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鼎足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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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轻轻点头，坐在朱由校旁边，安静地倾听皇帝与大臣们的交谈。
“起来吧！”
朱由校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爱卿们有什么重要事情要禀告朕吗？”
“吏部已经完成了京察，内阁也给出了评语，需要陛下过目并批示！”
首席宰相递上一叠奏折，里面详细记录了灾区官员的工作情况和吏部、内阁的评价。
这关乎几百位官员的事情，内阁评价完毕后，应立即送到暖阁供陛下查阅！
首席宰相和次席宰相亲自前来，是因为一旦陛下对名单上的任何一位官员的评价不满意，提出疑问，就需要阁臣亲自回应。
指挥使大人能来，全是因为反贪司自成立以来战绩辉煌，半年内查出了不下一千位有问题的官员。
反贪司由四个部门组成：锦衣卫、刑部、大理寺和军队精英。
指挥使大人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查到许多派到灾区的京城官员有腐败问题！
因此，内阁取消了许多京城官员的资格，将他们送入刑部大牢，作为代表，指挥使大人必须随时准备回答陛下的提问。
“批示后再讨论。”
握着鱼竿的朱由校没空看奏折，想了想说：“直接报告京察的结果吧！”
看完这么多奏折，别说中午吃火锅，恐怕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了！
“微臣遵命！”
首席宰相并不感到意外，从袖子里取出整合好的数据，汇报道：“京察分为九级！
上上者两人！
上中者十人！
上下者二十四人！
中上者二十七人！
中中者三十六人！
中下者四十八人！
下上者四十二位！
下中者三十五位！
下下者二十八位！
总计二百五十二位官员！”
“上上者是哪两位？”
“山西大同镇抚孙传庭和副史史可法！”
“为什么给予最高评价？”
“大同镇抚孙传庭深入沙漠，获取了后金与晋商勾结的证据，消灭了我大明最大的国贼！后来治理大同镇时，有条不紊，颇有方法，山西巡抚称赞他为‘能’，因此得到了这个评价！”
首席宰相早已准备好，一丝不苟地说：“大同镇副史史可法，刚进入山西官场，就肃清了近百位贪官，恢复了大同镇的清平世界！后来发现无烟煤时，他坚韧不拔，持之以恒，山西巡抚称赞他为‘贤’，所以有了这个评价。”
孙传庭为“能”！
史可法为“贤”！
两者结合起来，就是贤能！
山西巡抚、朝廷百官以及内阁双相，都认同他们的才能！
不容易啊！
“上中者是哪些人？”
“开封府知府张问达！”
“大名府知府赵彦！”
“九江府知府董汉儒！”
“承天府知府乔允升！”
“应天府府尹孙居相！”
“保宁府知府陈于廷！”
“大理府知府萧近高！”
“孟定府知府徐光启！”
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名字，首席宰相口干舌燥，但勉强能完整地说出来！
“特别出众的是谁？”
“应天府府尹孙居相和孟定府徐光启！”
“为什么？”
“之前陛下清洗朝廷时，涉及了南京（应天府）的许多官员，现在南京六部只有何熊祥一个人在支撑。作为府尹，孙居相在稳定江南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首席宰相对答如流，顿了顿接着说：“孟定府位于滇西，属于土司之地，虽然属于我国的土地，但长久以来不服王化，对我大明不敬，对陛下不尊！徐光启到此地后，力排众议，大力推行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用粮食米油笼络土司的普通百姓，调动西南边境军队经常敲打土司首领，目前看来效果很好！年后，似乎还要推行我国的教育，教导土司的孩子仁义礼智信，同化土司。在徐光启的奏折中，他请求陛下派遣有才华的人去滇西，以防土司首领狗急跳墙，造成巨大损失！”
“哦！”
朱由校把徐光启的名字记在心里，继续问道：“下下者是哪些人？”
“太平县知县孟兆祥！”
“新城县知县吴鳞征！”
“新宁县知县汪乔年！”
……
足足二十八人，首席宰相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笔记，一一念完，这才松了口气！
“无能者有多少人？”
“新城县知县吴鳞征和新宁县知县汪乔年！”
“为什么？”
“吴鳞征是新科进士，年纪尚轻，性格不稳定。任职新城县后，受到县内步枫、纪旺等富豪的金钱美色诱惑，未能保持初心，多次滥用职权，造成了数百户百姓财产的损失和几位百姓的枉死！”
首席宰相照本宣科，大声说道：“汪乔年，此人贪赃枉法，任职新宁县后，主动与县内的孙逊、方费等豪族勾结，充当这些人的保护伞，新宁县的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下下者应该如何处理？”
“根据大明律，应当立刻处斩！”
首席宰相毫不犹豫地回答，鞠躬道：“不过，这些都是陛下派下去的京城官员，三法司已经把他们全部关进了刑部大牢，正在等待陛下的裁决！”
“等待朕的裁决？”
