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端庄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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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

还能省钱呢！

这么一蹭饭，首辅和次辅的脸皮都变厚了，好像觉得这样很理所当然似的！

他们在内阁里连续几个月日夜工作，为了国事费尽心思，就算想上奏请求御膳房给内阁提供饭菜，陛下十有八九也会答应的！

所以，那家餐馆的二十个厨师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陛下定下的每人只能吃一次的规定！

于是，两位辅国大臣享受着免费又美味的饭菜，心态渐渐变得心安理得！

“来来回回的，又有啥事儿啊？”

指挥使冲进内阁，看见桌上的美食，心中的烦躁减轻了一些，抓起一个大肘子边啃边说：“我在听，你们说吧！”

说实话，真香！

他砸吧砸吧嘴，好像还缺点酒呢！

指挥使大人看了看两位辅国铁青的脸色，聪明地没再提酒的事儿！

“没……算了！”

次辅大人本能地想训斥指挥使大人吃东西时的粗鲁，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说：“是这样的，宫里传出了流言，说魏总管没净身干净，内阁担心会有闲言碎语，所以打算……”

噗！

指挥使大人润嗓子的茶刚喝到嘴里，就被喷出来了！

幸好他是个习武之人，勉强能扭头喷在地上！

“咳咳！”

指挥使大人咳了两声，平息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说：“这么说，内阁想给魏总管检查身体？”

无论是首辅还是次辅，在士人中都有着极高的威望，很有君子风范！

君子？

能潜入后宫？

还能给大内总管验明正身？

“前秦的吕不韦之事，不得不防啊！”

次辅大人端着架子，慷慨激昂地说：“虽然魏总管不太可能有问题，但毕竟有流言传出来，这对陛下、朝廷、国家都不好听！

反正魏总管都能自己阉割进宫，意志很坚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小事？

哪是什么小事啊！

这种事！

发生在谁身上都是天大的仇恨！

不能！

连锦衣卫都不能做！

“我觉得这事还得商量商量！”

指挥使大人目不斜视，辩解说：“不能因为捕风捉影的事情，再让国朝的内廷总管受伤害！

两位辅国也知道，这些太监心理多少都有些不正常，万一因此事彻底扭曲，对国家来说是个祸患啊！”

说完，指挥使大人斜着眼看了看首辅和次辅！

没错，锦衣卫是一心为陛下考虑！

但内阁也不能啥事都让锦衣卫背锅吧？

趁人之危，尤其是趁大总管之危，以后是要还的！

“内阁负责引诱，以及抓住大总管！”

首辅大人深吸一口气，尴尬地说：“锦衣卫负责验明正身，行了吧？”

不见兔子不撒鹰！

内阁就算当成那只兔子又能怎样？

“当真？”

指挥使大人立刻激动起来，献计道：“如果能把大总管打晕送到诏狱，我愿意亲自为大总管验身！”

几十年的仇敌！

指挥使大人表示不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

万一真的留下什么宝贝！

嘿嘿嘿嘿！

“你会？”

次辅大人抬起头，看着指挥使大人，质疑道：“锦衣卫应该没做过这项工作吧？”

太监！

不是随便就能阉的！

得有正规且安全的程序！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蚕室！

不是养蚕的房子！

而是执行宫刑的秘密房间！

在这个没有专业卫生条件的时代，无法提出无菌室、无菌操作等专业术语。

但几千年来，一些基础的杀菌技术还是有的，用这种方法建造的秘密房间，就叫蚕室！

东厂，因为必须使用这项技术，肯定有！

而锦衣卫用不上这么高难度的技术，建蚕室干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指挥使大人耸了耸肩，笑容更加狂妄：“放心，用不了两天，锦衣卫就能建个蚕室！

至于这门技术，前几天锦衣卫收了个有几十年宫刑经验的刺客，保证满意！”

“就这么定了，稍后我会写奏折送给陛下！”

首辅大人点点头，为之前的提议画上了句号，停顿了一下说：“如果可能，尽量保密！”

主要是，这事传出去既得罪人，又损害名声！

之前内阁为陛下造势时，名声已经差不多丢光了，但总得留点遮羞布吧！

“明白了！”

指挥使大人吃饱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没事我就回家搂着第十九个小妾睡觉了！”

首辅大人，“……”

次辅大人，“……”

这家伙！

该死的刺客！

看到两位辅国阴晴不定的表情，指挥使大人识趣地不再挑逗，溜之大吉！

夜已深！

内阁里只有茶水沸腾撞击壶盖的声音，静谧无比！

“中涵，夫人去世很久了，你就没想过再娶个妾室吗？”

风雪依旧，只有热茶能驱散身心的寒冷。首辅大人给老友添满了茶，轻声问道。

次辅大人是个痴情的人，夫人离世十几年，他身居高位，但从没传出过任何不雅的流言。

家里有一个儿子，也是次辅大人一手带大的。几个月前，他的儿子考上了秀才，他高兴了很久！

“不想了！”

