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卫小娘与明兰与姚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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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办成，亦大仇得报，盛府中一时间喜气洋洋。
盛紘出门都更是多了三分的威风，扬州城本土的勋贵们往盛府家递的帖子，比之以往也多了数倍。
有人在郎中的精心呵护下，可算是度过了冬天，也熬到了足月，却是没有命数瞧一瞧汴京的春日。
春日里，卫小娘难产身亡。
没有人会阻拦年幼的明兰见自己生母最后一面，哪怕产房中已是血迹淋淋。
“阿娘！！！”
瞧着不足半人高的明兰，从外面哭着扑进来，已是弥留之际的卫小娘卯足了一口气。
她对着扑在血渍上，却毫不在意的明兰呵斥道，
“混账！叫我，叫我小娘……”
明兰被卫小娘呵斥的不知所措，可饶是本不懂‘死’为何意的明兰却隐隐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眼泪近乎淹没了她的脸，涕泗横流也顾不得，只是重复着，
“明兰知道错了，明兰知道错了，小娘。”
“小娘，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小娘……”
明兰的哭喊，在卫小娘的耳畔是模糊的，可明明已经听不清、甚至近乎看不见，可卫小娘知道此刻她心中的痛，比之方才生产时还要苦上百万倍。
她摸索着，抓住明兰的手，用着空洞的眼神、努力的昂起脖子，朝着明兰声音的方向‘看’去。
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明兰说，有太多的不放心想要叮嘱，更是有着万千的不舍想要对明兰说。
可此刻，卫小娘知道，她没有时间了。
说一句，便少一句。
她只能用着最严肃的语气，好似训斥一般的讲道，
“明兰，往后一定要小心谨慎，记住小娘以前说的话。
只有你好了，你才能护着你的弟弟，好好的活着。”
只是一句话，卫小娘便已是没了力气。
她瘫倒在床上，声音逐渐弱小，微若虫鸣，
“万事莫出头。
没有人……会是你的依靠啊，我的孩子。”
“是小娘没用……我苦命的孩子……我的明兰……”
这便是卫小娘的遗言。
明兰看着卫小娘瞪大着眼睛、张着嘴、不肯瞑目的模样，口中的呜咽再也止不住了。
“小娘！！！小娘——！！！”
明兰的哭声，让整个院子中都哀戚戚的。
盛紘听闻了消息，赶忙从衙门中赶了回来，而今日去寺庙拜佛还愿的盛老太太在听闻此事后也满脸的唏嘘。
而林噙霜罕见的来了盛老太太的院子。
在房妈妈的带领下，如今有着掌家权的林噙霜来到了正院，她对着坐在着主座上的几位行礼后，低头很是恭顺的讲道，
“老太太，紘郎，大娘子，我本不该在这时贸然打扰的。
只是，卫小娘是为盛府而死，她的丧事，我觉得理应大办。”
林噙霜简单明了的讲明了来意与目的，而盛老太太的眉头也从紧皱变得舒解了起来。
她首先点头准许道，“好。”
而盛紘也补充道，
“那你便快些去安排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是。”
盛紘瞧着是催促，可实际上他只是担忧林噙霜与盛老太太两人都回忆起了旧事觉着尴尬。
林噙霜明白盛紘的心思，不是那么出挑的朝着他勾了勾唇角，而后便低头、转身、埋着碎步离去了。
……
明兰在下午时便哭晕了过去。
管家的林噙霜听着墨兰的话，‘自作主张’的将其安排在了大娘子的院子中。
大娘子的院子很宽敞，空着的房屋不少，如今华兰尚未出嫁，还有着傻乎乎的如兰做陪，对刚失去母亲的明兰而言，算得上是一份慰藉。
而刚出生的男婴，则是被林噙霜自己抱了去，安排了乳娘等一干人去仔细的在偏院侍候。
林噙霜不准备养这个儿子，她有儿子了。
只是如今盛府又有白事，又要赶上搬迁，难免人多手杂，顾不上这么个吃奶的娃娃，到时候出了事可都是她的责任。
与其冒着风险，倒不如最开始就把麻烦关在自己院子里，仔细安排着人守着。
墨兰说得有理，明知有麻烦，却放着不管，不做提防、也不做处理，这样的傻瓜神仙难救。
……
林噙霜赶着时间给卫小娘安排着头七的事宜，而墨兰也在看着一场鸠占鹊巢的戏码。
明兰的生气早就散了，只是一团浊气护住了她的躯壳，不过半日一个更为鲜活的灵魂凭空出现被粗暴的塞进了这具躯壳。
很可惜，饶是修了仙，明兰的重生，也不是她能够阻止的。
这个世界的法则，为这位主角的重生所服务。
所以，躺在床上的小小明兰睁开了眼。
姚依依，来了。
她呆愣的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而后开口轻声嘀咕道，
“过得如此凄惨。
明明都是女儿，差别却是天差地别。
如今更是死了娘……”
“古代庶女命运凄惨果真不假，我不能做下一个贾迎春。”
听着她的嘀咕，墨兰却是笑了。
这便是时代不同所产生的误区了。
‘庶女难’一般是在王朝末年，尤以南宋、明末、清末为最。
在这个架空的宋朝中，庶女的日子说不上潇洒，但也绝对不会被发卖、被当成货物去转赠、做那低贱的媚上、御下道具。
因为如今北宋盛年，文人风骨犹在，达官显贵多要脸。
少有的个例，无法代表如今整个时代的风气。
所以。
平心而论。
明兰这辈子的待遇虽然算不上好，可到底也说不上差了。
冬日里不会因为林噙霜的刁难，而没有炭火用，平时的膳食、衣服、生活用品等等一概也都是有例可循，不曾克扣半分。
古代讲究嫡庶尊卑有别。
嫡子继承家业，自然最为尊贵，必须要仔细的对待、严苛的教育。
庶子略逊色于嫡子，但也还是个爷们，能分少许家产，将来另立门户。
大家同为一姓，未来是要互相帮衬的，所以家中男子只要不是多到如同雨后春笋、地里韭菜那般，便都会仔细的教养着。
古代人丁稀少，每多一位男子，家族未来的延续与荣光便多了一份可能。
所以，嫡子与庶子之间的待遇差距，往往只是为了不混淆继承权，且让庶子更为谦逊的努力奋斗，好以后反哺家庭。
当然，王室、皇室的嫡庶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