉丝也陷入了叫名字和“晕倒”的循环。
林乔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安静哦。”
收效甚微，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时间紧迫，林乔眼一闭一睁，迅速做完自我介绍：“哈喽大家好我是Undecon的林乔！爱你们哦！”
“好——！”
“林——！乔——！我也爱你！”
直到陶洛自我介绍结束，他们又表演了两首抒情歌，一首《whisper》是陶洛和林乔共同创作，另一首宋若言填词的《bye my Youth》讲述了青春期爱情的迷茫与青涩，听哭了台下不少观众，“学长别虐了”又成了当晚的热门词条。
最后以《Action》结尾，结束了Undecon的出道show case。
“回去路上小心哦！”
“我们下次再见！”
安可的时候，姜致从一开始就存储好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一首用来表白的《whisper》被他唱得像失恋了一样。
当晚，姜致收获了专属于他的第二个词条——“人间哭包”。
彩带漫天飞舞，火花四溅，一瞬间，林乔仿佛回到了那个已经枯萎的夏天。
那年他不谙世事，背水一战来到异国他乡，以为是公平竞争，却在龙争虎斗中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明明三月份就已经回国了，可直到这一刻，林乔才有了生命延续的实感。
他所热爱的舞台，他终于重新站了上来。
和那年夏天Flechazo出道时一样，林乔握住队友的手，鞠躬致谢台下的粉丝，也挥手告别过去的自己。
“从今天起，多多指教。”
————
《一个六一儿童节小剧场》
2024年6月1日，林乔小朋友结束了六一儿童节的文艺汇演，无奈地任乔薇女士捧着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拍个不停，趁着乔薇女士发朋友圈的间隙，林乔连忙逃到洗手间洗脸。
“小朋友。”一个男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林乔一惊，脸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警惕地和对方保持距离。
“别怕，我不是坏人，”男人虽然西装革履，姿态却放得很低，蹲下身仰起头看着林乔，“你是叫林乔对吧？”
林乔不说话，手已经放在了小天才电话手表上，只要男人靠近一步他就迅速拨打乔薇的电话。
男人将林乔的动作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我刚刚看了你的舞蹈，你跳得真棒，那么多小朋友里一眼就能看到你，你天生就是跳舞的料。”
十岁的小朋友，谁不喜欢被夸奖？
尽管林乔不愿意承认，但他此时就是心花怒放，男人的好感度在他心里直线上升。
“你很有天赋，想不想一直跳舞？”男人笑着问道。
林乔点点头。
“知道怎样能一直跳舞吗？”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当大明星。”
“大明星？”林乔疑惑地接过了名片。
“对，就是电视上那些很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他们有很多人喜欢，也可以在更大的舞台上穿更好看的衣服表演，林乔喜欢吗？”
男人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一个特别火的爱豆舞台。
舞台上，妆容精致的男生穿着华丽的打歌服，一举一动在舞台的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林乔看入了迷。
“如果林乔也想像他一样在舞台上展现自己，不妨来联系我。”男人自始至终都在笑，试探地摸了摸林乔的头顶，见林乔不反抗笑意更深，“我叫王有仁，如果你想来，记得来千胜娱乐公司找我。”
“我会让林乔像他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大明星。”
2024年6月1日。
六月光景, 初夏的气息扑面而来。天气不错, 天空澄澈得像一匹蓝色绸缎，镶嵌着朵朵白云, 美不胜收。
“小顾啊，洗手吃饭了。”张阿姨笑呵呵地端出一盘盘菜。
顾晓扶着门框，在门口徘徊不定。
张阿姨“哎呦”了一声：“来吧，我菜烧多了，一个人吃不完，帮我吃点吧，别浪费了。”
顾晓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餐桌边坐下。
电视新闻的女声机械地汇报着加沙地带新增死亡的人数，顾晓不知不觉地放下了筷子，眼睛黏在了电视上。
“小顾喜欢看新闻啊。”张阿姨问。
顾晓摇摇头，又点点头。
新闻没有动画片有趣，他只是养成了看新闻的习惯而已。
以前是为了在电视上寻找父母的身影，现在是为了在电视上寻找父母遗骸的消息。
“唉，可怜的。”张阿姨看着战地记者从前线发回来的报道，叹气道，“又死那老些人，不知道都是谁的父母谁的孩子，造孽啊！”
顾晓的眼睛里是近乎于死寂的潭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顾晓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防御性十足地盯着门口。
“别害怕孩子，别怕。”张阿姨连忙把顾晓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我去看看，别担心，没事儿，不会有事的。”
张阿姨正欲前去查看，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还在顾晓手里攥着，五根手指捏得发白，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没等张阿姨说些什么，顾晓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郑重地松开了手，叮嘱道：“一定要小心。”
“好嘞，你放心。”顾晓这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已经不是第一次，张阿姨拍拍他的后背，去开了门。
“您好，您的快递。”
“谢谢啊。”
张阿姨松了口气，笑着转身：“没事儿，只是快递……顾晓！？”
张阿姨跑过来，只见顾晓脸色苍白地捂着胃部，痛苦得面无血色。
“又胃疼了是吗？走，我们去医院！”
顾晓摇摇头，推开了张阿姨要抱他的手，汗如雨下：“没事……的，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应激而导致胃疼了，这种家常便饭的疼痛他必须去习惯。
顾晓死活不肯去医院，张阿姨只好安排他睡下，自己守在床前，大热天怕电风扇吹得顾晓胃更疼，拿着蒲扇一下一下给顾晓扇风。
“睡吧孩子，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醒来就变好了……”
顾晓背对着张阿姨看着窗外，眼前渐渐模糊，分不清是生理上疼出来的汗水，还是心理上疼出来的泪水。
醒来后，一切都能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