次辅大人摇了摇头，笑着说：“子铭从小就失去了母亲，性格孤僻又懦弱，再娶个妻子进门，弊大于利！

再说，现在虽然朝廷禁止去妓院，但我又不是古板的人，那种地方，我也去过几次！”

“去妓院毕竟不正派，如果可以，还是再娶个妻子或妾室，子铭的话，不如暂时寄养在我家！”

宰相大人叹了口气，说：“我妻子很喜欢孩子，如果子铭能来，她一定会很高兴！”

“庆云，你打算什么时候调回京城？”

副宰相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轻轻地说：“算算时间，你嫂子已经七八年没见过儿子了，你也真是狠心啊！”

叶庆云，万历四十年考中的进士，随后就被宰相大人扔到了现在还是穷乡僻壤的两广地带，几年来一直没有调动的机会！

有时候，有一个权倾天下的父亲，不一定是好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宰相大人眼神迷茫，想到白天见到的人听到的话，轻笑着说：“无论是子铭还是庆云，比起何阁老、刘阁老的孩子，他们已经足够幸运了！

至少，他们的父亲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没到为国家鞠躬尽瘁的时候！

离得权力中心越远，官位越低，等我为国家尽忠时，受到的牵连就越小，能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活着！

这是宰相大人对他儿子的唯一要求！

朝廷中风云变幻，稍有不慎就会身败名裂！

世人皆想做官！

但这个位置，其实没有什么意思！

更多的是对国家、对百姓的责任感！

“不管怎样，你这样压制庆云，会招人怨恨的！”

副宰相明白老朋友的意思，但仍无法理解，说：“顺其自然就好，既不帮也不扶，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哼，叶庆云连两广的困境都没本事摆脱，我不帮不扶地看着，就会有一大批官员推着他前进，那才害了他！”

宰相大人摆了摆手，选择结束这个话题，起身说道：“中涵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去后面眯一会儿，半夜再过来替你！”

第144章

第二天，小雪！

经过昨夜的大雪，宣告中原正式进入冬季！

朱由校洗漱完毕，站在紫禁城的最高处，眺望着银装素裹的京都，心中豪情顿生！

无边无际的银装，最能激发诗人的灵感！

不过，以朱由校半吊子的水平，顶多只能算是打油诗，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陛下，雪大，寒气重！”

张嫣给朱由校披上白狐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京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美景入眼，总能让人的心情愉快！

“这狐裘的保暖效果不太好！”

这是朱由校来到大明的第一个冬天，穿上用白狐皮制成的裘衣，觉得跟羽绒服差远了！

唯一的优点，确实很好看！

“普通人家过冬都穿棉衣，实用又保暖，就是不太美观！”

张嫣笑了笑，指着白狐裘说：“但陛下毕竟是陛下，穿着打扮都有严格的控制，如果您觉得冷，臣妾再为您织几件内穿的棉衣！”

“不用了，朕不觉得冷，只是有些不习惯！”

朱由校摇头拒绝，庞大的内力在身，就算天气再冷，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只是感觉凉飕飕的不舒服！

“陛下，这里风雪大，还是回去吧！”

张嫣也披着白狐裘，在高处待了一会儿，就觉得站不住，脸色、唇色都苍白了许多！

风雪交加，直接往人脸打，又冷又疼！

“回去吧！”

后世的冬日里！

三两好友聚在一起，总喜欢在这小雪中，吃顿香辣的火锅！

不仅味道好，而且很有参与感！

自从建国初期，辣椒传入国朝后，经历了两百多年，底料和调料与后世相差无几！

吩咐御膳房准备食材，朱由校带着张嫣继续游览玉华园，初雪的洗礼，使得不少梅花枝头上出现了朵朵梅花！

颜色很淡，没什么花香，但在一团团雪花半遮半掩下，十分引人注目！

摘下一朵梅花，代替张嫣的玉簪，束在皇后发髻上！

少了些许雍容华贵！

多了几分端庄淡雅！

逛完玉华园，划着小船来到湖心亭上，积雪已经被清扫过，只留下薄薄一层，显然是刚刚飘落进亭内！

挥袖扫去黄花梨木墩子上的雪花，陪张嫣坐了一会儿，朱由校耐不住性子，就拿起鱼竿！

天地间的温度不算低，湖面没有结冰，鱼钩顺利落入清澈的湖水中，充满诱惑的鱼饵，很快引来大批饥饿的鱼儿！

没过多久，一条鲈鱼上钩！

朱由校轻松提起，鱼儿挣扎得很厉害，大概三四斤重，一般人未必能这样甩上来！

放入鱼篓！

再次下鱼竿！

反复如此，钓了五条鱼后，被张嫣叫停了！

“这么多鱼，足够吃了，再钓就吃不完可惜了！”

“谁说只有我们？”

朱由校瞥了眼岸边，无奈地说：“你看，蹭吃蹭喝的不就来了吗？”

宰相大人、副宰相大人，指挥使大人联袂出现！

乘舟直奔湖心亭而来！

“微臣参见陛下、娘娘！”

三位老臣躬身，先后向朱由校、张嫣行礼，丝毫没有打破皇帝皇后温情时刻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