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阿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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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正在逃命，天杀的，他按照灵小姐的指示，从狗肉铺的一家店绕进去，谁知道就撞上肥牛关的打手。
还什么都没说呢，冲过来就要打他。
真是奇怪，表面上看不过是个成衣铺子，阿豪印象中经过这里好几次，开店的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他豪哥不过进她家后巷一下，怎么就惹上肥牛关的人了？
因为对这家店根深蒂固的无害印象，他没有带太多人过来，一个鹦鹉仔，一个南洋仔，他想着人少方便行动，让剩下的人跟着纪灵。
现在好了……
“豪哥，前面没有路了！”
“丢你老母！豪哥你先走，我跟鹦鹉仔断后！”
“是啊豪哥，你先走，叫兄弟们过来！”
“神经病啊，前面没有路，我跑他个老母，”阿豪气得大骂，眼看前面已经是死路一条，他咬牙转过身去，“艹！跟他们拼了。”
鹦鹉仔一扯夹克，“拼了！”
眼尖的南洋仔突然抓住准备往前冲的阿豪：“豪哥！那里有个门啊！”
隐藏在死路夹角的窄门黑得快要看不清，和充满油污的墙壁融为一体，三人隐约能闻到淡淡的炒菜香味，看起来是个大排档的后厨。
阿豪快速一想，这个位置确实有家大排档，他们只要从窄门进去，穿过大排档就是狗肉铺主街，不论要叫人还是要逃跑都容易得多。
看一眼自认为有机会的窄门，再看一眼手拿砍刀往他们这里跑的10多个打手，阿豪一咬牙：“我们走！”
鹦鹉仔上前发现推不开门，直接一脚踹上去，这次小木门倒是打开了，但好像是下行而不是直行出去的……
阿豪来不及多想，城寨里上上下下的路太多了，看起来向下走，等翻到街道另一面指不定反而在楼上，他只记得等两个兄弟进去后把窄门又从里面拴上。
窄门关上后没有光，所幸往下的路也不是楼梯，而是很平滑的水泥地。
阿豪隐约闻到奇怪的味道，可他的脑子乱哄哄的，来不及想，等跑了十来秒，他后知后觉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抓住前面的南洋仔，又拦住后面的鹦鹉仔。
“嘘！”他止住两个马仔的询问，当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鹦鹉仔，你跑得快……”
脚步声渐近了，还有衣料摩擦和砍刀碰撞墙壁的声音。
四周倏然大亮，惨白的灯光照亮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前路，一直向下好像通往地狱一样。而后面追兵已至，灯正是他们打开的。
阿豪快速说：“鹦鹉仔你冲出去，去找灵小姐，或者去仔街，打电话给炜哥……”
“我……”
“听豪哥的话！”南洋仔呵斥。
“是我对不起你们，他们要抓也抓我，你们有机会就走，听我的话。”阿豪说着，从后腰摸出枪。
他现在有两把枪了，一把陆炜送他的旧枪，一把纪灵送他的新枪。
阿豪把最新那把递给鹦鹉仔，他还是习惯用炜哥送他的老枪……他这个人，总是不够聪明，这次尤其如此。
“豪哥，怎么不跑了？”领头的打手和他的手下像人墙一样堵住窄小的通道。
本就不到两米宽，人一多，配合着白粉燃烧过的气味，更让人窒息了。
“哼！”南洋仔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匕首。
阿豪不给他枪，一来他不会用，二来他匕首用得更好更顺手。
“抓住他们！”领头人说着就冲上来。
阿豪慌乱中直接开枪，距离只有二十来米，他好像打中了某个打手的肚子，但是他用枪也不熟练，仔街根本没有神枪手，他弹夹里的子弹从陆炜送给他到现在才第一次减少。
反而鹦鹉仔红了眼睛，拿着枪砰砰砰不停开枪，同时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冲上来的人。
“豪哥，走啊！”
“豪哥！”
“啊啊啊！”
砍刀落在南洋仔胳膊上，匕首和南洋仔的半条手臂直接飞出去，南洋仔却不知道痛一样，用身体顶着对面，想给阿豪怼出一条出路。
血溅了阿豪一脸，他也红了眼，用枪用不好，他拼着背后被砍一刀猛锤对面打手的脸，从对方手上抢到一把砍刀。
可是抬头看去，喜欢学他们说话的鹦鹉仔已经被一把砍刀钉在地上。
这一幕恍惚有点熟悉，但阿豪确定才19岁的鹦鹉仔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南洋仔更是没有被砍断过胳膊……
砰砰——
砰砰——
本已因为没有子弹停止的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打手后面传来的，阿豪看到一个打手脑袋爆开倒在地上。
枪声来得突然且快，好像都不需要思考，打手一个个伴随着枪声倒地，等领头人反应过来，手下都倒下小半。
“你们这样，让我很难跟我的大小姐交代啊。”
透过变得稀疏的人群，阿豪看见纪灵身边那个不正经的卷发保镖手持双枪走来，说话也没耽误他一枪一个。
刀伤的疼痛后知后觉席卷而来，保镖身后是更熟悉的仔街的青年们，目眦欲裂看着这里，但因为罗兰挡在前面，并且在开枪更快的解决对手，他们没有立刻冲过来捣乱。
真正的用枪高手，根本不会让对面有近身的机会，更不会像阿豪、鹦鹉仔一样紧张就顾不上准头。
仿佛眨眼之间，形势逆转，刚才还差点杀死阿豪三人的打手们几乎全部倒地，只剩下一个领头人，被打穿肩膀再提不动砍刀。
“豪哥！”
“豪哥！鹦鹉仔！”
“豪哥！”
“豪哥！南洋仔！鹦鹉仔！”
马仔们终于等到敌人都被解决，赶紧一窝蜂冲上来，有的搀扶阿豪，有的去看南洋仔，有的已经哭着跪下去看鹦鹉仔。
“鹦鹉仔，怎么样……”阿豪咬牙挣扎着想走过去看。
罗兰垂眸瞥了鹦鹉仔一眼，“死不了，送回诊所还有救。”
阿豪在诊所见过罗兰包扎狗肉铺的人，虽然手法粗暴，但确实止血很有效。
他虚脱一样深深松了口气，“快、快送他们回仔街！”
经常打架的兄弟，多少都知道点粗糙的止血方法，有个干净些的马仔脱掉衬衫，用棉布衣服撕开压住鹦鹉仔不停流血的后背，另一个则用衣服把南洋仔断掉的胳膊一圈圈裹住。
“你不走？”罗兰挑眉问。
阿豪没想到自己留给纪灵的人，这时候又被纪灵还给他，甚至，还派了罗兰过来救他。
他时而灵光时而不灵光的脑子这时候也许因为失血过多，太冷了，反而冷静得可怕。
“灵小姐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吧？”有马仔手脚麻利的给阿豪绑好后背的伤口，他嘴唇泛白，表情却很镇定，“我会认真看，如实告诉炜哥。”
阿豪有条不紊安排好照顾鹦鹉仔和南洋仔的人，又让三个稳重的手下负责看守打手头目，剩下的小弟则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安排得很快，罗兰耐心等了一分钟，确定没有问题，带着阿豪和两个照顾阿豪的马仔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大小姐说的，他们会一同看到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