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镜中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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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玛西亚用了特别善解人意的询问语气，但她的魔杖已经跃跃欲试地举到了西弗勒斯的脑袋跟前。
西弗勒斯：……
他盯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魔杖，谨慎地问道：“我能知道这个魔咒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Specumorai，我把它称为映射咒……”
小女巫凑了过来，两人的膝盖碰到一起：“……它可以映射出你现在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记忆。”
西弗勒斯惊讶地挑起眉毛：“也就是说，记忆的呈现不再依赖冥想盆？”
玛西亚摇了摇头：“当然比不上冥想盆‘身临其境’的效果……不过，最终效果到底怎么样，还是需要实验一下。”
她又凑近了一些，近到两个人的呼吸似乎都纠缠在一起，西弗勒斯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她眼睛中的倒影：“准备好了吗？”
当然，他对玛西亚的魔咒一直抱着根深蒂固的信心，而且听她的介绍，被施咒人可以自己选择映射出哪一段记忆。
只是……
西弗勒斯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玛西亚的额头上，默默把她推远了一点。
离得这么近，一会儿他再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他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准备好了。”
那只亮晶晶的银灰色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原本条理清晰的记忆了。上次他们这样挤在一个小房间里面对彼此是什么时候？
他想起来了。是他们在练习摄魂取念，当时的玛西亚还能因为想笑就轻松地挣脱开这个魔咒的控制 ……
小女巫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Specumorai，她把每个音节都咬得足够清晰，当然，也给够了西弗勒斯反应的时间。
他慌忙驱散了脑海里的影像，转而想找点没那么……让他分神的记忆出来。
从最近的记忆逐渐往之前的记忆梳理，他一向认为梳理记忆是掌控自己思绪的最佳方式，这种自控感让他倾注了大量精力在上面，因此可以称得上一句驾轻就熟。
但他的记忆——要怎么才能选出一段没有玛西亚参与的记忆呢？
他走神走了太久，久到玛西亚已经念完了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魔杖的杖尖指向了他的太阳穴。
他刚想开口说等一等，那熟悉的、让他完全升不起反抗念头的魔力就轻车熟路地钻进他的脑海，裹挟着一缕银色的记忆溜之大吉。
玛西亚看着咒语的前半部分功能运转顺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
她的魔杖向下轻点，完成了施咒手势的最后一部分。
魔力裹挟着亮银色的记忆在空中悬浮着，随着魔杖轻点，它慢慢扩展，逐渐形成了一面漂浮在空中的镜子。
玛西亚好奇地望去，想仔细观察一下这面“镜子”的映射效果怎么样，当然，也想看看被抽出来的记忆是哪一段难忘的旅途……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和西弗勒斯两个人挤在遮阳伞下面的小桌子上大口炫海鲜饭的场景。
玛西亚欲言又止：“……海鲜饭好吃到你这么难以忘怀吗？”
西弗勒斯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太想面对这一切。
魔力镜面中的画面一直持续到两人吃完饭开始对着大街发愣，随后，它开始合拢，重新凝结成一缕细细的丝线。
玛西亚用魔杖轻轻拨起，原封不动地把记忆银丝塞回到西弗勒斯的脑袋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成功。画面没有扭曲、色彩没有失真……就是持续的时间有些短。”
西弗勒斯晃了晃头，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咒语经过压缩和固化，当然不能和冥想盆的效果相比较。”西弗勒斯平静地回答道，他现在终于能冷静地谈论这个魔法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想好什么时候……解除护符里的锁了吗？”他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它这次总该承认你的发明了吧。”
玛西亚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有预感……或许就在这一次。”
“至于什么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下一个假期，怎么样？我需要时间……”
她没有说自己需要时间去做什么，难得地吞吞吐吐起来。
“就在万圣节的晚宴吧。”她深吸一口气，下定最后的决心：“我们去有求必应屋。”
西弗勒斯看着她晦暗不明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压出褶皱的长袍，就打算从这个狭窄又令人安心的秘密基地里出去。
西弗勒斯的手刚贴上那扇薄薄的木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映射咒能不能对自己使用？”
玛西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了，完全可以用这个咒语自己检阅自己的记忆……”
她眼看着小伙伴的表情逐渐变得恼怒。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地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先在自己身上实验一下呢？”
玛西亚的目光在他的黑眼睛上一扫而过，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我想对你用而已。”
这句话坦荡得让她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气势，西弗勒斯哽住了，他气咻咻地一把推开了木门。
从那天以后，西弗勒斯就开始他单方面的闹别扭，包括但不限于不和玛西亚说话、不和玛西亚说话以及不和玛西亚说话……
这样看来，他闹脾气的方式还是比较有限的，以至于艾琳娜一开始都没发现他们在冷战。
这天早上的第一节课又是变形术，小巫师们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跟上麦格教授的课堂进度——如果说一年级和二年级时变形术还是有趣的戏法，那么四年级的变形术已经开始展现它高深又复杂的獠牙。
艾琳娜给自己端了一杯冰冰凉凉的橙汁，寄希望于自己能通过低温而维持两节课的清醒。
她被玻璃杯冰得一哆嗦，转头问道：“玛西亚，你对阿尼马格斯了解多吗？”
玛西亚此时在和盘子里的芝士土豆饼较劲，闻言抬起头来：“只知道那是能让巫师变成动物的变形术……西弗勒斯？”
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西弗勒斯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玛西亚转头对艾琳娜说：“他说他也不清楚。”
艾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