朱由校转过头，看着首席宰相的眼神，微笑道：“朕信任你，你说应该怎样处理？”
首席宰相愣住了！
次席宰相懵了！
指挥使大人眼中充满了惊讶！
\彻底查抄，灭他三族！\
首席大臣的反应非常迅速，低头给出了他认为最理想、最符合陛下心意的答案。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朱由校收回视线，看着鱼漂被拖入湖中，冷漠地说：\有何宗彦、两位内阁大学士在前，我愿意相信和信赖内阁，也希望内阁不会辜负我！\
何宗彦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寿命！
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好比美玉在前！
普通的石头难以抵挡！
两位辅政大臣都很聪明！
他们很清楚在名垂青史和粉身碎骨之间应该如何选择！
自开国以来！
内廷、锦衣卫、内阁，三方势力鼎足而立！
皇帝用这三方来掌控整个国家！
现在，朱由校又特意把五军都督府划出，军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手里有了军权！
即使三方联合作乱，也会被当场镇压！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这句话永远是对的！
\微臣，感谢陛下的隆恩！\
两位辅政大臣跪地叩谢，眼中满是热泪！
以往，皇帝宁可信任司礼监，也不愿信任内阁！
前者是家奴！
后者是家臣！
相比之下，虽然内阁理解，但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终于要结束了！
虽然两位辅政大臣清楚这是被剥夺军权的结果，但他们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
\起来吧！\
朱由校又钓起一条鲈鱼，向旁边的太监点头微笑：\已经中午了，就在湖心亭吃顿古董羹（即火锅），暖暖身子再走吧！\
\臣等遵命！\
这下，就连指挥使大人也单膝跪地表示感谢！
跑到宫里转了一圈，没有等到陛下的询问，反而蹭了一顿御膳，指挥使大人觉得十分满足！
首先端上的是炉子！
随后是牛肉、羊肉、虾和刚钓的鲈鱼，都被切成薄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再点缀些雪花，既保证了肉质鲜嫩，看起来也非常美观！
......
至于毛肚、黄喉、鸭肠这类内脏，被认为是腌制的食物，虽然好吃，但不适合御膳！
蔬菜也很少，只有白菜、萝卜和冬笋。在这个没有蔬菜大棚的时代，想吃反季节蔬菜是不可能的！
倒是有一些提前用冰降温保存的夏季蔬菜，比如黄瓜、生菜等，但是吃起来没有新鲜感，放进火锅里还不如不放！
朱由校和皇后共享鸳鸯锅！
两位辅政大臣和指挥使大人共享鸳鸯锅！
食材也都是分开的！
君是君！
臣是臣！
君臣同食，自古以来都是分开的，这还挺符合后世的饮食卫生标准的！
\将温好的花雕酒送给辅政大臣们！\
闻到飘来的黄酒香味，朱由校留下一壶，其余的便给了指挥使大人！
两位辅政大臣虽然酒量不错，但临近年底公务繁忙，感谢了陛下之后，只是浅尝辄止。
指挥使大人则是一副包圆的架势，一口肉一口酒，十分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位辅政大臣和半醉半醒的指挥使大人离开湖心亭，回到内阁。
朱由校则望着被积雪覆盖的湖边空地，陷入了沉思。
第146章 反季节蔬菜！
这是朱由校餐后最强烈的想法。
新鲜蔬菜能为人体提供充足的营养素，维持人体各种营养平衡，这是肉类无法替代的！
连续几个月天天吃肉，朱由校想想都觉得腻味！
蔬菜大棚！
这事就得提上日程了！
大棚的三个要素：
温度！
二氧化碳！
充足的阳光！
前两者比较简单，只需在棚内燃烧些柴火即可！
唯一棘手的就是充足的阳光！
要么是有足够透光度的塑料薄膜！
要么是有足够透光度的无色玻璃！
前者完全不可能！
后者可能性不大！
但如果要着手建蔬菜大棚，就必须使用无色玻璃！
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就是无色的琉璃！
想要保证透光度，还要保证足够大的玻璃块，按照现在的标准，还不足以供应蔬菜所需的阳光。
所以，必须先改进玻璃！
朱由校还记得在高中化学课上，老师曾提到过玻璃的炼制配方和过程！
时间太久，朱由校记得不太清楚，但勉强能记住主要成分：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
这些都是不稀奇的东西，似乎可以向工部提出建议！
剩下的就是熔炼和成型，都不是很难的技术，可以专门搞一个玻璃研究项目！
不过，朱由校急于吃新鲜蔬菜，肯定等不及了，只能先用进贡入宫的琉璃凑合一下！
华夏数千年的历史，琉璃的研究已经相当深入，尤其是与世界接轨后，吸收了许多西方的玻璃匠，现在皇宫的许多窗户都在使用玻璃！
尤其是钦天监，有一块超大超薄的琉璃，用来随时感受星空的魅力！
显然是胡扯！
朱由校已经打算把它拆下来做蔬菜大棚的顶！
说干就干！
朱由校将皇后送回皇宫，拿起铁锹来到湖边空地，热身之后，开始轰轰烈烈的种地计划！
积雪深及脚踝，挖地有些费力，但对于朱由校全属性超过五百的体质来说，轻而易举！
将积雪直接翻到泥土下，这样省去了以后浇水的麻烦，还能保持足够的水分！
大约半亩地的样子，朱由校半天就把它全部翻了一遍！